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有何不可呢?他兀自想着,既然她在这个世上只剩下她外公一个亲人关心她,那么就由他来照顾她吧!
对,就是这样!虽然还不太清楚造成他瞬间转变态度的原因,但他向来随着自己的喜好行事,他决定从现在开始要好好照顾她,再也不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么重的负荷。
目光转移到她跟脸色同样苍白的唇上,尽管知道她正在生着病,但是突然很想吻她的滕冰阳在念头刚浮现时便倾身这么做了。
怀念的甜美!也不过晚了几个小时见到她,他却发现自己对她的思念远比想像中还要深。
「你在做什么?」跟在他后头的女佣看到这情景时惊骇得连声音都忘记压低。
这太离谱了,一个她连见也没有见过,也没听小姐提起过的男子就这么明目张胆闯进来,而且还趁小姐昏睡时轻薄她,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吗?
佣人原本想冲出去拿扫把或什么的来赶走这个色狼,但范怡薰一道微弱的申吟声却阻止了她的动作。
自我陶醉的滕冰阳闻声立刻离开她的唇,紧张地看着她。
「唔——」范怡薰困难地发出声音。
虽然她的眼睛已稍微眯成一条缝,但滕冰阳知道她并没有真正醒来,她这只是被过大的声响干扰到意识所呈现出来的反射动作。
「薰……」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滕冰阳却很自然地拍抚她的胸口,一手则温柔地放置在她的额头上,声音轻柔地安抚她:「没事了,好好睡吧,我会照顾你的。」
「你……」很努力想要睁开双眼,无奈似乎有一股沉重的力量一直压住她的眼睛,使她力不从心。
「我是滕冰阳,你别担心,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我会帮你处理的。」
他的话似乎达到安抚效果,只见范怡薰微微蹙一下眉头之后,就在他持续的拍抚下再度沉睡。
见她再度沉睡,滕冰阳才放心地吁一口气,随即将责备的目光转移向身后的佣人。
他天生有股主子的架式,使得女佣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
冷冷地瞪视她几秒钟之后,滕冰阳俨然是这个家的主人般对她下令:「你不是要出去吗?还愣在这儿做什么?」
经他这么一提醒,女佣才想起自己刚才的确是要出去买东西。
「是……」自然地回应,女佣居然不觉得服从他有什么不对。
在佣人即将走出房门之际,滕冰阳又想起什么似的喊住她:「那个……」
「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先生。」
「记得买些炖补的东西回来,小姐身子太虚弱了,需要吃些补品。」
「是,我知道了。」
被一个陌生人这样使唤,女佣却完全没有抗拒。
听见铁门关上的声音之后,滕冰阳才又将心思放回沉睡的可人儿身上,并且也首度有机会打量一下整个房间的布置。
这房间坪数不大,但是却布置得很温馨,就像范怡薰给人的感觉一样。
这房间的摆设处处透出居家气息,不像他的房间,虽然奢华气派,却因为太过讲究而变得刚冷生硬,感觉就像大饭店的客房一样。
说起来,范怡薰这个私人住所并不大,照客厅和主卧室所占的坪数推算,这个地方只比小康家庭买得起的房子大一点点,对一个大工程公司的董事长身分、身价有上百亿的人来说,实在是小得让人讶异。
然而这个地方处处透出温馨的气息让人觉得格外安心,这使得一向在大得离谱的地方居住的滕冰阳首度有了家的感觉。
视线重新回到沉睡中依然显得高贵的范怡薰脸上,被这儿的温馨气氛感染,滕冰阳向来冷漠的笑容也不由自主地充满暖意。
想要吻她的渴望被想要拥抱她的欲望取代,一向任意而为的他毫不犹豫就脱下自己身上的装扮,滑入被她的体温暖热的棉被中,以不干扰到她的方式轻柔地将她拥住,并在随后也跟着进入梦乡。
第7章(2)
不知道究竟沉睡多久,范怡薰终于慢慢清醒;举起还没有完全恢复力气的手,她轻抚着自己的额头,脑袋还是有些混沌。
动了动唇舌,她忽然觉得自己像刚运动完般干渴;慢慢地撑起身体,她习惯性地呼喊从小就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佣人。
「阿芬,帮我端杯水来好吗?」
原本温柔动听的声音因为太久没开口说话而显得沙哑,摸着极度干渴的喉咙,范怡薰移动身躯,靠在有弧度的床头上。
「来了,口很渴对吧,你太久没喝水了。」
正讶异阿芬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低沉时,一个她绝对想像不到会在这里出现的人漾着温柔的笑赫然朝她靠近。
她一定是在作梦!这是她脑中第一个浮现的想法,而且也认定这是场恶梦,因为她最不愿见到,也最不可能在此出现的人怎么会在她的家里呢?
眨眨眼之后再睁开眼,她发现他的影像并没有因此消逝,反而因为出现在她身边而变得格外清晰。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身穿名牌高领黑色运动服、一个她未曾见过,英俊得教人移不开视线的滕冰阳就这么大剌剌地往她的床上一坐,手上端着那个应该出现在阿芬手上的水杯。
勾起迷人的浅笑,滕冰阳看着她虽然仍有点苍白,但气色却明显恢复许多的脸庞,一颗担忧的心顿时放下不少。「来,小心,可能有点烫喔。」
接触到温热的水,她决定先把疑问抛在一边,干燥的唇迫不及待汲取杯中的水。
「慢一点,小心呛到。」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她的好转让滕冰阳的高兴溢于言表。
曾经想过要是那天她没有被她的秘书发现她发高烧,或者没有被及早送医的话,后果会是如何,结果才刚这么想,滕冰阳就觉得自己居然手脚一阵冰冷,吓得他赶紧将目光锁在范怡薰的脸上,生怕一眨眼她就会从空气中消失。
还没有仔细想过范怡薰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今后他将竭尽所能预防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解决身体的渴望,范怡薰的浑沌脑袋总算可以正常运转;虽然西药的后作用还未完全从体内排除,但她已能完全掌握住现在的状况,并且质问这个不速之客:「你在这里做什么?」
彷佛没听到她的话,把水杯摆到床头柜上之后,滕冰阳低头看她的神情恁是温柔。
「觉得好点儿了吗?想不想吃点东西?我已经叫阿芬准备好补品,你现在想吃吗?」
注意到他不仅没有离去的意思,还用一只手轻轻环住她,力道适中,不会让她感到不舒服又让她有支撑物,简单的一个动作明显是他的用心,再加上他那温柔的诱人目光,范怡薰觉得自己的头脑里有无数个问号在打转。
见她不回答,滕冰阳索性替她拿主意。「先喝点鸡汤好了;阿芬,端一碗鸡汤进来。」
这俨然是一家之主的口吻加上阿芬理所当然的应和,范怡薰觉得好不容易停止的头痛与晕眩又开始在她脑中作祟。
她家的佣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从他的指挥了?他是什么时候把掌控别人的魔爪伸进她的私人天地?而这两个问题源自于——他凭什么堂而皇之进入她家,并且理所当然地支配起这里的一切?
无法坐视不管,范怡薰的目光中明显有怒意。
「你到底……」话语在他紧贴着她的额头时消失,她感觉到自己的鼻尖亲昵地碰触到他的,嘴唇也几乎与他的相贴,一种突如其来的羞怯感使她泛红双颊,因而忘记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