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彩兴奋地出声,却又在看到韩浣儿憔悴的样子而担忧起来。
「小姐,您还好吧?」天啊!那个恶魔般的可怕男人是怎么对待小姐的……
「嗯,」韩浣儿轻点螓首,为避免小彩担心,她补充。「我很好。」气若游丝的轻柔嗓音显示她的疲惫。
「小姐……」小彩哭丧着脸。原以为小姐成了阎尘的女人、依计画进行报复行动,就可以脱离珍娘的打骂,可是现在,小姐居然伤得更重了……
「小彩,你怎么了?」
「他打您,对不对?小彩去找那个臭阎尘算帐!」小彩说完便愤愤转身。
「没的事,阎尘没有打我。」韩浣儿急忙拉住气愤的小彩。
「可是,您身上的伤……呜……小彩好没用,什么都帮不上忙……哇……」小彩抱着韩浣儿哭了起来。
我身上的伤?韩浣儿顺着小彩先前的眼光往下看,她的肩膀和手臂都布满了红紫的印子,其它地方不用看也知道,一定亦是如此。
小彩误会了……韩浣儿的双颊飘上两朵红云。
「小彩,阎尘真的没有打我……」该怎么解释呢?
「那这些瘀青?」小彩指了指韩浣儿身上的青紫。
「这、这是他爱我的……痕迹……」韩浣儿愈说愈小声,脸上的红艳更深了。
「您是说男人爱女人会让女人伤成这样?男人为什么要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伤呢?」小彩绕口地说出心中的疑问。
「小彩,你会错意了,」而且,阎尘根本就不爱她,她充其量也只是他的女人『之一』罢了!「等你以后嫁了人,你就会了解的。」
「我不想嫁人,我要一辈子伺候小姐!」
韩浣儿失笑地摇头。在她贫乏的复仇生涯里,有这么个伴着她的小彩,她该满足了,不是吗?
「对了!小姐,今早阎尘向这里的人宣布,您是他的女人,往后就住在冷尘堡里,真好,我们都不用回到柳絮楼了!」小彩将听到的消息兴奋地同韩浣儿说。这样一来,小姐「接下来」就顺利多了。
我是他的女人……第一步,她成功了。
应该雀跃的不是吗?为什么会有一股沉重的不安向她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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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就叫我珍娘,由我来照顾你。」姜珍轻抚着韩浣儿出尘的美颜。年纪小小便是如此丽颜,将来非沉鱼落雁,便是倾国倾城,她选对人了!
「珍娘……」九岁的韩浣儿仰头看着从百花楼买下她的美艳女人,命运从此改变的预感在小小的心灵中成形。
「阎毅谦垄断了你爹经商的路子,让你爹无路可退,债台高筑,阎毅谦更利用你爹的求饶染指了你娘,你娘不堪受辱而自尽,而你爹承受不了庞大的债务,也随着你娘去了。唉!真是可怜的孩子。」
「记住,你的家是被阎家毁灭的,现在换你来毁灭阎家。」姜珍安排了韩浣儿的命运。
「我要怎么做?」韩浣儿问。眼中冷然的早熟不像个九岁大的孩子。
「放心,我会一点一点教你。」
「毁灭阎家以后,我能和我的妹妹在一起吗?」妤儿,是她唯一的牵念。
「当然可以,等你顺利毁了阎家后,你要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报仇……」是阎家人害她家破人亡的!
韩浣儿的心从此植入了仇恨。
在十年前。
第四章
白雪皑皑,纷纷飘然。
怕冷的韩浣儿忽然兴起,披了紫裘,步到屋外看这天降飘雪。
「银沙压竹,飞絮埋萱,玉线轻扬婆娑舞。」韩浣儿凝望着天空,任由细雪在她身上跳跃。朱唇微启,柔柔的嗓音流泄,将心中的感动付诸于文字。
她现在才发现,原来,雪也会跳舞……
雪儿们舞得无忧、舞得畅然、舞得洒脱,至少在融化之前,它们是凄绝美丽,纯然地不沾染一丝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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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她,或许在消失前,都仍带着洗刷不掉的罪恶……
为什么她还有心悔之?早在将自己献给仇恨后、献给阎尘后,她的生命只剩寒冰伴随,是冷硬的冰,而不是纯洁的雪……
「小姐!您怎么站在雪地里!我才去厨房拿了盘糕点,您就偷溜出来,还弄了满身雪,您看您,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啦!」小彩的嚷嚷声由后头传来。
「赏雪,当然得站在雪地里。」韩浣儿对小彩的大惊小怪早已不足为奇。
让寒风冷却冷却她近日以来纷乱的思绪,也好。
「话不能这样说,难道小姐您赏花也要站在花瓣上吗?」小彩边嚷边拉着韩浣儿到不远处的凉亭坐下。
「小彩,你又贫嘴了。」若能像小彩一样天真无虑地活着,多好!
「好啦好啦!我逗小姐开心的啦!呶,这是我向厨子要来的莲蓉糕和甜饼,小姐试试。」小彩现了现手中的盘子,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香甜饼味。
「明明是你嘴馋,还记得我呀?」韩浣儿巧笑。
「小姐!」被说中心事,小彩羞的跺脚。
「唷!才来没几天,居然有闲情逸致和丫鬟在这儿调笑、吃饼啊!」三个打扮华丽娇艳的女人来到凉亭,一出口就是敌视及讽刺。
「就是嘛!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分,穿成这副寒酸样,你是存心给堡主难堪吗?」萍儿嫉妒韩浣儿虽着简单的衣物,却依然能显出其飘逸风情,气死花了好些时间精心打扮的自己。
难堪?她都待在房里,难有其它人出入,没什么难不难堪的,韩浣儿想。
见韩浣儿默不吭声,嫣红愈看愈气。「你高傲什么!堡主绝对不会留你超过一个月!他在找过你之后,不就都来找我们姊妹了吗!妳省省吧!」
「全身上下都是那股媚骚味,看了就讨厌!」莹儿窃窃与旁人讨论,音量却又『小』到刚好韩浣儿听得见。
「喂!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少欺人太甚!」小彩看不过去,反唇相讥。
从她们的打扮和言行举止不难猜出她们是阎尘的家妓,什么嘛!同样都是阎尘的女人,她们凭什么这样欺负小姐!
「小彩!」韩浣儿扯住小彩的衣袖,示意小彩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她到冷尘堡的目的只是接近阎尘,并不想节外生枝。
「我们几个姊妹虽然好不到哪里去,但也蒙堡主夜夜承恩,不像某人,堡主玩过一次就腻了。」嫣红把玩着自己的秀发,并非事实的贬讽直朝韩浣儿而去。
嫣红的话在韩浣儿的心湖掀起了涟漪。事实确是如此,自从那一夜过后,阎尘已有十几日不曾来看她,难道她吸引不了阎尘?抑或是,她比不上她们?
或许是吧!眼前三个女人的确是艳冠桃李、各有风情,相较起苍白的她,她自是被比了下去。她还有机会吗?
「我看她根本受不住堡主的力量,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又苍白地像个死人,能给男人什么乐趣!」萍儿厌恶韩浣儿那天生白晰的肌肤。
「我听说,她在堡主的寿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成为堡主的女人,你们说羞不羞呀!」莹儿看好戏地轻嘲。
「你们这些浓妆艳抹的怪物住嘴!」小彩忍无可忍。
浓妆艳抹的怪……「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萍儿气得发抖,上前扬起手就要甩小彩一巴掌。
啪--巴掌落下了,对象却不是小彩,而是韩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