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求你不要这样……」她的唇颤抖着,无助地求饶。
他墨黑色的眼瞳,近在眼前,且直勾勾地凝视着她,令宝荭转开视线不敢直视。她得不断自我建设,坚定意志,才能抵抗那双令她心悸的黑眸。
「不准叫我少爷!叫我临。」他的嘴角出现一抹邪笑,原本清澈的黑眸,闪着深沉的墨绿色,隐隐还有一丝火光。
穆善临占有性地吻住她柔嫩的双唇,霸道地吸吮着、挑逗着她的感官。宝荭根本无法抵挡他的攻势,只能被动地承受他激狂的侵略。
他贴着她的唇轻声问道:「还是不肯收下吗?」
「不……」她虚弱地说。
他笑着,「喔!」竟然这么不识相!既然如此就别怪他做得太过分!
无力地将手放在他的胸膛推拒着,希望这样可以达到一点阻碍的效果。「不要,少爷……不……」
「荭儿,我要你……」他呼息沉重将她拥得更紧,俯下唇轻轻啮咬她的耳珠。
她忍着眼泪说:「少爷……我收……我收下簪子……」她心里明白将自己给了少爷,一切就难以收拾了,那倒不如收下簪子,走一步算一步。
穆善临咬牙勉强将手从她身上移开:「瞧你,早点收下就好了嘛!何必让我们俩受这种折磨。」
「来吧!我帮你簪上。」他小心翼翼地将簪子插在她的发髻上,并满意地瞧着自己的杰作:「你好美……」他们一起瞧着镜中的影像,穆善临赞叹道。
宝荭看着镜中的自己,原本只是中等之姿,因为簪子的衬托,竟意外地让人眼睛一亮,它金色的花纹及缀饰,让她的眼睛变得更大,如果再抹上胭脂,就能让她的外表更增艳丽。
「荭儿,我的亲亲宝贝……请你留在我身边。」他执起她的手,用脸颊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享受她的温柔。
她躲开他的目光,心中慌乱不已,语无伦次地说:「少爷,我没有任何特殊之处,我没能为你做什么,您是小姐的夫婿,而我只是个奴婢,也已经不年轻了……」她提醒他,同时也警告自己。
姑爷爱的是小姐,要的只是她的身子,如果抛开礼教的束缚,将身子给了姑爷,姑爷是否愿意放过她?然而,如此一来,当姑爷对她厌倦了,她能够无所谓地放开他吗?到时候难道要她心碎地离开穆家吗?
「荭儿,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吗?」他掏出自己的心摆在她面前,她竟视而不见,固执地坚守心门,不愿意为他打开心房,找尽借口就是不愿和他在一块儿。「看着我的眼睛,你看到什么?」
她的视线与穆善临的目光在镜中接触,那隐含在眸中的绵绵情意让她羞红了脸,也让她不敢置信,「少爷!你、你爱的应该是紫嫣小姐啊!」姑爷对她不可能会有这么深的情感,一定是她眼花了。
「她已经死了十年,难道你要我一直守着跟她的回忆过活?在发现你的好之后我没办法,我做不到……」他的手抓住她的肩,大声地说着,「十年前我是真的爱她,可是,现在我有了你,你的笑容、你对我的付出,我感受到了,难道你不能相信我吗?我要的只是你的响应!」
她的双手捂着脸,泪流满面,不知该如何是好。「少爷,求求你不要逼我。」怎么办?她好想抛开禁忌,不顾一切去爱他,可是她的身份不容许她如此率性而为,她只是个婢女啊!
「我不是在逼你,我只希望你能够抛开世俗的束缚,问问你自己的心,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用手指托起她的脸蛋,他怜爱地帮她擦掉眼泪,亲吻她红通通的鼻头,「你只要记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有我给你依靠。」
「我……」她楞住,什么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见她有软化的迹象,决定让她好好想想。「别哭了。」他搂着她,走出寝房。
「少爷,您不是要回去了?」她努力扳开放在她腰上的手,可是那只手的主人硬是紧紧扶住她的腰。
「我想陪你一会儿。」穆善临才不管她拒绝与否。
「会给人瞧见的!」要是给人瞧见,她的名誉就毁了。
「没关系。」他才不怕给人瞧见,愈多人看见愈好,这样就不会有人跟他争。
宝荭只好把头埋进穆善临的胸膛,鸵鸟地认为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得她。幸运地,因为大家都在用晚膳,两人逛了一圈后花园,只有遇上几个排班的守卫,守卫们也自然心知肚明,王新为什么会被派到关外去了。
回到了宝荭的寝房,穆善临一放开她,她随即打开房门躲了进去,将门合上。
知道他还在门外,她便靠在门上唤住他:「少爷……」
欲离开的脚顿住。「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悄悄话要告诉他?隔着一道门,听不太真切。
「少爷,我是个做人奴婢的命,你值得更好的姑娘,我配不上你,请你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她无法当着他的面说出拒绝的话,只能用这种方法。
「把门打开!荭儿!」听到她的话,穆善临脸色变得难看非常。这个固执的女人,他非得让她尝尝捻虎须的后果不可。
「荭儿!把门打开!你再不开,我保证让你后悔今天的行为!」可恶!她贴在门上,他根本不敢踹开房门。
「少爷,你回去吧!我不会开门的。」泪无声地流下。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请你原谅我……
荭儿,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呢?
他的头抵着门板,心寒了一半:「荭儿……」
*****
穆善临已经好几天不曾踏进账事房,也刻意避免跟宝荭打照面。
他已经被宝荭气得快失去理智,紫嫣死前即使再不喜欢他的碰触,也仍会逆来顺受,勉强保住他所剩无几的男性尊严。可是宝荭这小女子,竟不断挑战他的耐性,非将他折磨得心力交瘁、心灰意冷不可。
他不会这样就善罢甘休的,这几天只是让彼此喘口气,让宝荭以为他已经放弃罢了,等到他将手边的事处理得差不多,她就惨了。
另一方面,也有个棘手人物,那就是急着挑新媳妇的娘亲,此刻,她的手边放着全国各地未婚千金小姐的画像。
他坐在一旁,不耐烦地听着媒婆介绍各千金的身家条件。
「穆少爷,您瞧,这位是扬州太守胡肇麟之三千金胡慧仙,芳龄一十八,扬州第一美女,胡太守就只有三个女儿,两位姐姐前年都嫁人了,就剩这么女,胡太守舍不得她出嫁才会拖到现在,您看看她的模样,明眸皓齿,冰肌玉骨,有如出水芙蓉般,楚楚动人,我见犹怜,跟穆少爷站在一块儿,才子佳人哪!」
「长得是很美,可惜是蒲柳之姿。」穆老夫人不希望再娶进一个像紫嫣一样体质微弱薄衰的新媳妇。
「没关系,既然老夫人喜欢身体强健的,那么我跟你介绍这一位,这是苏州盐商陈成的掌上明珠陈湘湘,今年芳龄一十七,瞧这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连我都心动了,而且她秀外慧中,又才貌双全,绝对会是让您满意的媳妇。」
「儿子,你说这女孩怎么样?我觉得不错,你意下如何?」
「没感觉。」穆善临抑住到口的呵欠,无聊地说。
「你这孩子!又给我打马虎眼,这么多个姑娘让你挑,你真的没有一个喜欢的吗?」上次塞给他一堆画像,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过,现在请媒婆直接介绍,又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可真是气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