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连吭也不吭一声;你到底算哪门子的朋友?”邱建元不满地吼道。
“建元,是你?!”他一听声音即猜出是谁。
“你到底想瞒我们到何时?”游孝芳痛哭失声。
“孝芳……”朱逸清惊慌失措,始料未及真相被拆穿了。
佐贺琴美转头给御村彻一记冷眼,“御村,你发现了他们,为什么不知会我们一声?”
“只要游孝芳与邱建元当朱逸清还是朋友,他们就不会害他;反正事情揭穿了不是更好,以免看你们如此痛苦地隐藏秘密!”
“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竟然先窝里反?!”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不忍看你们作茧自缚。”
“你是巴不得逸清被人看笑话!”
“好啦!你们都再别吵了,给我安静下来!”朱逸清烦躁地对佐贺琴美与御村彻吼了一声,吓得他俩目瞪口呆。
原以为一切等他回到日本,就算“功德圆满”了,想不到纸包不住火!
佐贺琴美不甘示弱地睨了御村彻一眼,赶紧安抚朱逸清的情绪,“你生气了?干嘛与御村彻这种小人一番见识,他只不过在嫉妒你!”
“琴美,我晓得你为我着想,但是请你也让我静一静,我想单独与孝芳和建元谈一谈,可以吗?”
这时愣在一旁的游孝芳才赶紧走上前来,扶住了朱逸清,“你仅管说,我一定帮忙到底。”
“孝芳,请别告诉志浩与欣欣我现在的状况,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
“你说的是人话吗?难道你真不把我们当朋友,才不愿意让我们知道你的近况。”
“你们当然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才不希望看你们无端为我着急担忧。”
“那你联手佐贺琴美回台湾拒绝郭宜欣,又是怎么一回事?!”邱建元差点没被朱逸清气到吹胡子瞪眼,“你让欣欣为你哭为你憔悴?”
朱逸清听见邱建元这一番话,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我深深爱着琴美,才会与她订婚;所以请别再打扰我了。”随即转身挥开游孝芳的手,“琴美,我们走!”
邱建元见状,赶忙跑上前制止朱逸清,“逸清,你这样做似乎太自欺欺人了;我们早将你与佐贺琴美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假如你当真爱她,为何又深怕辜负她似地将她交给御村彻?”
此时的他只有昧着良心找来佐贺琴美当挡箭牌,“建元,你口说无凭,不要挑拨我与琴美的感情!”
一直冷眼旁观的游孝芳再也忍不住地叫了起来,“逸清,为什么所有的痛苦你都要一个人承担?我们关心你,而你却把自己关在门外,让我们也跟着受苦。请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孝芳,你根本不懂,所以请你不要再多加猜测了。”朱逸清边说边坐进车内。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封闭自己到这种程度?亦或你只是在保护你自己免于受伤;那你未免也太自私了……郭宜欣、佐贺琴美,加上我们这群关心你的朋友,难道你还要让更多人为你伤透了心,你才甘愿?”
“请你让一让,我们的车要开了。”朱逸清推开车门旁的游孝芳。
游孝芳深深叹了一口气;朱逸清竟然像只鸵鸟,不敢面对现实地将头埋进了地洞,以为这样就会没事了。
难道他以为真能躲得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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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志浩堆了满腹怨气,偏偏郭宜欣不让他找朱逸清理论,当面问个清楚;好过现在他坐在车里,听妹妹数落他当时的冲动。
明明郭宜欣的心中是那样在乎着朱逸清,她为何还要像圣人似地祝福他呢?他不懂。
“难道你不希望我帮你向小朱问清楚吗?”郭志浩忿忿地问。
“请问你要我如何开口,或者说什么答案才是你要的?!”
“我不想看到你受委屈。”
“朱逸清已经与佐贺琴美订了婚,而且他也表明不会辜负佐贺琴美,这是事实!难道他表示得不够清楚?”郭宜欣的声音冷到了谷底。
“如果事情有转圜的余地,你会争取吗?”他一副疑惑的神情。
“死灰绝对不可能复燃,我不会痴心妄想。”
“你怎么这么消极;否则你之前为了小朱的努力,不就全白费了。”
“不然你认为我能亡羊补牢吗?”
“所以你决定不再爱朱逸清了?!”
“对!”潇洒地一抹笑容扬上嘴角,显示她的决心,奈何眼泪却无声无息地泄漏了她心底深处的秘密。
郭志浩心疼地抱她入怀,“傻丫头,为什么流泪!假如你真的舍得这份情感,你怎么还会伤心?!”不忍地为郭宜欣擦拭眼角的泪水。
“可是……哥,我是真的衷心盼望逸清能得到幸福……”她将郭志浩搂了紧,让泪水肆无忌惮地占领她的脸庞,“我只希望逸清能过得快乐,而他找到了佐贺琴美;如果今天他对我还有一丝眷恋,那我绝对会去争取!”
在爱情的版图里,的确没有所谓两全其美的这回事!在深知得不到心爱的心的情况下,要不就是毁灭这场不完美的故事,毁灭自己,也毁灭对方;要不就是退出这场失败的故事,放过自己,也放过对方!
而郭宜欣选择了后者。
“别哭了,傻丫头,我都了解。”
月亮如昔地当头照耀,却也照见了郭宜欣的无助。
没错,倘若她当真忘得了他,她为什么又会为了他如此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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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阳光透过落地窗斜照进来的光亮玻璃屋内,佐贺琴美以惯有的谦恭有礼做为开场白,“游小姐、郭小姐,很抱歉今天把你们约来这里,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她颔首微笑,一副迷人的大家闺秀气质。
“你太客气了。”游孝芳连忙客套地回应。
而现在坐在她身旁的郭宜欣,已知道了朱逸清的双眼残疾。
昨晚朱逸清被她与邱建元揭穿了“面具”,恐怕早惊吓过度,今天才没见到他的踪影。游孝芳试探性地问:“今天怎么没看见逸清与御村先生?”
“他们一早就到‘佐贺集团’在台贸易中心视察了。”她微笑示意;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字正腔圆且声音甜美悦耳。
“其实我是想问逸清的情绪稳定下来了吗?”
“逸清平时不大会闹情绪。昨晚在停车场发了那么大的脾气,我还是第一次见过!”佐贺琴美平淡地说,眉目却有浓得化不开的忧心忡忡。
“我想那就是他的性情,外表看似软弱自卑,其实他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还要坚强;而他比较不好的个性;就是会把思绪隐藏起来,怕别人为他担心;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这种做法,才更容易引发别人不好的联想……”游孝芳侃侃而谈。
“例如让人觉得他不够朋友;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佐贺琴美笑着说。
“没错!我认为成长环境教给逸清的,只有无私地对人付出关怀,如同逸清老是为了救人而受人误会,可是却也不曾听他有过一句怨言;但是他却忘了人原本就应该有所发泄,有所自私,也有所情绪反弹。”
游孝芳幽雅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薰衣草茶,“或许你可以告诉我,应该如何做才能打开逸清心中的结。”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游孝芳轻声问道。
“不瞒你说,这一次到台湾全是逸清一手计划,他为了不让郭小姐再痴痴等他,所以才想出邀我同来,好教郭小姐对他死了这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