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纱……呜……”
玟心爬出来,一见到好友就抱著对方委屈地大哭特哭,那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怎么爬上来的她全不知道。
没什么好看的了,两人也都确定没事,所有闲人一哄而散,只剩被玟心抱著哭的纱纱。维修工人则在跟炎煜解释完电梯的状况后,也离开去准备维修器具了。
“Miss白,你没事了吧?Miss柳,802病房二床的导尿管滑落了,一床的要翻身,你忘了吗?还不快跟我过去!”
纱纱一抬头,瞧见带她的学姊铁青著一张脸,这才想到有这么一回事。
玟心抹干泪,对纱纱勉强挤出一抹笑。“你去忙吧,我没事了。”
“那我先去忙了,下班请你吃猪脚面线压压惊。”
纱纱一脸抱歉地说完,便不得不跟著学姊离开,瘫坐在地的玟心这才发现路过的人全侧目看著哭成一双泡泡眼的她。
“好冰!”
额头上突然传来的冰冻感让玟心浑身一抖,放下揉眼的双手,她的眼前晃著一罐冰汽水。
“给你。”
离开又折返的炎煜一手拿著汽水,一手插在牛仔裤袋内,唇边还噙著一抹阳光般的笑意。窗外的风吹得他身上的白袍翻飞,潇洒得让人几乎无法从他身上移开眼。
“呃,谢谢。”
意会到自己好像盯著他看太久了,玟心连忙接下汽水,却在要站起身时发现自己两腿发麻,根本站不起来,尴尬得直冒热汗。
“啊!”
炎煜突然蹲下。玟心还没反应过来,竟被他一把抱起,等脑袋一片空白的她回过神来,人已经安坐在电梯对面的蓝色塑胶椅了。
“真可惜……”在抽回托在她背后的手的同时,炎煜在她耳畔轻声说:“如果你刚才再固执一点,我就有借口吻你了。”
玟心心脏狂跳了一下。连她自己都听得见那仿佛烟火乍放的声响。
但是炎煜不再多说什么,只一笑便转身走人,好像刚才那句害人差点心脏病发的话根本不是他说的一样。
“什……什么嘛!”
拿著冰凉的汽水罐轻贴著热烫的面颊,玟心真的完全搞不懂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在暗示她什么吗?
听说男女在生死关头互相扶助最容易动情,难不成在电梯里困出了他对她的好感,他被她“电”到了?!
但……可能吗?那天他还说她是丑女呢!
“唉,想得头好痛……”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安抚自己乱七八糟的情绪,然后打开汽水──
“哇!”
拉环一开,汽水突然像喷泉一样洒得她满身满脸。震惊过度的她呆了两秒,锐利的眼光立刻扫向方才炎煜离开的方向,果然瞧见他在走道转角处正咧嘴看著她,右手还比了个“V”,然后便挥挥手潇洒走人。
“气死我了!你给我站住!”
追了一阵追不上人,低头看著一身狼狈的自己,玟心还真是欲哭无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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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煜!”
一听说好友受困电梯才刚脱困,京华在门诊结束后立刻要去院长室探望炎煜,没想到却在半路不经意瞥见他一身白袍未脱、名牌未卸地坐在庭院草坪上,一口咖啡、一口面包,像在野餐一样。
“嗨!”
炎煜朝他招手算是回应,又继续拿起咖啡畅快大饮。
京华一见他这随兴的模样就觉好笑,忍不住走向前,戳戳他的名牌提醒他:“‘院长’,注意一下你的形象好不好?”
“什么?”炎煜伸舌舔了舔唇边沾上的面包奶油。“当院长不准吃面包还是喝咖啡吗?我没脱光衣服做日光浴就不错了。”
“太阳都快下山了还做什么日光浴。”
“那做月光浴好了。”
京华半开玩笑地一掌就往他额头“巴”下去。“你头壳坏去啦?刚才在电梯里吓成呆子了是不是?”
“有看过医生打院长的吗?你造反啊!”
“你现在哪里像个大医院的院长?”
炎煜一点也不以为忤,还颇为赞成地频点头。
“没错,那我把院长的宝座‘禅让’给你吧!”
“休想。”
“呿!”炎煜大口塞进最后一块面包,嘟囔著说:“没义气的家伙!”
京华犹豫了一会儿,耸了耸肩,在他身旁坐下。
“我知道你想做个‘自由医生’,不想被绑死在医院。不过这间医院可是从你祖父那代一路努力经营下来的,你跟你哥都不想继承,难道要任它自生自灭吗?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炎煜双掌反贴在草地上,仰望著下沉中的一轮红日。
“你说的没错,比‘任性’,我还远不如我哥,不可能真的放著这间医院不管,只是我没想过我老爸会用这种‘先斩后奏’的方式,那么早就逼我接手;我以为自己还能随心所欲个好几年,像以往一样,心血来潮就请个长假随义工团去山地乡或出国义诊,而不是每天得来医院报到,几乎从早到晚钉在这开会、门诊、开刀、接受采访,每天行程满满,三不五时还得跟董事会为了几块钱斗法,累死人了!”
“不过你做得很好啊!”京华由衷地说。“从你接手到现在,没听说有任何人不服,也没出半点差错,连那些董事都被你的专业和气势镇得服服贴贴的,换成是我绝对做不到,只除了……”
炎煜睇他一眼。“只除了什么?”
京华抿嘴一笑。“除了你老爱招惹那个实习护士,让我实在想不透。”
“我什么时候招惹她了?”他顿了一下。“喂,你不会以为电梯是我故意弄故障的吧?”
“电梯不是,不过我听说有人给了她一罐摇过的汽水,害她弄脏了制服,那个‘落井下石’的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是我。”炎煜倒是一口承认。“不过我可不是落井下石,我是好心让她振奋精神。”
京华听了不觉莞尔。“振奋的不是精神,是火气吧?”
炎煜轻松笑语:“从电梯出来后,她哭得好惨,整个人看来萎靡不振,不过汽水一喷后她就活力十足了,还能跟我赛跑呢!”
“赛跑?我看她是想追杀你吧?”京华觉得哭笑不得。“天才的思考方式果然不是我们凡人所能理解的,那个实习护士被你整得有够冤枉。”
“是这样吗?”炎煜眼中闪过一抹顽皮笑意。“那我买束花向她赔罪好了。”
“送花?!”
京华大吃一惊。他跟罗家兄弟俩是从小认识的玩伴,没人比他更了解有轻微花粉症的炎煜可是打死不进花店,还说这辈子休想叫他送花给女人哩!
“你要上网订购吗?”
炎煜想了一下。“一家店可能不够我要的量,而且我得亲自确认‘效果’,还是自己跑一趟好了。”
瞧他一脸愉快的,京华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可能。
“喂!”他实在不问不快。“你捉弄她该不会是因为喜欢她吧?”
“你说呢?”
炎煜朝他眨了眨眼,把手上的空咖啡罐和塑胶袋全塞给他。“帮我丢一下,我这就去买花。”
“他是认真的吗……”
京华一脸呆滞地拿著垃圾杵在原地,看著好友远去的背影。一下说人家是丑女,一下又要冒著过敏症发作的危险送花给人家,他是不是该把炎煜逮回他的诊间,看看心理到底正不正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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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们店里有没有剑兰跟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