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袁磊轻抚她细柔的云鬓,慑于她眼底的决心。
唐君苡轻摇螓首。“就像当初你明知药性会过到你身上,你也毅然帮我解除药性一样,我不怕。”
袁磊盯着唐君苡,不发一言,心思百转千回,都只回绕在一个念头之上——
这辈子,他要定她了。
“怎么了?”见他无语,唐君苡问。
“如果受不了就说出来,知道吗?”袁磊没忘记她的娇弱。
“嗯。”唐君苡轻绽一笑。
他总是关心她的感觉,一直都是这样……
袁磊压下硕实的身躯,灼热绵密的爱抚洒在唐君苡全身,狂乱的热流流窜过彼此,一场场扣人心弦的缱绻于是展开……
* * *
“桓叔,已经过了三天了,他们为什么还不出来?”和梓桓一起送饭到袁磊房门口的袁瞿之好奇地问。
前几天都看见唐君苡那个笨女人在湖边游荡,这两天没见到她,感觉怪怪的。
“梓大哥,我家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肯让我知道?”菟儿也着急了。
“爷和唐姑娘正在……忙,不会有事的。”看出菟儿和袁瞿之眼底的担忧,梓桓也只好这么解释。
“这么忙?忙到连饭都不吃了吗?会饿肚子的。”袁瞿之看到先前几乎原封不动的食盅。
“梓大哥不是袁爷的左右手吗?不能进去帮他们吗?”菟儿再问。
呃……这……
“咳!爷自己就能解决的。”梓桓严肃黑黝的脸首次泛出淡淡的红潮。
“到底是什么事需要两个人关在房里这么久、又能自己解决的?梓大哥,你有遇过这种事吗?我没遇过。”菟儿不解。
面对菟儿的疑惑,梓桓自从当上总管以后,首度无言了…
三天以来,这一大一小的人儿问得他都要没地方逃了,偏偏他们就是绕在他身边,他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谁来救救他!
* * *
床榻经过一阵剧烈的摇晃后,只剩错落的喘息声交织在浓烈的欢爱气息中,引人遐思。
袁磊趴伏在同样汗湿的唐君苡身上,脸颊埋人她的颈窝,试图平复方才结束的激情。
唐君苡朱唇微启,无力地喘着气,体内未退的高潮余韵令她浑身不停地颤抖。
袁磊轻抬起身,想要减轻唐君苡身上的压力,却又在她体内移动时,发现欲望又占满了他全身……
不够、不够、还是不够!
该死!
袁磊无法不在意唐君苡疲惫的神情及紧拧的眉心,这三天两夜几乎没下床的他们,已经让她筋疲力尽,忍痛到连睁眼都嫌多余,却又不开口拒绝。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会死的!
被此一念头震得几乎胆肝尽裂的袁磊,硬逼自己抽离了她的体内。
“磊……怎么了……”
他不是又?
气若游丝的唐君苡掀开沉重的眼睑望向袁磊,她的眼窝下是一圈淡青的痕迹,声音也虚软无力,可见她有多累。
“我们就此打住吧。”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她憔悴下去。
“我还……可以……”唐君苡吃力地扬起嘴角,却仅仅动了一下。
“都已经笑不出来了还逞强!”袁磊轻斥,舍不得见她如此的忍耐。
“只剩下……四天……”再一个三天多一天,袁磊就会没事了。
她知不知道再来个三天,她就香消玉殒!
袁磊翻身下床,走到紫檀柜前,拿出青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仰头吞下。
“不要!”
当唐君苡发现袁磊的意图时,已经来不及阻止袁磊,虚弱的泪水缓缓而落,淌了满脸。“这三天……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走回床边,袁磊搂紧了唐君苡。
“君苡,与其牺牲你的性命,我宁愿忍受成瘾之苦。”
“你更……傻……”
唐君苡紧攒着被褥。
她拼命想换来的,却仍逃不过失去。
袁磊终究是需要解药的呀……
他终究得娶别人为妻的呀……
泪,再也载不住心痛了。
* * *
修养了几日,体力已恢复大半的唐君苡独自走到清幽的湖畔,发现袁瞿之双手枕在脑后,跷着二郎腿躺在湖边的石阶,嘴里还叼着一枝草叶,一双清亮的眸子直盯着天空。
“瞿之,你也喜欢这里?”唐君苡微笑走到他身边,也跟着坐到石阶上。
袁瞿之瞥了眼径自坐在他身边的唐君苡,不爱与人亲近的他,突然觉得并不讨厌她的接近……
被心中反常的念头给吓到,袁瞿之随即皱了皱鼻头恶声恶气地说:
“不过我不会像你一样笨得掉到水里去。”
唐君苡只是微微一笑。
“喂,你说点话啦!你这样子会吓到菟儿的啦!”袁瞿之执拗地把自己的担忧推到菟儿身上。
老实说,他并不喜欢看到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骂人、教训人的样子还比较适合她一些。
“瞿之,你对你爹是什么样的感觉?”唐君苡问。
日前因过度欢爱而昏迷后,几日的亦昏亦醒之间,她知道袁磊不时地在她床侧照料她,但打清醒以来,她始终找借口刻意回避袁磊,原因无他,他们真的不可能了。袁磊没有因此逼她见面,只有她知道,他仍是顺着她,没有怨言……
“我爹是个伟大的人,商行里、府里所有的人都得听他的,没有比我爹更厉害的人了!”谈到袁磊,袁瞿之立即坐起身,明亮的双眼透出崇拜的光芒。
袁磊瞒着瞿之身世真相的做法也许是对的,至少,瞿之还能保有对父亲最完整的、毫无缺憾的爱。不像她,已经弄不清自己千里寻亲的目的是什么了……
“我喜欢爹,但是,爹不喜欢我……”袁瞿之眼里的光芒转瞬间被落寞取代。“怎么会呢?”若袁磊真不在意他,在破庙的那夜,袁磊又怎会亲自来寻他?
“你不知道……打我有记忆以来,爹从没抱过我、也从没对我嘘寒问暖,就连每年生辰,都是梓爷爷、桓叔、和厨房的大娘陪我吃面线……我只能像其他人一样远远望着爹。爹只有在我做错事的时候才会训诫我……”袁瞿之在不觉中对唐君苡坦白心中的感受。
“所以你才会逃家、说谎,就是为了让你爹注意你?”唐君苡猜想在破庙那晚会遇到瞿之、还有他老是对人恶言相向,就是这个原因吧?
”……嗯。可是也没用……”袁瞿之垮下小肩膀。
唐君苡无言了。
袁磊必须面对的“儿子”来自于友情的背叛,在这种前提下,任何人都会愤怒不堪,还有谁会如袁磊的宽容,收养了无依的瞿之、给瞿之一个不受风雨侵袭的家园?
面对瞿之,对袁磊来说或许就是件残忍的事啊!
反观她,能被舅舅和舅娘当成亲生女儿般疼惜,已经不知幸运几百几千倍了,不是吗?她对“那个人”的敌意又能代表什么呢?只不过是幼稚罢了!
正如同袁磊所说的,她根本就是个懦弱的胆小鬼,只会以高傲的自尊来自我掩饰一切,掩饰了对那份血浓于水的渴望、也掩饰了心……
自过度疲惫的昏迷中清醒以后,她开始拒绝袁磊的关心,两人的距离被她刻意地愈拉愈远,只因为,她封闭了自己的心。
她是懦弱的,没错。
她不敢追寻真爱,只因为希望袁磊对她死了心,然后去娶能助他脱困的婵仪格格,她什么都帮不了忙……
此时,一阵交谈声由远而近。
“央儿姐姐,我听厨大娘说什么……在袁府里,瞿之少爷的身世是个禁忌,是什么意思呀?”一个刚人府的小丫鬟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