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我—时没防,措手不及他这举动。
「你真的那么爱那个秦英伟吗?连死都要跟著他!」他抓著我,越说越激动。
腕上的痕痕,在平滑的肌肤上,随著他的激动,不谐调的跳颤著,宛如蛇在爬动。
「你放开我!」我挣扎著。
电梯门突然开了,有人走进来。他收敛激动,仍然紧紧扣著我的手腕。
就这样一路被他拖著走出大厦,拖著坐进他的车里。
「范先生,你太过份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强拉我跟著你!你自己是学法律的,还如此不尊重别人的权利!你……你太霸道了!」我生气又忿愤。
「不强迫你,你会安静的跟著我吗?」他点了一根烟,慢条斯理的说:「住在那?我送你回去。」
「谢谢你的鸡婆,我自己会回去!」我吐出了一句从不曾对别人这样说过的粗俗,转身想开门下车。
车门落锁上了。
「你——」我回头气愤的狠瞪了他一眼,转身拍著门把,沈不住气的喊著:「可恶!该死!你开门啊!」
范尚伦将我的手捉开,捧在手心里,呵著气说:
「怎么了?从来没有看你这么沈不住气过!你在害怕什么?我吗?」
我倏地把手抽回来,又瞪了他一眼。
他戏谑的笑了笑,坏坏的,将烟叼在嘴上,发动引擎,驶进黑暗里。
「住在那里?嗯?」他漫不经心的瞥了我一眼。
「请你在前面路口让我下车。」我说。
「不说?」他把烟弹出车外,嘴角一撤,油门踩到底,宾士车风一样的从宽阔的四十米大道上刮过去。
他将车飙得飞快,越驶越向郊区的黑暗。
「你——你要带我去那里?」我不禁慌张。
他嘲谑的对我一笑,悠闲的把持著方向盘。
「快停车!我要下车,我要回去!」我对著他吼。我知道他的鬼主意很多,越想越是不安。
「别担心!我会送你回去的!」他扬扬嘴角。
车行—阵後,他将车停在一栋华丽的洋房前,开门下车说:
「下车吧!到家了。」
我看看四周,隔著车窗,惊慌的问他:
「这是那里?你到底带我到什么地方了?我要回去——一
他打开车门,站在门边,气定神闲。
「我们已经到家了,盼盼。下车吧!」他微笑著,迷人魂的狡狯。
至此我方知道,又落入他另一次的诡诈中。
「把手给我,我扶你下车。」他伸出手来。
「范先生,请你送我回去!你为什么总是要如此强迫人呢?」我对那只手视而不见。
「他将手插入口袋,站在车旁,抬头看看夜天,又转头看看黑暗,深深的叹了一声说:
「好吧!我不勉强你,盼盼小姐。不过,很抱歉,虽然我实在很想也很愿意送你回去,但我真的累了,我想休息。如果你想一整晚待在车里,那就请便吧!不过,大门随时为你开著,我等著你!」
话说完,他就迳自往洋房走去,留下我一个人在静寂的黑暗里。
我坐在车里,眼望著四处四尽的黑暗,远远有人家的灯火,但在距离相隔下,显得很诡森。
这里是郊区的别野型住宅区,户与户的相隔有段距离,而且几乎每幢别墅四周都有铁栏和泥墙围著,院内种有森森的林木。
在这里,在这个时刻,人烟几乎是绝迹的,偶而从远处传来几声的狗吠,野猫则突地吓人惊心的自草林里出现,金黄的眼森森的瞪著人瞧,然後快速的一闪而逝。
我并不怕黑暗,可是这光景、气氛,还是那么令人毛骨悚然。尤其一个人,在这种荒凉的郊外野坡上,半夜时分独望著幢幢的黑暗。
我由车里望著铁栏内的洋房别墅灯火,一盏一盏的灭了。
夜显得更阴森了。我拉紧身上的衣服,尽量不去注意四周的黑暗。可是夜黑的那么沈,暗得那么诡异,我的心,开始一点一点的心慌。
最後,我终於闭上眼睛,假寐,以忘掉那些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有点模糊蒙胧了,我听到有人打开车门的声音,夜凉的空气感觉首先闯进车来,然後一双手臂将我腾空抱起。
「睡著了!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如此的倔强!」声音起落後,有唇碰上了我的唇。
我惊蓦睁开眼,范尚伦的脸离我的眼好近,双手将我腾空抱著,我的脸,紧偎凑著他的胸怀。
「醒著?」他抱著我走向楼房。「你怎么不挣扎?这么乖巧?我还以为你会大吼大叫呢!」
他用脚踢开镂花铁条围杵的大门,砰一声,再後踢关上。我安静的靠在他怀里,双手自然的攀著他的脖颈。
「范尚伦,你还是放弃我吧!」我第一次连名带姓的称呼他,感觉很生疏,却没有想像中那么远的距离戚。「我并不适合你,更不值得你花心思对待。以你的条件、才学,甚至财富,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实在不必浪费时间玩这种游戏。」
「我对你是认真的。」他低头注视著我说。
「认真到什么样的程度?买栋像这样的洋房,将我饲养在里面,就像你其它任何一个情妇一样?」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你是唯一一个我带回这里来的女人。」他走上台阶,用脚踢开了洋房的大门。
「这又有什么差别?对你来说,我和你那些藏在一栋栋华屋里的女人又有什么不一样?你要的,是一朵温柔解语的情花,而我是无法植根在这种土壤里的。」
「你在犹豫什么?嫉妒吗?还是难过?你的倔强,难道就是因为你不想当那些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他微笑瞅著我,走向二楼。
「你为什么要那么贪心?你已经有那么多情妇了——」啊!那眼神那样的交错著!
「眼神!就这样?那你并不爱他喽!」
范尚伦的眼光第一次露出思索的表情。空气沈寂了一会後,他的神情豁然刷开,露出那潇洒迷人的笑说:
「我不管你现在受谁的照顾,反正我就是想要你在我身边。他对你很温柔吗?不过我告诉你,盼盼小姐,男人啊,光靠温柔是不够的,还需要有决心、毅力,以及担当。不是我要故意说了让你听了难过,但你最好还是知道比较好,我听说那个秦英夫和他的秘书,他们之间,不是那么单纯的关系而已。」
「哦!」我的反应很平静。
「说明白一点,他们是男女的关系。男女关系你懂吗?就是一个男的,一个女的,有爱情的纠葛在里头。如果没有意外,这个秋末,他们大概就会结婚了。」
「你从那里听来的?」
「这是社交圈里的小道滑息,很没营养,但很可靠。」他笑容可掬,很诱惑人。「他照顾你,只是受他大哥之托——不过,也不排除被你吸引的可能。但他爱你吗?对你的感情有那种决心担当吗?盼盼小姐,别让他的眼神迷惑了,男人不光只是靠温柔就可以!」
「哦!」我极突然的,轻轻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种反应,但就是想笑。
「范尚伦,」我笑著说:「你好像很为我著想,替我担心,怕秦英夫没有魄力担当而抛弃负了我。多谢你的关心了!但是,只怕你也是一样,你有那种担当吗?女人爱过一个又一个,情妇养了一个又一个,你的『担当』在那里?是你自己说的,男人光靠温柔是不够的。我请问你,除了金钱、体贴和温柔,你还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