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希自小就喜欢画画,她闲暇时也会帮人画设计图的。」
「原来筱希这么多才多艺,那如果他们结婚了,筱希还可以边在家工作,边相夫教子,说起来也不怎么冲突。」聂老太太兴致勃勃地说,连她旁边的贵妇人也频频点头。
闻言,王筱希的头上立即布满黑线。都还没有结婚,就想得这么长远,而她那个兼职竟然会变成做家庭主妇的好理由?只可惜她们打错如意算盘了!
她一画起稿来,就必须全神贯注,哪有空去「相夫教子」啊?王筱希翻了翻白眼,但聂老太太和聂太太却两眼发亮,越听越满意。
「筱希,原来你的梦想是当画家?」聂老太太突然转向她,一脸饶富兴味。
「呃……」她笑得很勉强。当画家!?老妈你在说什么?除非想饿死,正常人是不会想当画家的,而且画家大多是死後才出名,她还不想这么早死!
若要问她的梦想是什么,她会说,就是什么也不用做,就可以不愁吃不愁穿,不知道这遥远的梦想她这辈子有没有实现的机会?
「筱希平常的生活很单纯的,比较喜欢待在家里……」王母越说越起劲。
王筱希暗暗呻吟。杀了她吧!她实在不该来的!
「那筱希不就很顾家?」聂一廷突然插进一句,儒雅的表情未变,但从他拉长的尾音就听得出他的质疑。
「还好还好……」王母尴尬地虚应。
懒得要命的人怎么会顾家呢?她是喜欢待在家里,因为她懒得出门。
「我也相信筱希会很顾家的。」聂一廷接下话,微微一笑。
「哪里,筱希找到像你这样的男朋友是她的福气。」
「伯母客气了,其实是这样的……」聂一廷再次开口。
王筱希意识到他要说的话,立即吓得低下头喝茶。关於结婚的事,来这里之前他们已经商量过了,她认为太急了,他却说她的肚子不能等,她也只好乖乖听他的意见了。可是她现在却有种想临阵逃脱的念头!
「伯父、伯母、姥姥、兰姨,我打算这个月底跟筱希注册结婚。」他轻描淡写的话立即让四位家长都愣住了,他们以为只是家长见见面,谁知道会听到这样震撼的消息。
「筱希,这是不是真的?」王母呆了一会,才紧张地询问自己的女儿。
「嗯!」她含糊地应声。
「一廷,这是什么回事?」聂老太太也很疑惑。虽然她很想喝这杯孙媳妇茶,但这个消息也太突然了。
「一廷,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聂一廷的继母雪兰也开口。
「难道你们生米煮成熟饭了?」王母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真给她说中了!
「妈……」王筱希神色一僵,脸部肌肉微微抽搐。
「伯母,我会负责的。」聂一廷依然维持著迷人的笑容。
「妈,不是这样的……」王筱希连忙转向他,低声道:「你在说什么?拜托,不要乱说话!」
「伯母,请把筱希交给我吧!」聂一廷语气坚定地望著王家两老。
这是什么状况?王筱希闭了闭眼,不敢看双方家长的脸色。
聂老太太一愣,再次打量他们两人,然後转头对著王父、王母正色道:「王先生,王太太,你们放心,发生了这种事,我们一定会要一廷负责的。」
「筱希,你真是……」王母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该骂她还是祝福她。
「妈,对不起……」王筱希怯怯地低头。老妈这副有气无处发的样子,她回家一定死定了!
「伯母,请不要怪责筱希,是我不好。」聂一廷安慰地握住她颤抖的手。
「筱希,你觉得呢?」王母把他那个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如果女儿能幸福,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会支持,虽然她不是太认同这种先上车後补票的行径。
「我没有意见……」她硬著头皮说。到这个地步,想反悔也没机会了。
「伯父、伯母,我以後会好好照顾筱希的。」聂一廷认真地开口。
「那我们家筱希以後就拜托你了。」王父霍地站起来,把王筱希的手交到聂一廷手上,就这样牵起了他们的姻缘。
第八章
月底,他们就去法院登记注册了,然後办了一个简单的婚宴,王筱希也顺理成章地搬去和聂一廷同住。
「怎么不用跟你爸妈一起住?」王筱希舒服的瘫坐在沙发上。
「我们假日再回去住一、两天就好。」聂一廷撇唇耸肩,淡淡地哼道。
「那天那个不是你妈吗?你怎么叫她兰姨?」
「不是!」
「你家族感觉好像很大的样子,听说你外公是董事长,你爸还是副主席什么的。」她还不太清楚他家的状况,目前知道的,都是王哲告诉她的。
「不是!」
她皱眉,不满他的敷衍回答。「你只会说是和不是吗?」
「你想我说什么?」他睨了她一眼。
「你爸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到国外出差?」
聂一廷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我爸是教授,研究人类遗传学的,那天到日本参加亚太人类遗传学会议,赶不及回来,我说得够清楚没有?」
「遗传学教授?」她嘀咕,「那你的遗传基因怎么会这样差劲?」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他语言轻柔,眼神却是凶狠的。
「不是!」王筱希连忙低下头。踩到老虎尾巴了!她连忙转了个话题,「我们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
「你想要一个盛大的婚礼吗?」
「没有……」她不在乎婚礼简单或是铺张,只是结得太快,有点不安。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紧文缛节。」
「你果然冷血!」王筱希环视了一下这三房二厅的空间,人冷血就算了,连家也没有一丝人味。
这里大是很大,阳光也很充足,不过明净之中却带著寒冷的感觉,粗糙纹理的壁纸、冷色玻璃、浅米色大理石地板……这些无不给人一种冷峻感。
「王、筱、希!」聂一廷停下手上的工作,回头瞪她。
「干什么?」她说错了什么?通常聂一廷会连名带姓叫她,就表示他在生气。
「你最好注意你的遣词用句!」他语气柔和得令她胆颤。
「我发觉你不是普通的小器!」动不动就警告她,要她怎么跟他共同生活下去?
聂一廷没有应声,他力持温和,默默地收拾东西,省得自己一时失控,当场掐死她。
「我觉得你应该改变一下家里的色调,感觉冷冰冰的!」她见他不哼声,就继续建议著。如果日後要在这里生活,她希望可以变得舒适一点。
「你不懂就不要说话!」他低声柔语,但目光冷厉,像要扒了她的皮。
「什么不懂,家是住的地方,本来就应该温暖一些才对!」她左看右看。
背对著她的冷冽俊容,终於爆开青筋。
「那你觉得要怎么改?」他毫不隐藏语气中的杀气。这白痴女人,竟敢批评他的设计。
「你终於懂得要请教我了?」王筱希仍不知死活的弯起眉眼。
「哼!」聂一廷回她一记不屑的冷嘲。
「喔,好吧!」她开始比手划脚起来,「这面墙应该凿几个几何形的洞,这样便能减轻厚墙的沉重感,还能为客厅和玄关造就视觉焦点,这样看上去会有情趣得多。跟著再换上浅黄色的沙发、原木色的木质地板及家具,在这里摆张大幅的艺术壁画,就可以使室内充满温和色调。」
聂一廷眯起眼,扬起温和的笑容,「好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