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束花她也很头疼。也不晓得纱纱是哪来的灵感,竟然想出了要介绍有钱男人跟她交往,好替她还债“赎身”,免得她在前男友家帮佣,天天触景伤情。结果还真被纱纱找到一个老爸是田侨仔、而且十分铁齿不信什么乌鸦嘴的李姓实习医生,才被纱纱骗去和他吃了顿饭,他竟然真追起她来了。
天晓得她对炎煜仍旧痴心未改,只要他没交女友,她其实一点也不想被赎身,心甘情愿以这借口留在他身边。她已经爱他爱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就只是拉不下颜面跟他谈复合而已。
玟心真的是没料到他会那么早回来,才随手把那个姓李的实习医生硬塞给她的玫瑰花搁在客厅茶几上。毕竟她在罗家待了两个多礼拜,他从来没在晚上八点以前回到家。
“人家送的?”
炎煜脑海中闪过今早维邦给他的警告。听说有个骨科实习医生在追玟心,难不成真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想跟他抢女人?!
“哼!”
一把妒火立即从炎煜胸口往上窜烧。有人追是一回事,但玟心收了爱慕者送的玫瑰又是另一回事,这等于是她同意接受对方的追求嘛!
二话不说,他拿起整束玫瑰直接扔进沙发旁的垃圾桶,还随手把茶几上留的一份早报抽出几张,往垃圾桶上一压,眼不见为净,顺便解决了他的过敏原。
“你在做什么?”
虽然对方把花塞给她就溜掉,让玟心没得退货,一路捧著花回来是很尴尬,但怎么说那也是人家花钱买的一片心意,这么糟蹋让生性节俭的她心疼了一下下,更怨起炎煜莫名其妙的举动。
“你不知道我对花粉过敏吗?”他没好气地回她一句。
她眨著无辜双眼。“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你会那么早回家?”
他醋意满溢,口不择言地说:“我提早回来还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喔?该不会还有个男人急忙躲进了你房里吧?我需要出去回避一下吗?”
“你──”玟心绯红了脸,气到结巴。“对啦,还躲了好几个,不过那不关你的事吧?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你是──”
你是我心爱的女人!
明明话已到舌尖,但这么肉麻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玟心气呼呼地从扔在沙发上的皮包里拿出手机接听,好死不死地正好是那个塞花给她的罪魁祸首打来的。
“……谢谢,花我‘非常喜欢’……”她故意大声回应对方的问话,语调还特别温柔。“吃饭?好啊,那家餐厅我知道,一个小时之内我就到,bye!”
“不准去!”
在玟心结束通话的同时,如雷的咆哮声也在她耳边响起。
她呕气地瞪住他。“你凭什么不准?”
“凭……凭我是你的‘主人’。”他理直气壮地说。“煮晚饭给我吃是你应尽的义务,也是你的工作,所以你不准出门!”
什么嘛……
玟心一肚子委屈与火气,他真的只把她当佣人看待了吗?害她刚刚看他暴跳如雷的模样,还以为他有可能是在吃醋,心里开心了一下下呢!
“佣人也有假期可休吧?不然我请假总行吧?内科那个姓翁的女医生和一大堆护士不是都喜欢你,你随便叫一个来煮给你吃,她们一定乐意之至,还有助你发展新恋情,早点结婚也好让我早点解脱!”
倔强的她口是心非地说完,表面像是毫不在乎,心里却直泛酸。
“解脱?你就这么想远离我吗?好,那我就如你所愿!”
这两个礼拜像是老天故意从中作梗似的,他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机会跟她吐露真心。好不容易推了所有邀约、饭局,排开所有手术,特地提早回来,想跟玟心静心谈谈,也做好了低头道歉的准备,但她却一心要出门和别的男人约会?!
他真的快被醋水淹死了,拿出手机便当著她的面拨起了电话。
“喂?是我,你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嗯,当然是我们两个单独‘约会’,好,那就约在丽致酒店──”
“砰”地一声,玟心没听完他约人吃饭的电话便气冲冲地甩门离开了屋内。
“喂……喂,你明知道我今晚值班还打电话来刺激我的厚!你是不是和玟心谈和,要去酒店吃大餐──”
炎煜拇指一按,手机那端维邦的喳呼声立刻消失无踪。
“叮……”
门铃乍响,炎煜愣了一下,突然想到可能是玟心反悔折返,立刻飞快过去开门。
“哈啾!”
一开门,扑鼻花香马上让差点没撞上去的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请问白玟心小姐在吗?有她的花要麻烦她签收。”
花店外送的小弟笑容可掬地捧著一束菊花,等著客人签名交差。
“你就不能早五分钟送来吗?!”
炎煜看著自己专程去订、却来不及送到玟心手上的菊花,气得“砰”地就将铁门关上,留下花店小弟无辜地杵在门外,尴尬地捧著一大束菊花,听著门内不断传来的喷嚏声。
第九章
结果,玟心根本没去赴那个实习医生的约。
打电话婉拒了原先一时冲动答应的晚餐约会后,伤心极了的她在街上逛了好一阵子,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坐在丽致酒店里喝著调酒了。
“唉,我到底在干么……”
看著身边大多是成双成对、衣著光鲜亮丽的男女,再看看自己一件洗到有点褪色的粉红羊毛衫外加路边摊一件一百的牛仔裤,而且孤零零地独占一桌,简直就是来这里让自己觉得自己更可怜、更失落的嘛!
可是,她的屁股就是离不开椅子。
没错,她听得很清楚,炎煜约了人来这里吃饭,吃完饭楼上就有房间可以“休息”,这就是他约在这里的目的吧?
“可恶,只要让我看见你跟其他女人开房间睡觉,我就诅咒你──”
她气呼呼地把酒当白开水一饮而尽,压下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毒咒。
可是说归说、气归气,真让她看见了炎煜拥著其他女孩子上楼,她能狠心下毒咒惩罚他的负心薄幸吗?抑或只是更让自己心碎而已?
唉,她觉得自己好矛盾!明明好喜欢、好喜欢炎煜,偏偏自尊心作祟,又让她每回都在他面前逞强。就算真让她看见炎煜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她这个前女友好像也没什么立场“捉奸”,只能躲起来哭个肝肠寸断,再回去继续做她的“女佣”吧?
“白玟心,你干么到这里来呢?真是个白痴!”
她凄然一笑,转了转空杯,挥手又招来了侍者。
玟心才离开半小时,炎煜便由坐立难安变成快得妄想症了。
他的眼前不断浮现出玟心和那个他连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实习医生共进烛光晚餐的画面,然后他们去看电影、看夜景,接著那个男的在车上将她扑倒……
“然后你就跑来这里,要我把那个实习医生call回医院?”
值班室里,维邦一脸啼笑皆非地看著专程跑回医院求援的炎煜,因为这位向来坚持绝不要特权的院长,这回可要运用特权来阻止爱人跟人跑喽!
“你要笑就笑吧!”炎煜一脸悻悻然。“既然敢来找你帮忙,就不怕你笑了。”
“看你这样我还真是笑不出来。”维邦摇头苦笑。“好,我答应帮你编理由把那个实习医生叫回来,反正他现在刚好在我手下实习,要call他回来很简单。不过你再不向玟心表白心迹,还在那里耍酷,小心她真的对你死心,到时候你再去破坏她的约会也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