“苏苏小姐,不知道你听过‘香矜’这曲子没有?”有一位中年大汉问著。
“‘香矜’?听说那是一首来自仙境的乐章,内容深奥,没几个人能看得懂, 况且,这只是江湖传说,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
“当然是真的!而且,这本琴谱就在咱们的手上。只不过,这琴谱跟一般的琴 谱不太一样,我们哥儿俩研究了好几年,都没能找出它的精奥。不如,就请姑娘为 咱们弹奏看看。”他从包袱里拿出一本琴谱,打算递给秦苏苏。
“慢著!”突然有人出声阻止。“大哥,这样做太冒险了,要是让苏苏解了其 中的奥妙,却又不告诉我们,咱们不是吃大亏了吗?”
秦苏苏眼看著即将到手的琴谱又被收了回去,焦急地看了一旁的阎领风一眼,
不知如何是好。
“不如这样吧!为了让这些大爷放心,就让这位小妹妹帮苏苏看琴谱吧!苏苏就依她念的弹奏,这样一来,大家就可以安心地欣赏雪山云筝与香矜的合鸣,不是皆大欢喜吗?”原来,这就是阎领风带紫荆来此的原因。
他的提议果然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因此,紫荆依著他的话,站到了秦苏苏的琴台边,再由一位大汉守在另一边,这才将“香矜”拿给她,让她读一遍。
她每读一段,秦苏苏就随之弹奏一段,但是总觉得怪怪的,不知道是哪里不对,而大家也说不出来。
“嗯,怎麽这麽难听啊?”
“是啊!没什麽特别嘛!”
“难道是咱们搞错了?这根本不是什麽武功秘笈。”大家议论纷纷起来。
“小豆芽,你都念完了吗?”阎领风问著。
“全念完了!”紫荆才刚点了头,就发现阎领风倏地纵身一跃,在那些人尚未会意过来之前,就跳到她的身旁,抢下她手上的琴谱,扔进他事先准备好的火炉里烧。
“哎呀!快,快抢回来呀!”只见这一堆人乱成一团,纷纷奔向火炉,要拾起烧得几成灰烬的琴谱。
“可恶啊!你活得不耐烦啦!敢抢老子的东西?上,给我剥了他的皮!”那老大一声令下,整个晓风残苑顿成战场。
这些江湖人物个个身手不凡,不过,阎领风却不把他们看在眼里,只见他一个旋踢,一套落英掌,就把这一票人打得落花流水,哀声不已。
“这本琴谱本来就是我阎家的东西,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将它据为己有!今 天,我要你们分筋锉骨,这是你们应得的教训!”说著,他就运起气,用力一震, 顿时飞沙走石,桌椅纷飞。
“不要!阎哥哥,不要杀他们!”突然,紫荆跳到阎领风的面前,焦急地替他 们求情。“他们拿了你的东西,是他们不对,可是,罪不致死啊!小豆芽求你放了 他们,要是他们死了,那他们的孩子不就成了孤儿吗?那实在太可怜了!阎哥哥, 千万不要啊!”
阎领风的手停在半空中犹豫不决。眼前的那张小脸,如此的真诚,散发出悲天 悯人的慈悲,他深深的被震撼住了。
“滚吧!”终於,他放下手,迸出这样一句令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
这些人一听,二话不说,抱着肚子纷纷逃出苑外。
秦苏苏看了看“行为异常”的阎领风,又看了看紫荆,不知怎地,她的心口颤 了一下,她知道,除了杜云娘之外,现在阎领风的心里又多了这个小女娃的存在。
那她呢?她轻叹一声收回心思。
“领风,你怎么这么意气用事?那可是你们阎家百年的武功秘笈呀!就这么毁 了,实在很可惜。”她望着已成灰烬的秘笈感叹的说。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阎领风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转过身来对紫荆笑说: “小豆芽,你全背齐了吗?咱们可以开始了吗?”
“全在小豆芽的脑子里了。”紫荆对他笑说,再对秦苏苏问:“苏姊,你有纸 笔吗?”
她果然是过目不忘!连这么艰涩的乐谱,她都照样一字不漏地写了出来,让一 旁的秦苏苏面露惊讶,更让阎领风引以为傲。
“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秦苏苏瞠目结舌地望着紫荆写出来的东西, 啧啧称奇。
“是啊!我阎家的人可是个个身怀绝技喔!哈哈哈——”阎领风笑得很得意,而他那一句“阎家人”,无意问透露他这几年被紫荆收服的心情。
是的!他早已把紫荆放在心里,只不过碍于面子、碍于心里的阴影、碍于一大堆有的没的原因,他嘴巴还是不松口,还是死守在自以为是的界线里。
要不是一场意外,他对紫荆的感情,恐怕连他自己都还不知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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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意外,是发生在晓风残苑的隔天清晨。一声声叫卖桂花糕的声音与桂花糕的香气,划破了清晨的静谧,也飘进了紫荆的耳里。
“哇!好香的桂花糕呀!苏苏姊,你想不想吃?小豆芽去买!”紫荆一大早就跑来秦苏苏的房里,求她教她弹些小曲儿。
“也好!你家那恶魔庄主也差不多起床了,别让他瞧见你在弹琴,他会不高兴的!”秦苏苏站起身来,将房里所有的窗户重新打开。
“干嘛这么隐密?弹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紫荆着实搞不懂。
“别在他的面前提起这件事,昨晚是不得已,难道你还不知道他最痛恨古筝,在他的空谷山庄里,是绝对不准弹琴的,那是他最大的忌讳。”
“是这样吗?”紫荆搔搔头,一副有听没有懂的样子,不过,她也没再问下去,因为,外头的桂花糕正在催促着她。
她兴匆匆地奔出晓风残苑,四下寻着卖桂花糕的身影。没一会儿,她在巷口转 角处发现了那摊子,她索性买了一大包,想趁着桂花糕热呼呼的时候,让她的阎哥 哥尝一尝。
不料,她身后有一群汉子盯上她,并且一路跟她进了巷弄。
“哈哈——小鬼,好久不见了!你还认得我们吗?”突然,这些汉子站了出 来,奸险地对她笑说。
“你……是你们!”紫荆仔细看了一下,顿时脸色大变,拔腿就跑。
“你还想跑?!”不料,这些人早有提防,一把就拎住她,再捂住她的嘴,趁着四下无人之际,将她拎到一个不知名的院落。
“说!你大姊跟二哥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他们在哪儿?你赶紧把他们供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一位身形臃肿、全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女子手持皮鞭,面容扭曲地威胁绑在树干上的紫荆。
“大娘,我真的没骗你,我大姊跟二哥在逃家的当时就跟我失散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再说,我们都已经离开唐家,你为什么还要把我绑来这里?”她从来都没想到,她竟然会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还遇上这头母老虎。
“因为你那下贱的母亲,竟然把老爷生前最珍贵的三颗含香珠给藏了起来,要不是我无意间发现,这三颗唐家的传家之宝就会糟蹋在你们三个小杂种的身上!说!这珠子是在你们谁的身上?”就因为这原因,唐家的人这几年都在打听唐家三姊弟的消息。
“什么珠啊?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东西——啊——”她话还没说毕,就让突来的一顿鞭子给抽得叫了起来。
“死丫头!我看你是太久没尝尝我这鞭子的威力了!好——我这就让你尝个过瘾。你说不说?说不说?”这女子卯起劲地一鞭接着一鞭,直往紫荆的身上抽去,而这是紫荆此生最大的噩梦,她彷佛又重回当年扬州城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