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她,脸庞却有著和青春年少不相符合的抑郁和落寞,愁眉深锁,郁郁寡欢。
能让那张原本该灿烂的脸庞绽露笑颜的,只有她的梦中偶像了!
回想起那场演唱会的点点滴滴,她怀抱著甜美心事与神秘微笑,静静沉浸在自己的异想世界中,这时,另外两个女孩的取笑声打断了她的绮念——
“新娘子,新娘子,新娘子……”这两个女孩那晚也跟星纱一起去看演唱会,现在正瞎起哄地闹星纱。
星纱害羞地笑著。“拜托,不要这样啦……那只是严凯翼演唱会上的噱头,我刚好幸运地被灯光照到,能上台和他合唱而已。”
“话虽如此,为什么我们就没有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好运呢?偏偏被你给捡到了?”其中一个女孩递给星纱那天拍的一大叠彩色照片。“瞧,你的爱人。”
星纱的脸忽然火辣辣地红了起来,捧著照片连声向好友道谢。
另一个女孩也是一脸羡慕。“你一定很特别,所以灯光才会刚好照在你身上啊!”
星纱含蓄地微笑摇头。她哪有什么特别的!唯一特别的就是她好爱严凯翼……
十七岁的她,是寂寞的,她觉得自己没有希望、没有未来……只有严凯翼,才是她的唯一。
她真希望他在演唱会上玩笑的誓言能够成真……
“走吧!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直到现在,星纱的心情仍沉浸在演唱会时所发生的一切。
“好啊……”女孩们一听到星纱要请客,马上站起身,一起朝合作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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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里,下课和午休时间是星纱最快乐的时候,一上课,她就显得意兴阑珊,心不在焉。伸手紧按著口袋里的严凯翼照片,她完全不知道这堂上什么课,就连下课前十分钟的小考,她也是缴了白卷。
她对念书毫无兴趣,除了家政和英文,其他科目的成绩都是满江红,如果不是因为父亲是这所学校最大的“金主”,她早就被退学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放学时间,一走出校门口,昂贵的私家轿车早在校门口等候,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
“小姐,上车吧!”
她点头,然后乖乖坐上车。
司机一路直接把她送回家,应宅是一栋洋宅,建筑相当优美,大弧度铜制屋顶是最显著的设计特色,屋宇敞亮,园圃清翠,还有铺著白色碎石的后院,给人视觉感官上的宁静和慰藉。
“我回来了!”
空荡荡的大宅,才住三个人,加上两个菲佣。
“回来啦!”屋内很快有了回音,是星纱的继母。
“嗯!”她点点头,菲佣跟著端上点心,她随意吃了一些。
她虽然不讨厌继母,可是和继母一直相敬如“冰”,毫无交集,平时也没有话说。
“阿姨,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七点,到时就开饭了。”
“好,那我先上楼写作业。”她上楼前,不忘从书包里拿出一张考卷,提醒继母。“老师要爸妈在考卷上签名。”说完,她转身缓缓上楼。
继母苦恼地看著考卷上面的成绩,四十二分,她不禁摇头叹息。
也许就因为她不是星纱的生母,总少了那种管教女儿的威严,她怕稍微一管教,就会被说成虐待小孩,少了和孩子的血缘关系,继母就是那么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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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自己的房间,星纱也躲进自己的天地里。
这是星纱最喜欢的世界了,除了原有的家具外,其余的彩绘和一些装饰品都是她自己一手包办收藏并布置的。
这个房间有如一个花花世界,处处趣味盎然,放置著很多麦当劳附赠的玩具,还有五花八门的玩偶、花布枕头……最吸引人目光的是,墙壁上每一个角落都贴著严凯翼的照片。
谁还管作业啊?连明天要考的试,星纱都抛到九霄云外,只习惯性地沉溺在严凯翼的世界里。
她赶紧翻开每一本当期杂志,找寻关于严凯翼的图片和新闻消息,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把资料剪下来,贴在她的四开收集本子上。
又快收集完一大本的严凯翼,她十分满足地笑了。
她忙碌地翻阅著严凯翼的每则新闻和每张照片,时间就在这当中飞快地过了,这时,屋外传来轰天的引擎声,加上应伟那声宏亮的“回来了”,足以传到二楼,然而星纱仍是置若罔闻,沉溺在封闭的世界里,仿佛和外界切断了连系。
应伟一进门,就四处张望寻找女儿的踪影。
“星纱在房间念书……”妻子为丈夫脱去外套,顺便递上人参茶。
“我上去看看她……”应伟说要上楼看女儿,妻子却把他唤住——
“这是她的考卷,她要你在上面签名。”她把考卷拿给丈夫。
“又考成这样……”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如果我不是学校的大股东,我们的女儿绝对会被退学,也会被升学主义挂帅的社会给淘汰。”应伟忧心忡忡。“用钱供她念书也不是办法,她再这样下去,将来该怎么办?”
“她书念得好不好,我倒是不担心,我只担心她……”嫁给了应伟,继母没再生下任何孩子,星纱就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她不快乐,难道你看不出星纱一点笑容都没有吗?我认为人活著开心最重要,但星纱总是把自己关起来,阻断跟外界的连系,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样是不行的!”
“这都要怪她死去的生母……”应伟感触良多地说著,随即上楼去找星纱。“我上去看她,顺道叫她下楼吃饭。”
应伟难得上楼亲自叫女儿下楼吃饭,但是他敲了几下门,星纱都没听见。她正专心地画画,一手拿著画本,一手用炭笔描绘著,她画的不是别人,正是严凯翼,她把严凯翼的神韵抓得很好,画得栩栩如生。
应伟以为女儿在念书,趋前一看,出乎意外地看到女儿正“不务正业”。“咦?你不是说要念书吗?”
“爸……”星纱慌乱地赶紧盖上画本,想遮住画本里的人物。“爸,你回来了,我怎么不知道?”她嗫嚅著。
“星纱,你走火入魔了!”应伟把画本抢过去,以极度严苛的语气责备著。“你不念书没关系,我是生气你说谎。你说要念书,结果却在画这些人像?”
“爸……”
“不要迷这些偶像,迷这些偶像对你有何益处呢?他是高不可攀的巨星,又不认识你。”即使是自己的女儿,应伟也还是搞不懂小女孩思春的心思。
“爸……”
应伟板著一张脸,严肃地说道:“我刚刚看过你的考卷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好好念书呢?”
“我……”
“你真的对念书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应伟真的不知该拿女儿怎么办,望著画本上未完成的严凯翼素描,他揪著眉毛沉思著。星纱身上背负著一个重大的责任,再这样下去,她该如何扛起那么大的担子?而这又是旁人无法代替她,也无法帮得上忙的。
星纱嗫嚅地说道:“爸爸,对不起,我知道我很差,什么事都做不好,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而且我一点都不快乐,我活得很痛苦,那种痛的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常常痛到我很想消失掉,痛到我不想活了……”说著,她不由得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