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么觉得。”意芬昂高下巴,脸上的表情挺不可一世的。她认为素心的确长得不错,但却远远不如她,她随随便便一根脚趾头就能把素心给比下去。“妈,你别担心素心,有我在,你安啦!储先生不会被素心拐跑的。”
对储方展,意芬可是自信满满。
接下来,素心脚步加快,她们母女三人接下来的对话,她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其实,她很想开口跟她们说,请她们不用担心,她根本对那个英国人没兴趣,所以,她们根本不用担心。
哎呀!素心光顾着跑开,完全没注意到前方有个人,硬是往人家的怀里撞。
“你要不要紧?”男人关心地询问素心是否有伤到哪里?
没有,她只是被撞疼而已。
“对不起。”她习惯性的比手语,却没想到头一抬,迎面撞上的却是昨晚那个男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素心就是不喜欢这个人,总觉得自己靠他太近,准没好事,所以一见到储方展,她原本堆满抱歉的笑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还不给面子的转身就想走。
“你别一见到我就走啊!”储方展又一次去拉她的手。
他也知道这个动作太唐突,但他没办法,如果不这样,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留下她。他有很多话想跟她谈谈,他想多认识她一点,问题是,她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不!不要碰她!
被储方展握住的肌肤,就像是被蜂蜜螫到一样,让她的皮肤又被烧伤的感觉,这种感觉令素心觉得好陌生,她怕得想立刻把手给抢回来,而储方展却不愿意放。
素心更怕这个强势的男人了。
他虽总是一派温文无害的模样,但却在她猝不及防之下,就闯进了她的生命。他不知道意芬、意秀喜欢他吗?
他不知道他这样对她,会害她在何家更待不下去吗?
不,不要碰她,不要再来找她了!
素心急急的往后退,也不看看她的身后就是阶梯。
“小心!”储方展开口想提醒她时已经来不及了,素心的身于已经咚咚咚的往下跌。
那是什么声音?
何家母女三人赶紧跑出来看。
而储方展在看到素心的身子往后倒时,他的心瞬间像是被人给掐破了似的,痛得没办法忍受,这可是在他毕生中从没有过的感觉。
他两三个箭步上前,赶紧扶起素心,担心地直问她。“你有没有怎样?”
他眉头皱得紧紧的,因为,怎么她一碰到他便有出不完的状况,活像他是个灾星似的。
他没那么恐怖吧?她实在不需要这么怕他。
“离我远一点。”素心又比手语。
储方展也想知道她在比什么,问题是,他根本看不懂手语。“你等一下,我找一下笔。”他的习惯一向是在衣服的口袋里放着笔的。
他全身上上下下地找着,急切的想替两人找个能沟通的方法,让他能更了解她。
最后,他终于在西装裤口袋里找到,把笔递给她。“你想说什么,用写的吧!”他笑开了眉眼,因为用写的,他们两个就能沟通了。
但素心却文风不动,连笔都不愿意接过去,她不愿跟他有任何形式的交流。
她拒绝他的意思表现得很明显,但储方展却误以为她不写是因为她没纸的关系。他还告诉她——“没纸没关系,你写在我的手上就行了。”他笑意朗朗。
但不管他的笑容再怎么开朗、灿烂,都融化不了素心的冷脸一张。
她净是瞪着他看,像是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储方展看不懂素心脸上的拒绝之意,还以为她之所以不动笔,是因为她根本不识字,她是个文盲!
这对储方展而言无疑又是个打击。
他可以不计较她不能言语的缺憾,也可以不去计较她是女仆的身份,但她是个文盲——
储方展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接受,如果他想谈恋爱,他也想找个程度与他相当的对象啊!他不用她会琴棋书画,但最起码,他们两个必须要有共通的话题,而如果她连字都不会写,那他——
他会怎样?
会放弃吗?
储方展并不是那么确定,但现在他唯一知道的是,她受伤了,而依他从小所受的教养,他知道自己该伸出手来拉她一把。
储方展想抱她,素心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这时,何家母女三人也从刚刚那一幕中清醒,神志恢复后急急忙忙的冲下来。
“我们来就好。”沈芳芝忙着陪笑脸,她怎么能让储少爷抱那个小贱人。
“对啊!我们来就好了、我们来就好了。”意芬、意秀两姐妹直点头附和母亲的话。
意秀更精,蹲下身子佯装关心素心,但却暗里地冷冷瞪了素心一眼。
“你还好吧?应该可以走吧?”意秀咬牙切齿地问,她根本不是在问素心的伤势如何,根本就是强迫素心得摇头说她没关系、没问题。
素心当然懂意秀眼里的警告意味。没关系,她可以走,素心告诉自己,只是从楼上跌下来,没什么了不得,更重的伤她都受过不是吗?
她硬撑起身子,脚踝吃痛地让她几乎站不住脚,但她还是强咬牙根忍住了。
“还是请医生来家里看诊吧!我看她好像很痛的样子。”储方展还是关不住自己对素心的关心,或许他还没理清自己的心意,似她佯装坚强的样子让他看了心底好不忍。
“不用啦!反正她皮厚,摔个一两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意芬特别白目,没瞧见储方展不寻常的关心,径在那里耍白痴,她这种白痴行为连她妈都看不过去了。
“你这孩子,说这什么话,素心脚痛不管要不要紧,都得找医生来看,我们才能放心啊!”
“妈!”她妈从什么时候对素心这么好了?竟然还关心素心的脚耶!拜托,那一年素心住院,她妈也没像现在这么紧张啊!
意芬瞪大眼睛看着她阿娘,她正想讲话,可她阿娘却给了她一个大白眼,要她惦惦,不要讲话。
她不讲话,没人当她是哑巴。
哦!意芬这次倒不白目,看懂她阿娘的瞪视代表什么涵义,很乖的闭上嘴,果真不敢再随便乱讲话。
“意秀,去打电话请医生出诊。”在蹈少爷面前,沈芳芝一点都不敢造次,深怕储少爷真以为她们母女三个刻薄素心。
“哦!”意秀听话,真去打电话。
“等一下。”素心又比手语。
意芬不耐烦了。“比什么啦?就跟你讲,你要讲什么,用写的就好,你比这个谁看得懂啊?”很气人哪!
意芬受不了素心的比手划脚,随手丢了一张纸、一支笔给素心。
但素心却不去拿笔。她会写字,她不是文盲,但她却不愿在这个男人面前显现,她知道刚刚在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表情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他很意外于她是个文盲,但她却觉得很痛快,所以一点也不想解释,更不想理清。
最好他因此而离她远远的,再也不要来骚扰她平静的生活。
“你干嘛?叫你写你不写,我怎么知道你想干嘛?”意芬火气很大,京心这死丫头竟然敢不甩她;她是皮在痒了呀!
意芬提手,就想给素心一个巴掌。
“意芬!”幸好沈芳芝眼明手快,及时阻止女儿的冲动。
意芬就不像意秀那么精明,她在这个时候掴素心一巴掌,那储少爷看了会怎么想她们何家一家人?
“你先下去。”沈芳芝使了个眼色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