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萱转身正要走进房间,菜莉亚却喊住她问:「不好意思!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妳?」
由于常办大型活动,茱莉亚的人脉相当广,对豪门世家更是熟悉,她记得唐家有位千金,长得就像这位小姐,但听说她从小健康不好,还到美国去求医,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以前当过模特儿,可能妳在某杂志看过我,嘿嘿!」晴萱内心一怔,她该不会被认出来了吧?
「请容我再冒昧请问,妳跟书维是什么关系?」茱莉亚可以不管她真实的身分,却不能忽略她在赵家有如女主人般的地位,毕竟这才是最重要的!
被这一问,晴萱更是进退不得,她从来都不愿介入别人的感情,就算她超想跟赵书维谈恋爱,但是女人不该为难女人,姊姊妹妹之间要互挺,而不是互抢啊!
「妳别误会,我是先认识他爸爸才认识他的,哎……我看由他来说明比较好。」
赵书雄的回答却让雨徊女人都目瞪口呆,只见他神色自若地说:「茱莉亚,这是我的女朋友,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你……你怎么……?」晴萱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心底却有种甜甜的滋味,这表示他选择了她吗?
茱莉亚不愧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很快收拾起失落的情绪。「喔~~我懂了,那我就不跟你借书了,祝你们新年快乐!」
「嗯,再见。」赵书维也不挽留,目送茱莉亚离去。
大门一被关上,晴萱立刻高声问:「你为什么要那样说?你看不出她对你有好感?」
「我是看不出来。」
难道他是睁眼瞎子?虽然有点难受,她仍指向门口说:「大傻瓜!你要真有心的话,现在就追上去跟她解释,一切还来得及。」
「我对她无心,何必自找麻烦?」他已有决定,是该厘清友情和爱情的时候了。
「你这男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等哪天你尝到被甩的滋味时,你就知道有多痛苦了。」站在同为女人的立场,她真想给他几拳,太嚣张了嘛!
不过话说回来,他为何说她是他的女友?究竟是推托之词或意有所指?凭着女人的直觉,她嗅出一股微妙气氛,冰山是否就快被阳光融化了?
赵书维不想再谈茱莉亚的事,反正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转开话题问:「有没有东西可以吃?妳答应过张叔、张婶,不会让我饿着的。」
晴萱斜睨他一眼,决定暂时不打破砂锅问到底,男女之间的暧昧最是有趣,她很乐意多陪他玩玩,看谁先沈不住气。
「早上我没煮饭,你该不会记恨吧?」
「我的心里是不介意,但我的肠胃却在抗议。」
她哼了一声,打开餐桌上的锅盖,原来她早已备好美食,就等着他回家。
「别以为我给你吃的就是原谅你,要是你再做出昨晚那种事,我绝对会狠狠打你一顿屁股。」对她来说,恋爱程序是很重要的,一定要从告白开始,才能拥抱接吻,然后……自行想象。
「喔!」他随口应了一声,没直接响应。
经过今晚,他对自己的感情更确定了,合情合理的对象他没感觉,不该爱上的女人他却爱上了,那就认命接受吧!
像是约好了似的,他们不再讨论有关「爱情」的话题,因为那太危险也太敏感,况且农历年即将到来,正是转移注意力的最佳时机。
「明天我要去大采购,你做司机。」
「好。」他吃得满嘴都是,只能以单音回答。
「年货大街一定超多人的,你的体力应付得了吧?」
「行。」他又盛了碗热汤,就算有毒也好喝。
她被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吓着了。「你一整天都没吃饭?瞧你像难民似的。」
「嗯……」他不知该如何向她说明,他得了一种严重挑食的毛病,只要不是她做的东西,吃起来全都像垃圾。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唯一办法就是把她留在身边,虽然他没追过女人,不过凡事都有第一次,只要这是最后一次,那就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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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冬瓜糖不行,口感不够脆,给我来点象样的。」
面对百般挑剔的唐晴萱,老板已经无力招架,垂下双肩说:「我说这位太太,妳的嘴真挑,最好的货色妳都要嫌弃,我还能卖什么?关门大吉算了。」
站在一边的赵书维忍不住想笑,晴萱的演技确实高竿,唬得对方一愣一愣。
他们俩扮成一对夫妻,丈夫管付钱,妻子管杀价,一个白脸一个黑脸,尝遍了人家店里的东西,还要斤斤计较、东挑西拣,把老板从笑容满面搞到快掉眼泪。
「好了好了,凑合着点,外婆要是不高兴,由我负责。」赵书维把她教的台词稳稳当当背出来。
灰心丧志的老板一听,如同在黑暗中见到光明,总算有个公正的第三者出现了。「这位先生你就明理多了,别说我不够意思,多送你们半斤,多谢光临!」
「真的?」赵书维掏出钞票,一脸不好意思。「谢谢。」
老板都已经打包好了,晴萱仍在唠叨:「万一外婆不爱吃,岂不是白花了钱?你这人就是太心软,讲都讲不听。」
「年终奖金总是得花的,别计较那么多。」
「说得对、说得对,先生、太太,慢走。」老板恨不得快送走这对黑白无常。
走出店家,晴萱仍坚持己见。「我没盖你,我外婆超挑嘴的,不够道地的东西,叫她多尝一口都不可能。」
「妳的手艺就是被她练出来的?」
「那才不!我外婆只吃不做,是标准的贵妇,我是跟我爸妈学的,尤其是我爸的标准之严,连饭店大厨都怕他三分,我们去吃饭就像阅兵似的,服务生都要列队听我爸发落呢!」
从她言谈中,他很容易猜到,她来自一个富足的大家庭,似乎还跟饭店业有关,如果他想查,很快就能查出她的背景,但他更想听她自己说出来。
「妳又是怎么学会做衣服的?」
「我一出生就有整屋子的洋娃娃,我妈都会做衣服给他们穿,我从小耳濡目染也跟着做,反正我没别的一技之长,只会做吃的和穿的,我妈说这样也好,至少让我可以嫁人啦!」
他喜欢看她呱啦呱啦说话的样子,眼中闪着光芒,有种教人无法转移视线的风采。
「能娶妳做老婆,不只吃穿不愁,花钱也不会吃亏,的确很值得。」
「那还用说?」她可不谦虚。「追求我的人多如蝗虫,要不是有我爸、我弟挡着,只怕我们家的门都要被撞破了。」
他低沈一笑,牵住她的小手。「人多,小心走丢了。」
「这话应该我来说吧?万一你不见了,我会去找广播协寻走失儿童。」
「小时候我确实走失过,我妈在警察局找到我,抱着我大哭一场。」他想起那时他才念幼儿园,父亲成天忙于工作,母亲是他最亲的依靠,也因此当母亲病逝后,他格外不能接受事实。
晴萱听了更握紧他的手。「那我得替你妈看好你,你可是她的心肝宝贝。」
从小备受家人呵护的她,实在难以想象七岁就失去母亲的他,对于母亲的思念有多深、多浓,但愿她能给他一些温暖和安慰,别让他再出现迷惘的表情,那是小男孩才有的迷惘,他心中有部分仍未长大,仍在找寻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