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涵因为聿宸的话,心跳突然大幅震荡一下,又在听明白聿宸的意思后,松了一口气。
“三哥,我已经嫁人了,不是小孩子了,才不要给你抱。”可恶的三哥,害她吓了一跳,以为他看出什么了!
“别这么小心眼啦!小心长针眼!”聿宸打趣着。唉!他多怀念以前有玉涵在府里同他抬杠的日子,玉涵这么一嫁,要他面对一个老男人、一个无趣的冰块男、和一个老是笑着吐他槽的欠扁男抬杠,人生多黑暗!
“宸,玉涵现在有隽炘,不稀罕你又脏又臭的怀抱了!”聿瑄笑里藏刀,又锉了聿宸一身。
“哼!才没有咧,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心仪我这个庆王府三贝勒,我可是迷死人的很。玉涵,三哥说的对吧?”聿宸存心要捉弄玉涵似的,一步一步逼近她。
“既然宸迷‘死’了不少姑娘,辣手摧花的色魔之名当之无愧。”在聿宸还没摸到玉涵衣袖前,隽炘早一步搂住玉涵的肩,让玉涵免于禄山之爪。他名正言顺力妻子哪能让其他男人搂搂抱抱,就算聿宸是玉涵的兄长,他也不给碰!隽炘在无意之间展现了他对玉涵的占有欲。
“你、你、你说我是什么!”聿宸气急败坏地指着隽炘的鼻子叫嚣。
“小婿于敝府‘绿赏园’设了桌筵席,不嫌弃的话,请阿玛、额娘以及三位舅子一同前往用膳。”隽炘表现得有礼得体,和火冒三丈的聿宸比起来,自是高雅许多。
“好!贤婿请。”庆王爷夫妇开怀一笑,对隽炘这个女婿满意得紧。
“请。”隽炘依然搂着玉涵,见玉涵只是愣愣地盯着他看,他浅勾嘴角在她耳畔低语。“又替你做足一次面子了,简直,浪费我的时间。”亲密的动作,在外人看来相信两人如胶似漆。
隽炘绝情的言语令玉涵粉脸刷白。玉涵逼自己微笑,因为家人都还在这儿,她不能哭……
本以为隽炘肯敬称她的阿玛、额娘一声,表示他接受了两府联姻、认定了她这个妻子,方才那么一刹那,她真的以为自己的努力有代价了,隽炘终于肯原谅她。可是,这一切仍然是她的错觉,隽炘不过是配合维持这个假象罢了!
她直到现在才发觉自己的天真,是不是太晚了?原来,她和隽炘之间,是这么的遥远……
惟有一旁始终沉默的聿祯察觉到隽炘和玉涵之间若隐若现的异样氛围,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默默随他们而去。
“别站着不动,吃饭去了啦!色魔。”聿瑄也跟着离开大厅,还不忘刺激一下聿宸。
“我不是色、魔!”聿宸咬牙。他现在相当不爽、不爽、不爽到了极点!
是夜
“贝勒爷、贝勒爷,求您去劝劝格格,请她快快上药……”小豆子闯入书房,一见着隽炘,立刻跪在他脚边,心急地拉扯他的衣袖。
上药?“起来说话,说清楚。”隽炘听得模模糊糊。
“格格她因为在炉灶前待太久,双手被灶火焖伤,奴婢请格格回房上药,可格格坚持守在炉火前,奴婢不晓得该怎么办,只能来求贝勒爷劝劝格格……”小豆子说着说着忍不住掉泪。
“这么晚了,玉涵待在厨房做什么?”隽炘挑眉,心头因小豆子的话而紧拧。
“启禀爷,少福晋这时间都待在厨房准备您的宵夜,几天以来您所吃的馅饼都是少福晋做的,少福晋因为怕您不吃她做的东西,所以才要属下隐瞒真相。”齐尔焱解释道。
“该死!”隽炘立刻往厨房奔去。
急切地来到厨房!果然,隽炘在灯火微弱的灶房里,看见了玉涵独自蹲在灶口前奋力吹气的娇小身影,”股令他感动的热流缓缓滑过心田。
她委身在闷热油腻的厨房里挥汗、甚至受了伤,只为了做出他钟爱的食物,而他先前却不顾一切推拒,连看都不看,如此恶劣的行径一定伤透她的心了吧?
隽炘的心一紧,揪成一团,懊悔在心中满盈。
“笨蛋!都受伤了为什么还要逞强!”隽炘抽掉玉涵手中的竹管,将玉涵带离了闷热的灶前,审视她一双通红的小手。原本白玉般的青葱玉指,现在却被焖得红肿!心疼漾满胸臆。
“隽炘……”玉涵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顿时心惶,赫然咬住下唇止住了自己的声音。
见玉涵失措的举止,隽炘眉心微拢,不太高兴看到玉涵一见他就噤若寒蝉的模样,像极了他正在欺侮无辜的她……呃,或许之前是,他承认。
他抓着她的柔荑,往角落的水缸里浸,企图消退她手上的红肿。
好舒服喔……疼痛稍减的同时,玉涵意识到两人的靠近。他就存她身后牢牢地圈着她,刚毅的俊脸就存她的颊边,她瞥见他脸上清楚可见的焦急。
他这是在……心疼她吗。
“呀!”忽然,隽炘一把抱起玉涵,她惊呼出声,圈住他的颈项稳住自己。“隽炘?”
“回房上药。”
“已经不疼了,不要紧……”
“你不疼,我还是心疼。”他无法忽视胸口泛疼的感受。
他确定,自己是爱上玉涵了……否则,在额济纳当他知道玉涵失踪、进了黑棘林时,他不会发狂般地寻找她;在她骗婚时,他不会依然如她之愿地成亲;在她受伤时,他不会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一切的一切,都代表他爱她,直到现在他才发现。
“呃?”玉涵只能愣愣地任他抱回寝房。
她没听错吧?
“你做的馅饼很好吃,但是弄到自己受伤,我可不爱。”隽炘将她轻放在床榻上,柔声说道。
玉涵怔愣,因为隽炘的温柔而哑然,不敢开口,深怕这又会是再一次令她幻灭的错觉。
天晓得她梦想了这一刻有多久,久到连自己都几乎提不起勇气再想了,只怕换来一次又一次锥心的挫败与隽炘的讥讽。
“会疼就告诉我。”他拿来伤药,小心翼翼地为她涂抹药膏,动作轻柔得仿佛怕牵动她的伤处。
玉涵轻摇螓首,依然不敢贸然开口,害怕自己若说错了什么,隽炘会更加厌恶她。
“为什么不说话?我这么可怕?”玉涵莹灿的大眼充满了不置信与迷惑,这点令隽炘心生歉疚,拧紧的心头泛疼,不舍的心情泛滥。
他真该死!竟然狠心伤玉涵伤得这么重,连他都能感觉到她妁痛!
你并不可怕,我只怕好梦易醒……玉涵紧张地垂头轻摇,小手不停地绞着自己的衣袖。
“涵儿,抬起头来说话。”隽炘受不了玉涵只是一径地以头顶面对他,他熟悉的是一向以吟吟笑脸仰望他的玉涵,现在胆怯的玉涵让他没来由地感到心慌。
终于,玉涵俏脸轻抬,鼓起勇气将一双莹莹美目对上他深邃的黑眸,细如蚊蚋的嗓音嗫嚅颤抖。“我好怕我一开口说错了什么,你的温柔又会消失,然后嘲笑我不自量力,我真的怕……”说到最后,玉涵澄澈的水眸里蓄满了盈盈清泪。
不能哭呀,隽炘不喜欢她苦着脸……
无奈,无声的泪水依然载不住沉重,纷纷滑下玉涵的双颊。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我,我也承认我和哥哥们联合起来骗你是很过分的事,大哥说得对,这样对你不公平,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我若不能嫁你,我以为我一定会难过得死掉……”玉涵用手背胡乱擦着双颊上的咸湿,虽然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哭,却怎么也止不住不停涌出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