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她忍不住了!
「噗、噗!」
几声惊天动地的放屁声响起。
黑衣人眉头微微一皱,而同时间,一个伤心欲绝的啜泣声也随即响起。
「呜呜呜……」姚采香哽咽痛哭,「你知道了吧……呜呜……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该死的缺陷,逼得我……逼得我以自大来掩饰自己的自卑,呜!逼得我说大话、逼得我不得不硬著头皮去承担自己撂下的大话……不甘示弱的去做这些该死又无聊的事,呜!
「你以为……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我喜欢人家喊我臭屁西施吗?」她哽咽失声,泪如雨下。
「我是个姑娘家啊……可我、可我不得不那样臭屁,呜呜……好让大家讨厌我,好让人家不要娶我这个媳妇入门……不会来说媒……」
她咽下喉问的硬块,哽声道:「可我……一天天後悔了,我气自己的大嘴巴……好气!好懊恼,因为……我、我没那么勇敢,没那么大胆,没那么有力……我、我再也不要……再也不要逞强了!呜呜呜……」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姚采香哽咽的哭泣声,慢慢的转为低泣抽噎声……
然後,她突地停止了哭泣,缓缓的抬起头来看著眼前杵立不动的黑衣人。
不对啊,她这又响又臭的响屁一起,闻者莫不立即遁逃,为什么、为什么他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难道是——
满睑泪痕的她倒抽了口凉气,怒声叫道:「小王爷!」
一个低沉笑声响起,眼前的黑衣人拉掉了头上的披风帽子,拿高手上那块烧得红通通的烙铁,小小的火光映亮了他那张轮廓俊雅的五宫。
「该死的!」她毫不犹豫的要伸手打人,但双手被绑住,她只得用脚踢。
赵文步闪得快,没被她踢中还退到炭火旁,就算她伸长了脚也踢不到他。
「放开我!」她怒不可遏的用力想挣脱手腕上的铁链,但如何挣脱。
他定定的看著火冒三丈的她,「原来张美妤的话全是真的,你不仅爱臭屁,也放臭屁!」
姚采香愣了愣,「美妤?她——」她恨恨的瞪视著他,「你骗人,她才不会出卖我!」
他赞同的点点头,「她不是出卖你,而是要我体谅你。」
「体、体谅?!」
「嗯,因为有人爱上某个人,但因隐疾产生的自卑感作崇,遂想将某人拱手让人。」
「什么某人某人,简直莫名其妙,快放开我!」她的脸红得发烫。
赵文步没有任何动作,仍定定的凝睇著她那张美丽却盛满怒火与羞赧的脸蛋。
有个处处胜过自己的哥哥,他也是一个自卑的人,但他却不会像她这么多嘴,且努力……逼著自己不示弱……
对他而言,反正大家已经看贬了他,他再努力也是翻不了身的;可是她却用另一种方式去掩饰她的自卑。
张美妤同他说了那么多,他本是抱著质疑的态度,而今,却不得不信了……
「放开我!」愤恨的眼泪一滴滴的滚落眼眶,她咬牙切齿的闭上眼睛眨掉泪水,再睁开窜著两簇怒焰的眸子,咽下喉问的酸涩,怒声道:「叫你放开我,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可以,但你保证不乱打乱踢。」
「行,放开我……请你放开我……」她困窘与懦弱的泪水拚命往眼眶聚集,心中的怒火渐渐灭了,如此难堪……好难堪……
赵文步先点亮刑房的火把,看著再次涕泪纵横的她,心隐隐的冒出一股不舍之情,他抿著唇定近她,温柔的为她解开了双手的铁链。
一恢复自由,姚采香即泪眼控诉,「明知我的椎心之痛,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待我?你认为我的自白、自省很有趣吗?」
他的眼神仍旧温柔,伸出手将哭得双肩颤抖的她拥入怀中。
「不要!走开!」她立即奋力挣扎,但他将她拥得紧紧的。
「不要……不要……」她徒劳无功的捶打著他温厚的胸膛,一直到没有力气了,终於崩溃的靠著他的胸膛痛哭出声。
赵文步仍旧沉默,只是让她尽情的哭,尽情的宣泄……一直到啜泣声停止。
他低头,执起她小巧的下颚,温柔的凝睇著她那梨花带泪的丽颜。
他的神情……他在可怜她吗?不、不要!
姚采香咬著下唇,突地扬起手狠狠的掴了他一记耳光,但他却没有生气,还是温柔的看著她……
「为、为什么?你生气啊!」她眨眨泪眼,看著他的脸上还印著五指殷红手印,「你该骂我莫名其妙,然後甩开我走得远远的,不要理我……你为何不生气?」她哽咽失声。
「对不起!」
她怔怔的看著他,无言了。
「对不起,我不该以这种方式逼你面对自己的自卑。」他神情诚挚。
她沉痛的低头,泪水又滚落眼眶。
他轻轻拭去她颊上的泪水,执起她的下颚,俯身靠近浑身颤抖的她,将温热的唇印上她美丽的樱唇。
赵文步慢慢加深这一记亲吻,火热的舌探入她的唇中探索、纠缠、吸吮……
姚采香只觉得体内的某个部分被炸开了,她无助的仰起头,渴望他更多的温柔。
「对不起!」
好像有人说话了,但两人仍拥吻著。
「对不起,打断了你们的好事!」孙康义跟江至祥贼兮兮的笑看他们。
而这一次熟悉的打趣声两人是听清楚了,姚采香吓得往後一缩,想要逃开却让赵文步抱著不放。
她气喘吁吁的埋首在他怀中,而一张粉脸却是滚烫得快要冒烟,好窘!
「文步,难怪你提议这三箭双雕』的好方法,一来揪出胡渊的狐狸尾巴,二来让怀中的美人免了一场战事,也不必嫁给那头肥猪。」
「而且是全身而退的退退退到你的怀中呢!」
江至祥跟孙康义一人一句,口气还真的是酸不溜丢的。
「你们两人说完了没有?」赵文步笑笑的看著他们,一点也下在意自己被调侃。
但他这一问,两人的脸色却沉了下来,同声道:「没有,还有两个坏消息。」
他蹙眉,「什么坏消息?」
孙康义叹了一声,「胡渊咬舌自尽。」
姚采香愣了一下,飞快的抬起头来看著眉头深锁的赵文步。
「还有一个是——」江至祥闷闷的宣布,「你哥来了,就在中庭,要我们全去见他。」
赵文步脸色倏地一变,姚采香则困惑的看著脸色可以说是微微泛白的他。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低头看她,「你先回去。」
「可是——」
「先走。」
她点点头,先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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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战府里的花园亭台处,赵建东气愤的指责著赵文步。
「你到底在干什么?人命关天,你莫名其妙的编了一个罪名将人关了进来,现在出了人命,你怎么还人家?」
赵文步抿唇不语,风蜷缩在他的脚边,两名友人则低著头站在他的身後。
而李战更是噤若寒蝉,神情忐忑。
但说来他也无辜啊,小王爷要了几名衙役走,可没跟他说要抓人,更没说要关人……
「说话啊,两艘船的货都没有备好,你们还有闲情逸致去闹事!」赵建东仿佛骂上了瘾,劈哩咱啦的骂个没完没了,「……难怪,难怪爹娘那么担心,文步,还有你们两个,物以类聚,根本都是扶不起的阿斗!」
「你骂够了吧?」赵文步那双沉潜得过於冷静的眸子直勾勾的睨视著他。
赵建东半眯起黑眸,「你这个花花大少、浪荡子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