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么留我下来?」江丽儿毫不让步,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两人僵持著,谁都不让步。
这时有一个丫头捧著一盅人参鸡汤,站在房门口,低声请示著,「大少爷,江姑娘的人参鸡汤送来了。」这鸡汤是自江丽儿笑痛肚子后,孟泽特别要求大夫帮她配药方炖的补品。
孟泽连头都没回,只应了一声,「端进来吧!」
江丽儿觉得那声音好熟,好像在哪听过,不禁留意的看著那新来的丫头,她很快的认出那丫头是谁,不过她只把这个惊讶存在心里。
江丽儿等丫头放好鸡汤后才开口问她,「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新来的吗?怎么以前都没见过你?」
那丫头似乎有些紧张,又看看那被打破的房门,似乎很好奇。过了一会才回答,「我叫翠凤,才刚来没几天,本来在厨房里帮忙,因为鸡汤炖好了,可是上房的丫头一直没到厨房去端,我怕冷掉了不好喝,所以我才自作主张的送过来,让江姑娘能趁热喝。」翠凤见江丽儿似乎满意她的回答,好像得到大赦似的,拿著端盘告退,「大少爷、江姑娘,我先回厨房去了。」
江丽儿点著头说:「你去吧!」
等翠凤走出门后,她又偷偷从门边往下看,确定翠凤走了以后,她才端起了鸡汤,吹了一下,没有喝,又放下,有点不放心的说:「不知这鸡汤里有没有下毒、下迷药的。」
「你在开玩笑?」孟泽莫名所以的反问她,「或者你认为,我为了将你留在这里,如此的不择手段?」
「我不是开玩笑,我也不是怀疑你的人格,只因为我认得送鸡汤来的人。」江丽儿肯定的说,又接著对孟泽说:「我暂时不走了,我想留在这里,看她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江丽儿实在是对翠凤的企图好奇得很,回家的事就变得不那么急迫了。
没头没尾的说了一些,孟泽实在是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事?他想弄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问:「告诉我,你要说的到底是什么?她到底是谁?你怎么认识她的?」
江丽儿也很想知道翠凤是谁?可是她不知道,她只能将她知道的告诉孟泽,「我也不知道翠凤是谁?那翠凤的名字也肯定是假的,不过我的确看过翠凤。」她停顿了一下,「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在知道翠凤的身分后,一定要不动声色,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然我就不告诉你。」
「不,我不能先答应你,我怕万一你讲出来的事是我做不到的。」孟泽坦白的回答。
「你看我是那么强人所难的人吗?」江丽儿反问著他,「若我确定你做不到,我也不会提出这种要求。」
她既相信他,孟泽认为自己的顾虑反而是多余的。他豪气的说:「我答应你。」
有孟泽的承诺,江丽儿接著要进行的事就顺利许多了,她神色慎重的再查看了一下门外,确定没有人会听到她的谈话后,才小声的孟泽说:「她就是要害死孟津的其中一个人。」
短短的一句话,却像丢个炸弹一样,将孟泽炸得跳起来,他用力捉著江丽儿的手,「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她就是要害死孟津的其中一个人。」江丽儿再说一遍,就是要她再说十遍也没问题。
「你怎么知道的?」他实在是难以相信。
「我亲眼看到的。」
孟泽听完,立刻转身向门口走去,他不能让这女人留在这里,危害孟津的安全。
「你想做什么?」她追过他,挡在他前面。
「把她捉起来,送到牢里关起来。」孟泽不留情的说。
「不行,你不要忘了你刚刚答应我的事。」江丽儿急得跳脚,「而且就这样把她捉起来,没凭没据的,她不只不会承认,可能还会反咬你一口。」
「照你这么说,就这样让她逍遥法外。」孟泽生气的反问。
「不是,我们是要捉她,可是现在还不是捉她的时候。我们要好好的计画一下,让她自投罗网,到时罪证确凿,她想赖都赖不掉。」江丽儿胸有成竹的说。
孟泽盯著她看了好久,心里又生出一个疑问,「既然你们见过面,为什么只有你认得她,她却不认得你。」
江丽儿不用言语解释,她拿出小布包里的钟馗面具戴在脸上,整个身体全踏上太师椅上,脖子放在椅背顶上,让头和头发从椅背上倒垂下来。
「你趴在地上往上看,你能认得我原来的样子吗?」江丽儿对孟泽说。
孟泽只走到椅背后,并没有照她所说的趴到地上去。他不能否认自己确实不能认出她原来的样子,而且她的样子也确实能吓人,尤其是正在做亏心事时,真的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江丽儿又说:「当时我手上还拿著被你『抢走』的那把短剑,所以吓人的效果更惊人,他们一看到我立刻吓得将孟津丢到地上,两个人连滚带爬的逃了。」
孟泽将她的头扶正,让她好好的坐到椅子上,「现在,把你所看到的事,从头到尾详细的讲一遍。」
江丽儿把那天所看到的事,详细的全讲出来。
孟泽仔细的听著。表情冷冷的,若不仔细看,很难发觉他眼神里闪烁著小小的火焰。
当她说完,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但江丽儿脑子里忙著筹画如何进行计画?
过了一会儿,孟泽伸手拿下江丽儿脸上的面具。很难得的,用著打趣的口气问:「告诉我你的计画,女钟馗。」
他这么一问,江丽儿整个心都活起来了,她没料到一向冰冷的孟泽竟然会用这种口气,会有这么好的心情对她说话。她学著说书先生的语调,比手画脚的说:「我们这个计画,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又问:「你知道这个故事吗?」她字认得不多,可是故事却听得不少。
「知道,这只黄雀还得当心树下拿弓箭想射它的少年。」孟泽接著她的话说。
既然孟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表示他确实知道这个故事,江丽儿也就不再多做解释了。她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冒险回来?按常理来说,她没有理由,也不敢回来才对。可是她回来了,所以我们就要不动声色,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监视著她。她就像是要捕蝉的螳螂,我们就扮那要吃螳螂的黄雀。」
江丽儿又分析了一下翠凤可能的行动,她第一步应该打听孟津的病况,再想办法接近孟津,试探孟津的反应如何?当初孟津既是被下了迷药,翠凤就睹,孟津并不知道下迷药的人是谁?接下来发生的事他更是不会知道。既然孟津对发生的事全不知道,等到她见到他时,再编些话骗他,难保孟津不会再上当。
孟泽不能不同意江丽儿的分析,孟津既然当初愿意舍弃孟家二少爷的身分,跟著她私奔,他应该是爱她。如果事先说破,孟津不一定会相信,只能在紧要关头揭穿她,一举击中要害才有用的。
计画既已拟定,孟泽立刻分派心腹人手任务,就等著捕捉「螳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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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凤回厨房后,竖起了耳朵注意听著仆人间的谈话,可是表面上却装做什么不注意的样子,并假装专心做著大厨指派她做的事,一面留心负责帮孟津煎药的人来了没有。
她到厨房工作已五天下,直到今天才找到机会端鸡汤到孟津住的那幢楼去,可是她没有机会也没有找到理由到孟津住的二楼去。见孟津虽然很冒险,但是无论如何她总要试一试,若她还有别的选择,她是不会回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