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擦头发的毛巾扔在他的脸上,盖住他毫不掩饰的赤裸欲望。
任傲云大笑地拉下毛巾得意地看着她落荒而逃,“胆小鬼。”
“非礼勿视、非请勿入的道理都不知道,你的生活与伦理、公民与道德全不及格。”袁靓妹在浴室里更衣,忿忿说道,“你偷偷摸摸跑进我房里想干吗?”
“我敲过喔!是你没有听到。”任傲云说得一点都不心虚,“我来邀请你去看夕阳,淡海夕照很出名。”
“看夕阳,被你这么一闹,别说夕阳,月亮都出来了。”
“所以你的动作才要快点。”他故意敲着浴室门催她,“你要是再躲在里面不出来,那就真的换去赏月了。”
“快,还要多快。”
袁靓妹刷地打开浴室门,梳好的蓬松长发用一个淡淡透明的大发夹挽住,一身白底碎花的背心堪堪遮住小蛮腰,搭配着同色的七分裤,素净的脸上只轻轻刷过一层彩妆,整个人看起来清新亮丽又不失大方。
他的眼睛很忠实地表达出他的赞赏,嘴上却故意开玩笑地说道:“就这样?不用再妆点一下吗?”
“妆点?给谁看呀,青山、海水还是晚霞?”她嗤鼻一笑。
“我呀!”他转动轮椅往房门口移去,“带件上衣吧!当心晚上海边风大。”他体贴地叮咛着。
“你,哈,就省省了。”她丢了件薄外套在他的腿上,空手在和他推轮椅,“你们这种大人物,什么西施、貂蝉,国色天香,绝代佳人没有看过,像我们这种小村姑就算再打扮也不过是东施效颦徒增笑柄罢了。”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呀?”
他用眼神示意沈季昂和岳少翼不准跟,径自让袁靓妹着他往门外走去。
“错了,小姐我是很自信,天生丽质难自弃嘛!何必为讨好那些不识货的臭男人多费心思。”
“好,够性格。”
任傲云拍拍她推轮椅的手,“让我自己来就行了。”
“为什么?到海边还有段路耶!”她疑惑地放开手。
“我喜欢你走在我身边,这样比较像约会。”
他推动轮椅沿着高耸的围墙边一直走着。
“约会?”她好笑地看看他,照他的意思和他并排而行。“胡说什么?”
奇怪地跟着他穿过一大片庭院,“不是要去海边看夕阳吗?这里有路到呀?”
“相信我,马上就能到。”
他熟悉地带她走过游泳池,然后经过一道回廊进入电梯向下降,一眨眼电梯门开启不远处就是一片碧海蓝天相连的漂亮沙滩。
她好奇地回头看向那栋漂亮的别墅,正矗立在后方有点距离的山丘上,原来围墙里除了造景花园、游泳池和网球场以外,还有专用通道通往的沙滩。
她惊讶万分地看着他,“这是属于你私人使用的海滩?”
“对呀!”他拉拉她的手,好笑地看她吃惊的表情。“有这么难相信吗?”
“真的很难。”
她完全无法想象,这是淡水耶,不是海外那些知名的景点或私人岛屿。拉了张沙滩椅在他的轮椅旁边坐下,保持与他视线一样的高度。
“看起来风云集团比我想象的还要权势显赫,飞黄腾达。”她说得好像那是片天外天似的。
“还过得去啦!”任傲云倒是很谦虚,“总算没有辱没先人罢了。”
“我想他们一定很以你们为荣。”
袁靓妹想着香港那一片孤坟遍野的黄沙地,当年刀头舔血打下来的天下,岂能与今日撼动世界经济的重量级事业相提并论。
“你看,夕阳好美。”
她突然转开话题,不想继续刚刚的对话,有些害怕又引起他的疑心,他太精明了,只要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就有可能被他识破身份。
她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别被他认出身份的好,因为时间的流逝他们早已走上两条完全不同的人生平行线,她不愿意被误会成想攀龙附凤的穷亲戚,故意巴着富豪家族不放。眼前能有这一小段时间的重叠就够,奢求一段不属于自己的人生怕只是自讨苦吃而已。
她将发热的双眼盯着天边看,嘴里叨絮地说着,“真不愧是人称颂的淡海夕照,难怪那么多人特别跑来这里看夕阳。”
“你应该已经看腻了吧?”
任傲云的视线并没有在夕阳上,反而定定看着身旁的袁靓妹她眼中的落寞清晰可见。她有心事,他不必问也能清楚感觉到,当他们相处的时间越久,她的掩饰越明显,她不再像初见时的大胆与直接。重重心事开始偷窃她脸上的笑容,淡淡堆积的轻愁占住她的眉尖眼梢。
不想问,却难忍好奇,他不想像例行公事那样窥探她的世界,而是希望有一天,她能信任他,愿意亲口对他说。
“我是在淡水念大学,不过四年里可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这种风花雪月的闲事上。”
袁靓妹兀自收藏着心事,并没有注意一切皆已落入他的眼中,“小村姑是要干活才有饭吃的,专程来看夕阳这种风雅的事,是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世界的世家千金、贵公子们的专利。”
“你大学时代半工半读?”
“也不完全是啦!”
“介意说说看吗?”他想了解她,即使只是一些陈年往事,因为他想知道怎样的环境造成现在的她。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她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老爸早逝,我妈受不了他过世的刺激,只熬了三年不到就跟着去团圆了,遗憾的是我没有能力让她和我老爸葬在一起,一直觉得对不起他们。
“那时你才多大,就孤伶伶的一个人生活?”
“十几岁吧!”她早已忘了要伪装袁缃依的身份,径自诉说着她的经历,“我还有奶奶相依为命,但是她在我考上大学没多久就中风瘫痪,为了照料她,我选修了物理医疗的课程,而且考到专业执照。”
她转头看和同身旁的任傲云,“你担心我是个外行故意整你是吧?其实你大可放心,我完全依照你主治医生的指示规划你的疗程,相信不久你就能恢复行走了。”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专业。”他很认真地看着她,“如果到现在我还看不出你对我的努力与帮助,我大概该去跳海了。”
“哈,没那么严重吧?”她对他笑一笑,缓和越来越严肃的气氛,“你只要别老是在我们的治疗途中偷袭我,相信你痊愈的脚步会更快。”
她快挡不住他的热情,他总喜欢动不动就偷吻她、挑逗她,闹得心神不宁。
“吻你,是我进步的原动力,你不可以抗议。”
“胡扯!”袁靓妹敢看他,怕被他看破心里的秘密。
“我只要你。”
“我垂手可得。”
“不要侮辱自己。”
她自嘲道:“你只是被困住了,就像当兵的男人,三月不知粉味,母猪也赛貂蝉。”
“你在诋毁我的品味。”
“我只是实话实说,实话难免刺耳。”
“不对,你在讽刺我。”
“哼!事实胜于雄辩。”
“也对。”
任傲云突然伸手搂过她的肩膀,往她的颈子一拉,偏头吻上她的嘴唇,他的吻带着征服的意味,强硬地寻求她的认同,他在她的唇瓣上印上几个重吻,才转为轻柔。
他用魅惑的声音诱惑着,“亲亲,张开你的嘴。”
“任傲云……”她抗议地吼他。
“嗯——”他灵活的舌乘机钻入她湿润的嘴里,掬取她更多的甜蜜。
袁靓妹发出闷哼,抵抗不了他强势的攻击,她的心在抗拒和迎合之间拉扯着,她要就此沉入他的温柔宠爱,细腻品尝过她的香唇以后才放开她。他在她的眼中同时看到失落和释然的情绪,他暗暗笑了,原来她并不是真的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