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呶,譬如……这本就很有意思。”他找出一本书,递给她。
《房术论道》
书名好怪。
平安微微蹙眉,仍好奇的随意翻看,一翻,占满一整页的男女裸身交媾图,赫然映入眼帘,画里的男躯正吮吻着身下女体的唇……
啪!她猛地合上书本,面红耳赤,把书当成烫手山芋丢回给他。
“这、这这这是春宫书耶,哪是什么医书!”
“哦,你知道?”
他问,但带着笑意的眼神分明在揶揄她“你看过啊”,平安的小脸更红了。
“以前无意间看到的……”
她有回抓到两三个秦府丫鬟偷懒在看这种淫书,当时她很好奇她们干嘛捧着书本脸红,看了,才知道书里写的画的是男女间最亲密、最禁忌的那档事,害她当夜恶梦缠身,宛如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
“你的表情好像遭受过什么打击。”他点明。
“因为……我觉得好恶心,还做了恶梦……”梦中,交叠的男女淫声艳语不绝于耳,交织成可怕的情欲深渊;现在想来,鸡皮疙瘩仍会掉满地。
“不必吓成这样,房中术亦为养生治病之道中的一环,当然属医书--”
见那张小脸蛋顿时写满防备,像是防辣手摧花的淫魔般,退开一大步,龙炎天哑然轻笑,补充道:“我不曾身体力行替人这样治病,但倒是有人请教过。
对了,记载房中之道最古老的书,当推黄帝时代的《穴素女经》,我记得书楼里有,要不要找给你看?”他热心推荐。
“不用了!”平安忙不迭摇手婉拒。
“你不相信房中术的疗效?《素女经》里记载着,黄帝问素女:‘吾气衰而不和,心内不乐,身常恐危,将如之何?’素女日:‘凡人之所以衰微者,皆伤于阴阳交接之道尔。”这里所谓的阴阳,指的就是女与男;交接,指的就是--”
“我听得懂,不劳你解释……”她羞赧的制止想把文本字句解释得更详细的龙炎天。
她的反应让龙炎天起了玩兴,仍继续说道:“真懂就太好了。书中亦言:三父接之道,故有形状,男致不衰,女除百病,心意娱乐,气力强。”素女归结出阴阳调和有八益,分别为固精、安气、利藏、强骨、调脉--”
住嘴住嘴!
“我听不仅、也不信那一套啦!你别再说了……”她脸红的捂住耳朵。
平安怀疑自己的脸,是不是烫得都要融出水来了!在闺女面前拿那种事高谈阔论,他不惭但她脸皮没他厚,会羞的啊!
“既然不信,那我们来试试。”他朝她眨眨俊眸,逼近。
所谓的天生桃花相,就是连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小动作,都有勾人的本钱。
“我、我又没病……你要试的话,去、去找别人啦!”被他的眼神搅乱一池心湖,平安说得结结巴巴。
可恶,一个男人光用眼神,怎么比身段婀娜窈窕的女人还媚惑人心?不公平,欺负她单纯!她都快招架不住了……
“你是谈生意的生手,我说的没错?”
平安的思绪又跟着他转变迅速的话锋一跳,没好气的扁嘴咕哝。
“是没错。”否则也不会花了大半个月,还一事无成的耗在这里。
“谈生意要懂得投其所好,这点道理你没有异议吧?”他再问。
“没有。”所以她每天才会投他所好、陪他吃喝玩乐--
慢着,他、他……他的意思是要她投他“那种”好?!
一张写满“你真是个触类旁通的好学生”的俊惑笑颜,在平安眼前放大。
那怎么可以!
一脸兴致盎然的男人就杵在面前,平安不敢伸手明推,只能陪着笑脸暗退。
“投其所好也得视天时、地利、人和,不一定要用‘那种’我不擅长的方式,你也不尽兴,是不?”
“嗯哼。”他随意应声,看她想变什么把戏。
以为他应允了,平安松了一口气,偏头想着如何转移他的注意力。
啊,对了!人都喜欢听好话,现在就是个好时机。
“龙神医能览尽书楼里的群书,可说是、是前无古人,后、后无来者……”
龙炎天兴味挑眉。我还“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咧,这么可怜唷!
“小女子对您的敬仰……犹、犹如滔滔江、江水……绵、绵延不绝……”
这条江水是怎样,一下子有水、一下子没水,断断续续的?
“您的情操……更、更更胜古圣先贤……那、那般高、高风亮节……虚、虚怀若谷……”
她的迟疑是对的,他向来没啥情操可言,谦虚是什么,不清楚。
“龙姓这个伟大的姓氏配上您,再、再合、合适不过了!您的龙颜……是那么的正、正……正气凛然……尤其是镶在其上的龙眼……
呃、我指的是您的双眸,不是那种吃的果子龙眼……您的龙眼是如此的炯、炯亮有神,充、充满男子……男子气概……”
“依我看,谄媚奉承也不是你擅长的方式,”
连她都说服不了她自己,他龙炎天会信吗!
平安尴尬垂首。唉,被发现了……
没错,昧着良心巴结奉承的马屁话,她一概一说不顺口。
“还是我的提议好。”
他轻笑,俯头在她小巧的耳窝低语。
灼热的气息俯洒于颈耳之间,窜起一阵酥麻。
躁动的颤麻教她赧然缩颈后退,岂料背脊已经抵到书架,想往一旁跨步躲去,却被一双实臂因在宽阔的胸膛和书架之间。
她皱眉仰起螓首,正要发难,话还没滚出舌尖便被堵回来,用他的唇一平安吓得一僵,想呼吸却不敢,只能屏息任凭一股纯然的男性气息搔拂她的脸颊,绵长而坚定的填充她的肺叶。
宛如品尝世上最极致的甜品,他浅浅的眷尝她柔嫩的唇瓣,看似轻柔,却又重重撩拨她的心弦。
她后脑抵在书背,侧转开酡红的脸蛋,勉强拉开两人唇舌间毫无缝隙的贴合,刻意忽略急如擂鼓的心跳,从轻喘的檀口挤出拒绝。
“我说了……我没病,不劳神医诊治……”
“可是我有。”
他一句话,轻易清除她薄弱的阻碍。
薄唇重新攫住她的小嘴,这回不再是淡吮浅尝,而是深烈的掠夺,炽猛的在她口中每一寸烙下属于他的印记,而且大掌牢牢拙紧她的粉颊,摆明不让她有机会逃开。
由书册相叠积的木架,抵不过龙炎天忘情的侵略,摇摇欲坠……
“唔……”危险!
发觉身后直立的书架渐有异动,平安瞪大眼,拼命推拒还黏在她唇上的他。
龙炎天也察觉了,使劲将她往怀中一带,两人往他的方向跌去,书架则往反方向倾倒--
乒乒乒乒!
书架上半截的典籍全数落下,空木架则倾斜的卡在后方架上,幸好龙炎天动作快,搂着她退离了危险地带,没让两人遭殃。
这会儿,被迫跌扑在他身上的平安,挣扎的从他胸膛上爬起来,回身一看,看清尘雾弥漫过后的景象,小脸顿时拉下,又羞又气的瞪着那一地狼籍。
她不指望龙炎天肯主动去收拾散布一地的书,势必得由石凌和哑奴来整理,要是他们问起书柜是怎么倒的,那、那……那么不就会知道--
她糗大了!
“都是你啦……”平安哇啦哇啦大叫,压根忘了那两个从不嚼舌根的人,一个懒得问、一个不能问。
相较于她的羞愤,罪魁祸首则仍坐在原地,嘴角几乎咧到耳根,满脸只找得到一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