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订婚!”她听见殷祺在背后命令式的说着,“我不许你跟别人订婚,你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的女人,你听见了吗……”
她加速地向前踩动,泪水不断飘散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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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的典礼就在白家举行,除了双方家长外,没有再宴请其他人。
白石静焦灼地看着太过于沉静的白伟蓁,她甚至没有为自己添购任何一件新衣服。对方已经在楼下了,白石静却像在等候什么的,不断看着窗外,并不急着催促她。
“姑姑?”察觉到姑姑异于平常的神情,虽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仍假装地问着:“怎么啦?”
“没……什么!伟蓁,姑姑觉得婚姻非同儿戏,你实在应该……”
“姑姑,我是认真的,我们下去吧!”她走在白石静前面,转身下楼。
她的未婚夫,带着细框眼镜的斯文男子,见她下楼来,忘情地迎上前去。
“伟蓁。”他总是不敢直视她,她实在太漂亮,多看一眼,仿佛就会亵渎她的美丽。
“时辰到了是吗?帮我戴上戒指吧!”
她主动伸出手,神态自若。她的未婚夫却如临大敌般,掏个戒指也掏得满身大汗,好几次差点将戒指掉在地上,当他终于把戒指缓缓套上她的手指时,白伟蓁忽然心中一沉,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不许戴!”殷祺领着一群黑西装墨镜男子,赫然出现在门口。
“你要是帮她戴上戒指,我就把你砍成八块。”他边说边走到两人面前,一把抽出戒指就往门外丢去。
“喂!”她的未婚夫只来得及喊出这么一句,便被高头大马的保镖一人一边架起!高举在殷祺面前。
“我告诉你。”殷祺面色阴沉地指着他说:“这是我的女人,也是我未来的妻子,所以你不能跟她订婚。”
“这……”她的未婚夫涨红着脸,不住挣扎,“这还有没有王法啊?我立刻叫警察来抓你。”
殷祺轻叹:“好吧!既然如此……”他声音陡地扬起,“把他剁成十八块,丢到海里去喂鱼。”
“是!”保镖应着,竟真的把他往外拖去。
一直不吭声的伟蓁此时终于发火,“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说你退出黑社会了吗?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殷祺气定神闲地笑笑,“原来你还记得我跟你讲的话,我还以为在你心中,我真的一点份量也没有了呢!”
“你……无赖!”气极的白伟蓁只能迸出这句话。
“我本来就是!你认识我的时候就已经一清二楚了,不是吗?”
看着逐渐远去的未婚夫,白伟蓁心头竟觉得轻松起来,但殷祺的流氓行径着实可恨。而且由白伟帆及姑姑的袖手旁观看来,他们早料到殷祺会出现,那么此事由姑姑一手主导已是毋庸置疑,难道姑姑竟然希望她跟殷祺复合吗?
不!她恨死殷祺了,当初就是这种几近无赖的手段,让她不明不白的陷入,现在说什么她也不会屈服。她冷冷地扫了白石静及白伟帆一眼,负气地飞奔上楼。
“伟蓁!”白石静在身后苦苦叫着,“姑姑希望你想清楚,你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姑姑。”殷祺走到她面前,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你好好跟对方说,千万别吓着人家。”
“是,姑姑。我会付他们聘金的十倍价钱,并且好好跟他们沟通的。”
“那就好。”白石静担忧地看着楼上,“我只能做到这儿,接下来就看你们的缘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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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门好几天的白伟蓁,为了给佛堂送花,不得不打起精神到花店打点。
然而一靠近自己的花店,却见几十名保镖分别守在店前,旁边的摊贩见状纷纷退避,脸有狐疑畏惧之色。
“你们这是做什么?”她愤怒地向前质问。
“殷先生说,要我们好好看着他的未婚妻,如果有人敢多看你一眼,就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狗。”其中一人平板地回答。
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殷祺居然敢这样做,就不怕惹来警察吗!喔!不,以殷祺灵活的手段,怕是连警察都给收买了,不然怎么可能容许他们就这副模样杵在这里呢!
她绝对、绝对不会屈服的。
拉开铁门,整理好花束放入脚踏车篮,她不会让殷祺扰乱她现今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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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师父和善笑容下走出佛堂的白伟蓁,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殷祺居然连佛堂也收买,捐了大把金钱要整修佛堂,所以师父们见到她无不欢喜异常,一致夸赞她未婚夫的善行义举。
一脚才出佛堂,那群保镖又拥了上来。
“你们一直跟着我干什么?”白伟蓁怒吼。
“殷先生说不论你到哪里,我们都得跟着你。”
殷先生、殷先生,她不要再听到任何有关他的字眼。
踩着脚踏车欲走,保镖却求饶地叫着:“白小姐,你等一下骑慢一点,我们用跑的追得好辛苦耶!”
白伟蓁回头看着那几名保镖,忽然笑得诡异,“我猜殷先生的交代里,一定没有提到一点。”
“什么!”看着白伟蓁把脚踏车往旁边一丢的保镖们莫名其妙地反问。
“就是我的武功。”话声甫落,几名保镖应声倒地,哀号不起。
“回去告诉你们的殷先生,若是不希望你们断手断脚,就别派人跟在我身边!”
闻声赶出的师父们,看着东倒西歪的一群大男人,再看着扬长而去的白伟蓁,面面相觑,奇怪着这些人何以莫名地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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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彻底杜绝殷祺的骚扰,白伟蓁干脆跟佛堂请辞,花店也不开了,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足不出户,殷祺倒也识相,并没有穷追猛打到家里来。
这天,担忧她闷出病来的白石静,好说歹劝的终于把她哄出门,姑侄俩在黄昏的田野间悠闲地散步。
“伟蓁,还怪姑姑吗?”
“不,怎么会?”
青葱的山色,一扫数十日的阴霾,白伟蓁原本沉闷的神色恢复不少光彩。
看来她精神似乎颇为愉快,白石静决定继续往下说:
“伟蓁,你觉得姑姑倔强吗?”
“咦?”她思忖着,终于老实回答:“很倔强。”
“你从哪件事上看出来的!”
“你……你跟殷桦叔叔……”她小心地说着,以前姑姑一听到这名字,脸色一定马上乍变。
“是啊。”白石静停下脚步,看着远方的山景,“爱有多少,恨就有多少。我会如此深恨殷桦,就是因为我太爱他了;因为爱他,所以我没有办法承受他在黑社会随时可能带来的死亡阴影,才毅然决定离开。我以为能忘了他,其实我心里无时不在想着他,但越想他,我就越恨他,恨他不愿放弃一切跟我长相厮守。这些年来,我之所以不愿嫁人,是因为我没有办法带着对他的爱嫁给另外一个人;更何况,这对另外一个人并不公平,不是吗?伟蓁。”
姑姑的话句句敲在她的心上,她无力反驳,只能继续向前走着。
“伟蓁,你明明知道幸福的道路是哪一条,却为何执意要往别的路走呢?”
她在三叉路前停下脚步,内心徘徊不已,幸福的道路……泪水模糊了视线,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她总是自信满满,总是清楚的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如今这副模样,她自己看了都深觉厌恶。
“伟蓁!”
深情的呼唤来自右方,她转身,殷祺玉树临风地站在她的右手边;再回头,姑姑已然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