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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她的身上很难找到一处完整细致的肌肤,常常,寂夜人悄时,睡眠一向薄漫的她会被身上抽搐的痛给唤醒,紧咬住唇忍著痛的躺在床上,不敢吃药,怕终会上了瘾,在持续不褪的痛意裏再度入睡。然後,口子一天比一天过得习惯了,她身上的肌肤重新呈现出白皙的柔嫩。

  当总站在胜方的老师们纷纷归到败北的那一方时,不常露面的义父也出现在她的面前。

  花费诸多心血,为的就是要她用另一种方式为组织效命,而这也是义父收养她的原因。

  义父不让她接触血腥,没让地双手染血,但他却让地清晰的瞧著这个现实世界的另一面。

  的确,他成功了。

  十年来,见识了争名夺利的各种手段,蒋琬沙的情绪起伏全成了一摊死水,一个才二十郎当的小女人,生命恁是冷清得无波无漾呵……直到刚刚。

  许多事情是稍花心思即可控制得宜,惟独思绪这捉不著、摸不到,但却确实存在的虚缈玩意儿。

  轻轻的,将愁绪重新在心底就定位,她走向浴室,就著衣裳,任由莲蓬头直泻而下的冰凉一点一滴的遍进冷寂的陶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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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妈的!

  忿忿地挥手斥退侍者才刚送上的饭後甜点,钱立岩压沉黑眸,俊朗的睑色沉郁得吓人。

  这家餐厅的料理美味得无从挑剔。大蒜面包烤得恰到好处的酥松,起司局笼虾又鲜又浓,相当合他的胃口,而他也毫不浪费的将它消化得一乾二净,还有热呼呼、香喷喷的酥皮汤……尽管如此,这些美食无法让他的心情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好转。

  而这一切,只为了那件丢尽了脸皮的蠢事!

  只要稍想到自己惨痛的遭遇,他的脑门儿便又气又恼义喷火,像是随时便会狂猛引爆。

  那是他的交通工具、是他的机车、是他的所有物,是--他--的--

  结果呢,他竟孬得保不住自己的所有物,而且是眼睁睁的看著它让人给抢走,就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惨剧发生了;而该千刀万剐的抢匪是一个身形只有他一半的毛丫头!

  原本,该向善心人士借电话的是她,该狼狈兮兮拦别人便车的也是她,更不用提得辛辛苦苦健行到市区的应该是她才对呀!

  可是情况完全逆转,这些倒楣的事全落在自己身上,而他的错,只是因为一时的心软,该死的日行一善!

  宽恕别人就是放过自己,妈的,这句蠢话是谁发明的?这口子鸟气,教钱立岩怎么也难咽下。

  「先生?」侍者趋向前,职业性的笑容裏有著疑惑。

  刚刚自己的手铁定在不自觉中又挥了起来,而眼尖的侍者立即眼务周到的赶了过来,意图做到完全的宾至如归。哈,这下可好了,若一个处理不好,脸皮又得丢到人家餐厅裏来了。

  气闷的自鼻孔喷出郁气,钱立岩要笑不笑的扯开了嘴,神态白若的抖了抖搁在腿际的餐巾。

  「咖啡。」

  「好,请稍候。」接收到客人心情不佳的讯息,反应灵敏的侍者退得相当的快。就怕一个迟疑,也招来了一身楣。

  虽然挺专心的咒著罪魁祸首,可是侍者的反应倒是尽数落入钱立岩眼中,愣了半秒,一个扭曲的笑容浮了上来。

  老天爷,瞧瞧,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毛丫头将他变成什么样了!

  人见人怕,惟恐避之不及的恐怖分子、倒楣蛋--

  "Shit!"

  费尽千辛万苦,下午钱立岩终於回到饭店时,柜台的接待小姐必恭必敬的递了副车钥匙,让他愣了足足一分钟才将它接过来?

  机车竟然奇迹似的失而复得,毫发无伤的停放在地下停车场!

  低头打量著钥匙环,钱立岩思忖著无解的问题,

  这代表什么?机车明明被人给抢跑了,而那个小抢匪是他不认识的毛丫头,车上更不会有他的任何资料,可是,车子却好好的被搁在停车场?

  好像,下午那件事全都是他在作白日梦,一切全都是幻象,

  白日梦?幻象?是吗?轻哼了几声,冷冷的对笑容凝著的招待小姐点了下头,他施施然的踱回自己房间,心裏更不爽了。

  干么,毛丫头这么做是想混淆他的理智呀!

  下午的那件事是真实的,钱立岩完全相信自己的神智,他没有晕了脑袋。

  跌得四脚朝天、胸口的刺痛、杵在街头拦车的窘态、走得两条腿像是快断了,而耗了一个下午,他觉得倦了,这些身体反应绝对假不了。

  这也代表了一件事实,他的确是遇见了个欠人扁的毛丫头,而且,还吃了她的亏!

  这辈子,钱立岩第一次詖人整得这么凄惨。不管她是怎么查出他的身分,再见到她,他一定跟她没完没了。

  哼,如果她够幸运的话,在有生之年最好别出现在他眼前,他会将她生吞活剥的,他发誓,但在这之前,他要亲手将她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拆下来,然後检查其中是不是缺了颗--良心!

  识相的话,她最好祈求老天爷别将她再送到他面前,否则……恨恨的重哼了声,猛然一挥,想再唤来侍者的手却将桌上的玻璃杯给撞倒了。

  泼出来的白开水、被溅湿的胸腹、旁人的侧目凝视,钱立岩的肤色向来就跟赧红陌生,这回也不例外,它是直接呈映出了完全的冷白。

  哦,天杀的!

  他跟她誓不两立,这辈子,他恨她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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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棵著身,从浴室晃荡出来,漫不经心的擦拭著湿濡的头发,蒋琬沙俯身将写在餐巾纸上的一些数字输入电脑裏。

  今天一回到房裏,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已经查出那辆车的来处,也差人将车送回「失主」的饭店了。

  对倒楣的无辜受害者,蒋琬沙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事情一处理完,她立刻将下午发生的事给扔在脑後,晃到浴室,扭开水龙头,湍急的水流急泻而下。仰著脸,迎接每一滴水箭的细刺感,脑子襄想的是该怎么处理昨晚自Dan手中接过来的磁片。

  裹头是什么机密她不知道,她向来不关心自己经手的究竟是些什么,也没兴趣去探个究竟,地只遵循义父的每一道命令。

  在组织裏,太旺盛的好奇心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而她向来秉持著明哲保身的不二法则,只要是无关於自己,她从来不会花精神去留意。

  她的任务就是保管好磁片,直到它安全无虞的送到义父手中。

  若是再放在身边,只要他们再堵几次,单枪匹马的她绝不是对手,难保磁片迟早会落在他们手中。

  可是,一时之间,该找什么安全的地方藏匿呢?

  微拧著眉峯,任由冰冷的水流贯穿全身,她的思绪也愈来愈清明。

  磁片不能留在地身边。转念间,思潮忽然忆起了那随手抄在餐巾纸上的车睥号码,一个大胆的念头慢慢的浮上了蒋琬沙的脑子。

  或许,这是个行得通的下下之策……归究起来,他是个陌生人,也是个局外人,绝没有人猜得到地这桩大胆的行为。

  等待著消息回讯,蒋琬沙擦拭湿发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重复著,不经心的思绪仍盘算著明天的行程。湿发逐渐变乾,电脑萤幕开始跳动,无前所查询的资料一一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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