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那样,唔……」
他低头以恰当的力道吻住她,没有多余的激情,只是单纯地吻著,直到感觉她的焦躁与不安在他的安抚下逐渐平复下来。
几秒钟之後,他轻轻地放开她,深深地望进她的眼底,眸中的光芒稳定而沉著,大有泰山崩於前不改其色的气势。
「放心吧,一切有我。」
混乱的思绪在他的注视下慢慢沉淀,温和的灰蓝色眼眸透著一股坚毅,那是一种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轻易放弃的坚毅,更是一种让人不由自主会对他产生信任感的光芒。
他明明比自己小三岁,应该没有什么社会历练,但他的眼神却如此让人放心,好像即使天塌下来都有他替她顶著一样……
很难相信不满二十一岁的他,眸光中竟能蕴含著远远超脱年龄的世故与内敛,使她在不知不觉中被说服。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催促的轻咳声,弗利索知道他不能再拖延了,市长还等著他一起向女王报告这两天的情况,他也打算趁这个机会向女王提有关她的事。
「听我说,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你在这里等我。别担心,我让瓦列因陪著你,等我回来,我就带你去见女王。」说完,他轻柔地在她唇上一吻,随即转身离去。
她听见他开门时对门外的人低声吩咐,接著,一名长相严肃,唇上留著一圈浓密红色胡子的老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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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不友善的气息取代了弗利索可靠的气味,大约离自己三步远,老人那锐利的目光像是在估量她有几斤几两重似地,直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高希伦在他那种充满轻蔑的目光注视下,心虚地低下头。
他一定觉得她像杂志里那些一心渴望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女人一样,费尽心机地勾引弗利索吧!
虽然这并非事实,但是只要一想到弗利索小她三岁,而且还是个在学学生,她就觉得做错事的人是自己,还差点想要开口道歉。
瓦列因傲慢地抬起下巴,重咳了一声,不怀好意地开口:「你可不要多想,虽然弗利索王子一向洁身自爱,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也没有闹过什么绯闻,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跟你……跟你发生那种事就是对你情有独锺,如果你以为昨晚的事情就代表什么,那我可以告诉你,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放眼欧洲,有多少王室公主觊觎著当弗利索王子的新娘,更不用说有许多举世闻名的影星千方百计的想把王子拐上床。她们的主动与积极在无动於衷的弗利索王子面前全都失灵,没想到这个来自东方名不见经传的地方的无名小卒竟然捷足先登,这怎么能不让一向以王子为傲的他搥胸顿足呢?
所以他打算用最尖酸、最恶毒,甚至是最伤人的话来让这个女人知难而退。哼,想因此就当上弗利索王子的王子妃,她再等十辈子吧!
意外地,这名东方女子在听了他的话之後,非但没有仗著一夜宠爱就骄矜自傲,反而楚楚可怜地点点头,像是非常赞同他的话。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耶,弗利索……呃,对不起,我是说弗利索王子到底在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跟他结婚?拜托,我们两个人是不同世界的人耶!你说对不对?」她皱皱眉头,觉得弗利索实在太轻率了。
虽然外表看起来成熟冷静,但他毕竟还是不经世事,没有深入考虑自己的身分。
这种事可不是双方两情相悦就好,更何况,除去肉体的接触不谈,她对他甚至连感觉都还谈不上。
瓦列因瞪大眼,随即点点头。
当然,精明如他并没有忘记要从那清澈的黑眸中看出一丝作假的痕迹,然而反射在他眼中的,是一双认真在烦恼的眼眸。
低垂的睫毛显示她的忧虑,几乎绞在一起的十指则忠实地传达她的不安。
这个女人……他微眯起眼,难道他想错了吗?她跟一般想攀附王室的女人不同吗?
「你没有把弗利索王子的话当真吗?」他试探性地问,锐利的眸光锁在她脸上。
任何一个稍有心机的女人都知道要把握这难得的良机,将弗利索王子的话当成是对自己的一种保证。
「我?当然不会!更何况我才不想去自取其辱呢,我又不是傻瓜。」
由於高希伦对荷兰王室与平民并没什么两样的作风完全不了解,因此,她脑中浮现的是女王见到她时,那无法掩蔽的震怒以及不得不用暗示的言语要她知难而退的情景。
这种只会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出身变得一无可取的事,她才不要去面对呢!
瓦列因愣了一下,对她的回答大感意外,随即,他的眼中绽出嘉许的光芒,本来准备好要恫吓她的话,顿时也派不上用场。
「嗯,没错,这就对了。」他频频点头。「你这样想是正确的,一点都没错。」
成见消失,瓦列因不禁对这个识时务的东方女子有了初步的好感。
「对了。」她忽然拍一下自己的额头,嚷道:「我怎么还在这里跟你说话,趁弗利索还没回来,我得赶紧离开才是。」
这本来是瓦列因要催促她做的事,没想到她却自己先提起,倒是让他少费了一番口舌。
「等一等,小姐,你的大衣,外面有点冷。」帮她把放在沙发椅上的大衣递给行色匆匆的她,瓦列因顺便小声地在她耳边提醒:「往左直走可以找到後门。」
经他一提醒,她才想到如果往前门定可能会碰到弗利索,往後门走就可以避掉这个麻烦。
唉,她总是在想办法避开麻烦,为什么麻烦还是找上她呢?
接过大衣穿上,她对老人感激地一笑,随即又想起什么似地问:「这个……你会保守秘密吧?为了你们王子的声誉。」
瓦列因一副毋庸置疑的态度。
高希伦放心地笑了,「还有,以後要是见到我,无论在哪里,可不可以当作不认识我?」
这正是瓦列因希望她做到的事,他求之不得地连忙点头,对这个非常知进退的女孩的好感更深了。
在她即将开门离开时,忍不住又回过头颇为不悦的说:「对了,请你们家王子千万、千万别来找我,我会把这件事当作没发生过,请他也绝对不要放在心上。」想了一想,她又附加地道:「麻烦顺便打消他那愚蠢的念头,跟我结婚?他真是疯了!」
原本堆积在瓦列因眼中赞赏的笑意顿时退去,他那两道稀疏的眉毛开始往眉心众拢,最後聚成一个不悦至极的角度。
为什么他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呢?他纳闷地想著。
听她的语气,怎么好像非但没有巴著弗利索王子不放的意思,反而还极力想撇清与王子的关系呢?
她竟叫他千万不要让王子去找她,还认为王子想跟她结婚的念头十分疯狂?这实在是太令人生气了!
他的鼻孔因愤怒而不断喷气。
她居然对他的弗利索王子不屑一顾,她是不是不正常啊?
这女人竟然羞辱他们荷兰王室,真是可恶!
第6章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阿姆斯特丹市的史基浦机场,在信号灯熄灭之後,为数不多的旅客开始鱼贯地步出机舱。
微笑地送走旅客,清理完机舱之後,机组人员也提著各自的行李箱,准备入境。
穿过长长的走廊,搭乘手扶梯下楼,长青航空公司的几位空服人员迳自走向最後一排,专门提供外交员或空服员快速通关的通关口,依序入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