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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页

 

  是的,泄漏,只是那个唯一让他心甘情愿暴露自己身分的女人却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我和你同年,今年刚好都二十五岁,事实上我还比你大了几个月。静默了几秒钟,性感抿起的薄唇蓦地逸出一声似沧桑又无奈的轻笑,「赐福,看样子你对窦天官的了解并不多啊!」

  又或者,他应该说——女人,你嘛帮帮忙,迟钝得过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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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著雨後微湿的路面缓缓走回家,袁赐福下意识地抚了抚唇瓣,又仰起螓首对著夜空中的咬洁月盘频频叹气。

  怎么办?

  忘不了他的那个吻啊!

  虽然这个吻是那么的短暂,虽然他只是覆住她的唇,可是……啊啊,那个Peter贱兔的气息和他唇瓣上的热度还是这么清晰的烙印在她心版上啊!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啊!

  重重叹口气、垮下肩,袁赐福所受打击不小。

  其实……哎呀,好啦,她老实承认,其实她守护了这么久的初吻,是想献给窦天官的……前提是,如果有那个机会的话。不得不承认,对於这个「中途叛逃」的青梅竹马,她心中仍怀著一份想望,那是一种属於少女的不切实际幻想。

  挺愚蠢的,她自己都承认。但是……对她来说,窦天官代表的是她从小到大心目中所认定的「完美的象徵」。

  是她太过美化他了吧?

  也许哦,可是这个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她改不了啊!

  而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闯进她生活里的……Peter贱兔,可恶,居然夺走她的初吻!好,好极了,既然那家伙已经免不了成为她这辈子无法忘记的死男人,那么她也应该做些事情回敬他一下。

  至少也要让自己在他心目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或者是烙印?最好是干一场轰轰烈烈的事情,让他痛不欲生,从此之後再也忘不了她,这样才公平!嗯嗯,这个主意不错,让她这颗聪明脑袋来想一想。

  就在她臆思的当口,一抹高大的身影突然站了出来堵住她的去路。低头思考的她不以为意,往旁边绕去,谁知对方又堵了过来,

  不耐烦的,她霍地仰起螓首,接著没好气的撇撇小嘴,「袁赐寿,你欠扁是不是?」

  「姊,我们来决斗!」

  大学惨遭延毕的袁家小弟赐寿先生生得高高壮壮的,几乎和袁家大家长袁胜平魁梧的体型一模一样。

  在这一对姊弟还小的时候,他们的母亲就跟人家跑了,留下身为空手道师傅的父亲一肩扛起教养责任,而这一路走来,虽艰辛倒也平安渡过二十几年的寒暑。

  此刻,袁赐寿杵在纤细窃窕的姊姊面前,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准备欺负弱小的大野熊。只是,天可怜见,究竟是谁欺负谁啊?是谁从小跟他争抢食物到大?若不是大部分的食物被瓜分走了,搞不好他现在能长得更壮、更像喜马拉雅山呢!

  决斗?「不要,我现在没心情。」

  她此刻满脑子都是那一只Peter贱兔,想著他那颗鸡窝头有够丑、黑胶眼镜有够拙,还有他那又瘦又平坦像是营养不良的胸膛,可是为什么他的力气能够这么大?扣著她的手竟然叫她挣也挣不开!

  难道说只要是男人,力气就注定比女人大一点?

  「姊,不跟我决斗的话,我就当你是不战而败喽!」

  「罗唆。」袁赐福绕过弟弟准备定回家。

  袁赐寿脚步愉悦的超越姊姊走在前头,眉飞色舞,「那么老爸今晚煮的红烧狮子头三分之二全归我喽!」哈,赚到。

  「什么?老爸煮红烧狮子头吗?!」

  老天,她的口水要泛滥了。「滚开!」袁赐福一记俐落的回旋踢马上将挡在前头,壮硕有如阿里山的弟弟给撂倒,成功登陆袁家,抢下卫冕者宝座。

  餐桌前,袁赐福无视弟弟哀怨含恨的脸,迳自愉快地咀嚼著轻松得来的胜利,然後心中不免困惑怀疑。

  奇怪,赐寿这一座阿里山都被她轻易点倒了,怎么Peter贱兔那种低层级的阳明山她会斗不过?

  这实在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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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冷。

  不知道怎么搞的,Peter一个早上都觉得背脊凉飕飕。

  稍微停下书写的动作,他转头望向後头那个独立於业务部一角的总经理秘书办公室。隔著透明玻璃,他清晰地看见里面袁赐福正闷头拿著笔书书写写的好不认真,只是那大笔画来又画去的模样实在不像在写公文,倒像在画符咒。

  不会吧?这就是他今天早上背脊寒凉的原因?

  他也不过是偷走了她的初吻。不可讳言,那沁甜入心的滋味即使经过一整夜他依旧还忘不了,昨晚若不是鼻梁上的镜框碍了事,只怕自己当时必定吻得更深入、更加尝尽她的清新甜美。

  怎么可能排拒得了这种诱惑呢?

  她一直都是他心中最想望的女郎,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不是没看过比她更漂亮、聪颖的女孩,离开台湾到世界各地绕了一圈,他见过的人不少。

  只是,他要一个聪明漂亮的女人来做什么呢?论才智,他自认不会比别人逊色到哪儿去。论外表,凭他的长相应该也登得上枱面。既然世俗所说的「不错的条件」他大略都具备了,那么还需要找另一个优秀的女人来互相陪衬吗?

  不,他要的不是能够与他匹敌的女人。这种优质对象可以是事业夥伴、可以是交心好友,但不会是他此生的伴侣。

  他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尤其在见过世面、开了眼界之後,心中更加地确定一件事——

  他要赐福,袁赐福!

  而事实上,这也是他返回台湾的主要原因……

  「你这个偷吻的恶魔,给我自动退散!」

  伴随著一声清脆娇喊,二十几张黄符就像雪花似的从Peter头顶飘了下来,宛如一场诡谲的黄色雨。

  置身纸花飘飞的中央,他望著和自己距离不到一公尺的袁赐福,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幸亏现在是中午用餐时间办公室里人员不多,否则她来这一招岂不是引人注目?

  有够孩子气呵,这丫头!

  Peter觉得自己应该发个脾气捍卫自己的尊严,但是他却没有,反而感到一丝欣喜安慰。因为他原以为待在嘉菱集团的这两年里,已经完全抹煞掉属於袁赐福的天真烂漫,但如今事实证明——

  她依旧蠢得货真价实。

  而这一点真让他高兴!

  「你笑什么?」可恶,她花了一个早上用尽力气画了一堆黄符,用对付恶鬼的方式来羞辱他,结果他却笑给她看?

  笑你从小到大欺负人的伎俩都没有改进,水准有够低。「没什么啊,笑一下也不行?」

  可恨可恨,这只Peter贱兔这么噗哧一笑,反而显得搞出这些把戏的她超级白痴!蓦地,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侧了侧螓首。

  对了,以前自己也曾经被窦天官这么轻轻的噗哧一声给重重地打击了自尊心。可恶,害她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钉死你,最好钉得你魂飞魄散。捡起散落地上的黄纸,她在他的鸡窝头上贴一张、鼻梁上的黑胶镜框贴一张,外加前胸後背各赏一张。

  他悄声叹气,「赐福,你把我当魑魅魍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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