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曾琪回到自己的住所后,一直呆坐在书桌前沉默着。
随后而来的温传智,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好安静地凖备冰块和毛巾,好替她冷敷脸上的红肿。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曾琪低声开口。
“那么我在房外守着。”温传智来到她面前,蹲下身来。
“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曾琪别过头,不愿面对他的关心和温柔。
在她刚刚表白心意之后,他此时的关心和温柔,更是令她无法面对。
“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要不我们就一起回新住处去。”温传智蹲下身来,拿着包上冰块的毛巾,轻轻地敷在她红肿的脸颊上。
渚炫初的母亲果然是个狠角色,下手可是一点都不留情;触着她的肿颊,温传智相当心疼地帮她冷敷着。
不发一语的曾琪,忽然伸出手来,制止住他体贴的悉心照顾和呵护。
“怎么了?!是不是很疼?”温传智见她伸手,纳闷地关心问道。
曾琪摇头,泪水瞬间堆满了眼眶,一颗又一颗地掉落。
温传智一瞧见她眼底的悲伤,随即明白她的语意。
“不要再为渚炫初的事情难过,那个男人已经是过去式了。”温传智吻去她颊上的热泪,紧搂她安慰道,“知道你的过去,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爱意,只会让我因此更加爱你,更加珍惜我们现在难得的缘分。”
温传智这话一出,随即让曾琪无法面对他的好。曾琪推开他的怀抱,逃离他的温柔呵护。
“关于我们的婚事…”曾琪泪眼迷蒙地望着一脸真挚的温传智,下定决心开口。
“现在这些事情很快就会过去,所以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温传智忽然伸手点止住曾琪未完的话,制止她继续开口。
曾琪望着他,眼底写着为难和痛苦。
“关于我们的婚事,我们还是会照常举行,不会因渚炫初而有任何变更。”温传智松开他的手,慎重地把话说清楚。
“对不起…我不能…”曾琪哽着声摇头,终是把话说出口。
“你说什么?!”温传智一听,整个人呆愣住。
“我们的婚事,还是取消吧!”曾琪紧握拳头,颤声道。她无法在这种复杂心情和混乱状况下,嫁给温传智。
后天,就是两人订婚的大日子,然后再过一星期,两人即将在日本结婚。曾琪明白自己这话一出口,将会带来怎样不可收拾的后果,不管面对温家、甚至是自己家族的父母亲和长辈,都将无法交代。
温传智听到她的这番话,出乎意料地异常冷静。
“这几天忙着搬家和婚礼,你一定是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等一下回到新家后,好好泡个澡、睡个觉,明天一早起来,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温传智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安慰着。
“对不起,我不能…”曾琪推开他,泣声道歉,“原以为,我可以借由这段婚姻新生活,忘掉渚炫初的存在。可是我错了,在听到渚炫初间接因我受伤后,我才恍然明白,这辈子我是怎么也忘不了他,以及对他的刻骨铭心爱情…”
温传智一听,几乎要发狂了。
“我不要再听到那些有关过去的事情,更不要你因为渚炫初的受伤,对我们的婚事有所动摇。曾琪,醒一醒,渚炫初已经过去了,他已经是过去式了!”温传智抓着她的肩,发狂似的摇晃着。
他要她,他要她的人、她的心,全部都是他的。曾琪的过去他无法参与,现在或未来,谁也休想抢去他在曾琪心目中的存在和地位。
“不要这样…”面对温传智突如其来的情绪失控,曾琪显然是吓了一跳。
“我爱你!曾琪。从头到尾,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温传智抓住她的人,激动地逼问着。
曾琪挂着泪水望着他,沉默了下来。
“说啊!我要知道在你的心目中,你到底把我摆在什么样的地位?”他不断逼问,不断摇晃她纤瘦的身子。
“对不起…”除了歉意,曾琪已经无法开口。
“曾琪,我不要你的道歉,更不凖你毁婚,我不凖!”温传智低吼一声,死命地抱住曾琪,“为什么?!为什么?!我是这么地爱你,这么、这么地爱你啊…”
他紧紧抱着曾琪,几乎将她搂得透不过气不断。
“对不起…”除了歉意,曾琪无言以对。
面对满屋子的凌乱,以及此时更显孤单无助的温传智,曾琪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和温传智的这段缘分,就让它无辜地中止在此时、此地、此刻。
安静地终止下来。
☆☆☆☆☆☆
忽然取消婚约后,曾琪逃离了这喧腾的话题,以及所有愧于面对的家人朋友,独自来到了美国。
在一家小型私人医院中,趁着看守的渚家侍卫短暂休息的空档,她偷偷进了病房,终于见到了渚炫初。
曾琪站在病房门口,望着躺在病床上静静休息的渚炫初,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听说,渚炫初前天伤势稳定后,已经从加护病房转入普通病房,只要多多休息疗养,病情很快就会好转康复。
从护士口中听到这消息的曾琪,多日来悬在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下。
曾琪悄悄地来到病床前,低下头来,静静望着渚炫初的沉睡容颜,感到莫名欣慰和悲伤。
见到他平安无事,是喜;想到两人无法长相随,是悲。
然而,今天能够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平安地守着他,就算只有短暂的五分钟,未来无法朝朝暮暮,她也已经无所怨尤。
曾琪伸出手来,紧紧握住他的手。好一会儿,正凖备抽回手,好尽快离开时…
“曾琪…”忽地,渚炫初从睡梦中惊醒。
他这一睁开眼睛,却见到曾琪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难以相信地,他撑着昏沉的脑袋惊愕地望着她。
曾琪见他清醒,反而是慌乱地想要逃开。
“曾琪,不要走,不要走!”渚炫初见她转身就走,急忙地想要留住她的人。
猛地一起身,却忘记自己躺在病床上,这一动,牵扯到他胸部的伤口,疼得他重心不稳地跌落下来。
“要不要紧?!”曾琪见他倒回床上,忧心地冲了回来。
“曾琪,我终于见到你了。”她一弯身,渚炫初不顾胸口的疼痛,立刻紧紧地将她抱住。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曾琪偎在渚炫初的怀中,热泪瞬间落下。
“这几天,我不断地梦到你,梦到你和那个夏天的海边,梦到我们在一起…”渚炫初吻着她的发,舍不得放开她。
曾琪一听,更是鼻酸。
“对于这次的意外,我不会追究香玲的责任,不过,我打算跟她离婚,然后,我们两人结婚,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渚炫初激动地说出他心中的想法。
这些话,围绕在他心中许久,今天他终于有勇气和机会对曾琪说出口。
“结婚?!”曾琪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毁婚,以及和渚母之间的那番对话。
“嗯,我会请律师立刻办我和香玲的离婚手续。香玲的不孕症和这次的伤害事件,让我在美国社会和法律中,有足够的理由申请离婚诉求。所以,取消你和温传智的婚约,让我们一起生活吧!”
渚炫初亲吻着她,正等着曾琪的回答时,忽地,卓香玲的尖叫声音,划破了两人之间的短暂甜蜜。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见曾琪和渚炫初两人紧密紧拥在一起,站在门口的卓香玲歇期底里地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