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慌,我会想办法的。」姜珍表面上安慰小彩,内心则是痛骂了韩浣儿几千万遍。
可恶!她精心策画了十来年的心血,全被韩浣儿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丫头给毁了!
「你说,阎尘大怒,结果跑了出去?」姜珍觉得小彩似乎跳过了某一些重要部分。
「对……」
这表示阎尘对韩浣儿和孩子已经有了感情,这是好现象。
「那浣儿现在怎么样了?」姜珍继续问。
「小姐她……」爱上了阎尘,这该告诉珍娘吗?小姐要为她的爹娘报仇,却爱上了仇人之子,珍娘知道后会怎么想呢?
「她到底怎么了?」姜珍顿了顿。「小彩,你必须告诉我实情,这样我才能依情势想办法呀!」顺便弄清楚韩浣儿跟阎尘的关系。
小彩面有难色。告诉珍娘应该没关系吧?珍娘和小姐的复仇无关,现在也只有珍娘能救小姐了。
「小姐她很伤心……」
伤心?莫非韩浣儿对阎尘动了情?
「你的意思是,浣儿爱、上、阎、尘?」姜珍忍住咬牙的冲动。
「……我不知道。」珍娘的眼神变得好奇怪……
「是不是韩浣儿不忍心打掉孩子,所以让阎尘有机会知道这件事?」姜珍绞紧手中的绢帕。
「珍娘,小姐不忍杀害自己的亲骨肉也是人之常情呀!」
「妳住嘴!」姜珍的面部变得狰狞。「跟你说过多少次,这个仇非报不可,留你在韩浣儿身边是为了助我复仇,你现在倒替她讲起话来了!」
「助你复仇?」是因为小姐要报仇,她才帮小姐的……可是,珍娘为什么说是
「既然事情都已经走到这田地,让你知道真相也无妨。其实,真正要向阎家复仇的人是我,韩浣儿只是我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姜珍的凤眼射出凶残的眸光。
小姐是被利用的……棋子……「小姐的爹娘不是被阎毅谦逼死的吗?」
「没错,是被逼死的,不过那个人是我买通的,不是阎毅谦。」阎毅谦早就不知死哪去快活了,二十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全都是你骗小姐的?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小姐?」小彩心寒了,没想到照顾她们十几年的珍娘竟然才是害死小姐爹娘的凶手!
「因为她那张貌美如花的脸,是用来对付男人最好的利器。」男人,全都见一个爱一个,除非有张最美丽的脸,否则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但是,现在事情出现僵局,她得推韩浣儿一把了。
「你好可恶、你是恶魔!」小彩转身跑开。她要把真相告诉小姐,小姐便不会再矛盾痛苦了。
「你们要做什么?」小彩被带她来的两个男人挡住。
「你以为在你知道事实真相后,还能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离开吗?」姜珍奸诈地笑了。「我留着你还有用处呢!」
「什么意思?」小彩的脸刷白。
「我要利用你让韩浣儿手刃阎尘。」姜珍示意男人把小彩关起来。
「放开我!妳卑鄙!你会不得好死!放我出去!」
「哈哈哈哈!尽管骂呀!我倒要看阎家人还能风光多久。」
阎毅谦,你欠我的、负我的,我要你儿子血债血还!
骇人的尖笑声回荡在屋内,久久不散。
第八章
韩浣儿颤抖地看着珍娘派人送来的信,十年来的欺瞒和利用击溃了她的灵魂,她的脑中一片凝滞,只有斗大的「无知」两字充塞其间。
所有的一切都是珍娘骗她的……
她只是珍娘用来报复阎家的一颗棋子……
是她的美貌引起珍娘陷害爹娘的动机……
阎家并没有对不起她……
令韩浣儿痛彻心肺的认知不断地狠击着她,她能感觉到珍娘无情的鞭子一遍又一遍地凌迟着她。
「好痛!好痛!珍娘,浣儿下次不敢了……不要打浣儿了……」
「还有下次?我打得你不敢再说下次!」
「啊!没有下次、没有下次……浣儿会听话……啊!」
「叫你到兰儿房里学着,你三番两次逃掉,这样要怎么学会勾引男人!我之前请人教你弹琴跳舞不就白费了,你这么软弱要怎么完成我的大事!」
「呜……不要打了……浣儿知道错了……」
「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不会了解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呀!痛……啊……」
一阵阵凄厉的哭喊声划过韩浣儿的脑海,童年的恶梦令韩浣儿滑然落泪。她终于明了,珍娘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从何而来,因为,她是珍娘孤注一掷的筹码,她是珍娘报复阎家的手段。
她究竟活在无知里多久了?
她甚至伤害了阎尘。
我想爱你,浣儿。
阎尘出于肺腑的挣扎她看在心里,她却选择去忽视它。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哪里对不起你?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小生命?我曾以为,你会是不同的……你让我很失望,你知不知道?
阎尘根本没有对不起她,但她却伤害了他……
我爹做错的事合该由我来承担?
她拼命让自己堕落,为的就是替爹娘报仇,结果,她错了!
错得离谱……
从见面至今,你一直在骗我,你以为我会傻的再相信你吗?
她必须为自己的无知赎罪,她不敢奢求阎尘的原谅,这一切都是她活该!
浣儿,别背叛我。
她却做了……
她亲手破坏了阎尘对她的信任……
从头到尾被骗的是她,最愚蠢的也是她,但,她却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韩浣儿紧咬着乎背,任由泪水滑落苍白的脸庞,晕湿胸口的衣襟,难掩的凄切低泣从齿缝迸出。
血,汩汩自手背流下,韩浣儿却一点痛楚也没有。
珍娘以小彩作为要胁,只要杀了阎尘,小彩的身家性命便无虞。
是呀,反正阎尘对她已经倒尽胃口,杀了他,还能救小彩一命,然后,她便能带着忏悔而去……
杀了阎尘……
心底的声音不断在韩浣儿的脑海盘旋,一如崩毁的大雪,掩盖住脆弱的她。
呼吸,好困难。
MyEid MyEid MyEid MyEid MyEid MyEid
「你到底想怎样?」阎尘狠狠地揪住韩浣儿纤细的手臂,不带一丝情意。
「你不是不要我了,为何还管我的死活。」韩浣儿强压住自己日夜相思的心,无畏地望向阎尘清泠的眼。是她以佯装自尽的宣称骗了他来。
十多日不见,他看她的眼光已了无情爱,喝斥她的语气也是不屑、厌恶的。
心,好痛……
「哼!妳的死活?我根本没想过。」阎尘刻意忽视心中紧拧的酸麻,选择以最无情的话语来刺伤她,一如她刺伤他一样。
「只要生下我的孩子以后,要死要活随便你!」
「生下孩子……」他只在乎孩子。
「没错,生完孩子以前,你要是胆敢再寻死,我饶不了你!」
该死!她苍白的模样好象随时会消失在他眼前。
阎尘伸出右手往韩浣儿脸颊一捏,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令他不悦地蹙起剑眉。
都已经春天了,她还是会冷?
「唔……」颊上的微疼让韩浣儿低呼。他为什么突然捏她?
阎尘不理会她的呼疼,冷淡的视线往下,发现她衣着单薄。
「去换上厚一点的衣服!」他命令。
「我已经穿了。」心里比身体还冷,是穿再多衣服也御不住寒的。
「现在露出真面目,敢反驳我说的话了?」阎尘冷嗤。
韩浣儿发觉自己必须要用尽力气才能站稳。她还能说什么吗?她真的好想告诉他,她是用了生命在爱他的,可是,她不能。因为,小彩的安危由她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