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好的拥抱了他一下下。
“太感动了,阿保我最爱你了。”同时在他耳边轻声说:“谢谢你替我解围。”阿保是我的学弟,这个酒保的工作是我替他介绍的;好玩的是,他在学校读的是营养食品,却当起了调酒师,而我读音乐但却成了花布设计师。
我和他都是学非所用,凯伦更不用说,读了大传系,在传播界混了两年后,竟然开起了酒馆。
看来我们这伙从读书到现在的死党,唯一把所学奉献出来的只有东明,他读商科,开鞋厂,再把鞋外销到世界各国,应该算是和所学有关吧。
“你不公平,只拥阿保,我和东明呢?”凯伦抗议。
我并没有拥抱东明,只是给他一个淡淡的微笑;我想他会懂我笑中的谢意就如同我懂得他浅笑中的情意般。我请他帮我把放在门口的大行李箱推过来,然后我像圣诞老婆婆一样,开始发礼物。
先送给小辣妹们一人一份小礼物后,我把阿保一直想要的迷你古董留声机交到他手上。
“学弟,我这个学姐够朋友吧?”这可是我逛了许多个跳蚤市场才买到的呢!
他开心得猛点头,“学姐,你真好!”
“来,这是我特别为你挑的。”我将一套美丽的手工打造银饰送给凯伦。
“哇!好漂亮,小琪谢啦!”
最后,我给东明的礼物是整套猫王的唱片。
“你怎么找到的?怎么可能,我托好多朋友帮我找。没人找得齐全。”沈东明又高兴又感动。
“一颗心啊,只要有心,天上的月亮都可以摘下来的,你要多用心去感觉小琪对你的用心。”凯伦意有所指的说。“你少胡说!”我轻斥她一声。
但不可否认的她却说中了一点——因为在坎培拉市区逛街时,我无意问发现了一家专门收藏猫王所有物品的店。唉!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竞为了想完成东明的心愿,而不惜花大笔钱买下这唱片,心疼哪!
“替我谢谢阿仁,这一定花了他不少钱吧。”沈东明以为是雷蒙仁出钱买的。“喔!”我尴尬的点点头。
我刻意隐瞒和雷发生大争吵的事,亦没有说出其实这套唱片是我一个人去买的,他根本不知道。
因为坏心情就像感冒一样,会传染的。
回来台湾的第一个晚上,我在远离非洲快快乐乐的和好朋友们谈我旅游的趣事,一直到外头的雨停。
我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已是子夜两点。本来我是想叫无线电话程车的,但东明坚持载我回家。
路上,他问我:“为什么不让我载你回去,你在怕什么吗?”
“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一点都不麻烦,今天如果不是你坚持不让我去接机,我无论如何也会拨空去接你的;这么大的台风,让你一个人自己从机场搭计程车回来,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担心吗?”
这次我回来并没有通知他们几点的班机,一直到了要出机场前,我才打电话给凯伦,而当时,东明就在她身边。“风那么大,没必要再让你跑一趟机场。”
“唉,你就一定要这么固执吗?坏小孩!”他无奈的叹口气,“告诉我,阿仁怎么忍受你的固执的?”
“雷才不会觉得我固执!”我没好气的回道。
突然,一阵强风夹着大雨而来。
东明把车子开得很慢很慢,因为风雨实在太强,加上两旁行道树摇摆不已,仿佛随时都会被连根拔起般,他当下决定把我载到他的住处。
他的理由是他家再过一条街就到,而我家还很远。为了安全,他第一次很霸道的不理会我的抗议,按照他自己的意思行事。
停好车后,先下车撑伞让我进屋,然后再去帮我拿行李,站在窗口,我看他推着我的大行李箱,手上拿的雨伞几乎快被强风吹去,他的身体已经湿透了。
为什么如此温柔的他不是雷?
这一刻,我突然好想雷,但却捕捉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在我眼前变的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东明,-“一
这种感觉来时,我不禁心颤了一下,为什么会有这种思绪,是因为那一片避孕药的原因吗?
我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自责,但这次去坎培拉,我真的有种感觉,仿佛我和雷之间变得很疏离。
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是他有了新伴侣?还是他遗忘了我们曾经共同的梦想?
但我们的梦想是什么呢?
洗完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后,东明为我泡了一杯洛神花茶,空气里飘散着浓浓的花茶味,音响喇叭传出的轻柔小提琴音乐,让我心头泛着阵阵暖意。
“我觉得你有心事。”东明若有所思的看着窝在沙发上发呆的我。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在他面前我总是无所遁逃,就像孙悟空无法逃脱如来佛的手掌心一样。
从以前我、雷和他三人行的日子时,他就常常能看穿我的心事,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或许这是我选择和雷在一起的原因吧。
和雷在一起很开心,因为他是那种天塌下来也不觉得事情严重的人。
“你又想当佛洛伊德了?”我刻意避开他的目光。
“我只是关心你。”
“我可以拒绝吗?”
刚说完,电话铃声响了,我看了一下表,已经深夜两点。我发誓自己一点都没有想要偷听他电话的动机,只是夜太静,再细微的声音,都会传进别人的耳里,更何况讲电话的女人的声音不是很小。
在东明讲电话时,我喝掉了半杯洛神花茶,大概是里头加果糖的关系,香香甜甜的,让我联想到了情人的午夜香吻。
“对不起,是一个朋友。”挂上电话,沈东明尴尬的说。
看着他,我心里想,你不需要向我解释的。
沉默了一会儿,他学我的样子,拿起另一个抱枕抱在怀里。
“你还记得这个抱枕吗?”
在昏黄灯光的照映下,他的脸似乎比以往更俊美了,身上那件蓝色条纹的丝质睡衣,更衬托出他身上那股洁净带着英国贵族式的气质。
他真的好英俊,除了雷我身边几乎没有那么俊美的男人;然而他身上那股恬静的气质连雷也比不上。
一时间,我竟然看他看呆了,忘了他问我什么……
“想起来了吗?”
“啊!”东明以为我在想抱枕……
我赶忙收起心思,回答他,“去年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去年他生日快到时,我要他挑一样自己想要的礼物,他向我要了一对抱枕。
“对了,你当初为什么想要抱枕?”
“抱着抱枕的时候,我可以把抱枕当作是你,这样我就不会太悲伤。”他悠悠的看着我,“我抱它抱了快一年。”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的我,心跳得好厉害,并且开始后悔留下来了……雷走后,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单独相处,我突然觉得对远在坎培拉的雷有一点过意不去。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发生,我刻意打了一个哈欠,站起身说:“我好困,想睡了。”
“你又想逃避我了,对不?”他拉住我。
“别忘了,阿仁是你最好的朋友,他走的时候你答应他要好好照顾我,而我也很明白拒绝过你了不是吗?”我迅速抽回手,严肃的说。
果然,这句话起了作用。
他看了我一眼,然向我道了声,“晚安。”
这一夜,东明把他的房间让给我,他睡书房,在我走进卧房时,我敏感的感觉到深深注视我的灼热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