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可能忍受你跟别的女人胡搞,你要知道,你是因为我,才能拥有现在的地位。”藤田杏子听他对卫雨棠语多保护,胸口登时引燃一把怒火,口不择言地说。
她这么一说,齐天祐也不禁动怒。
原来在她心中,是这么看他的。那他牺牲他和雨棠的爱情去履行婚约,真的值得吗?
他转身背对她,双手背在身后,说道:“你要知道,我齐天祐绝对不是吃软饭的人,如果你以为因为你父亲的关系就可以将我操控在手中,你就太不了解我了。”
藤田杏子没见过他真正动气的样子,他冰冷的语气及神态让她有点吓到。
她咬着唇,一时心慌意乱,不经意地,她瞥见台下有个人影,定睛一看,想起她是上回婚纱店的接待小姐。
莫非她就是雨棠?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
在此同时,卫雨棠也认出和齐天祐说话的是他的未婚妻。
她怎么会在这里?
起初,她还以为她是齐天祐的宾客,直到走近舞台,才发现他们之间的气氛好像不太对,没想到竟是藤田杏子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是齐天祐请她来的?
她该不该在齐天祐发现她之前转身离开?卫雨棠暗自琢磨着。
在藤田杏子和卫雨棠两人都还来不及开口之前,突然之间,一阵强烈的地动天摇。
“地震!”某个人惊喊。“小心!小心那个灯!”
卫雨棠、齐天祐和藤田杏子听见惊喊,同时抬头往上看,靠近齐天祐的那个铁架正缓缓往他那边倒下,挂在铁架上的灯摇摇欲坠。
卫雨棠一阵心神俱裂,想也不想地往舞台上冲,在铁架倒下的那短短两、三秒间从齐天祐背后将他扑倒在地,由于冲力过大,毫无防备的齐天祐被她推落舞台,头部先着地。
至于藤田杏子,在看见铁架要倒下时,便尖叫着往后躲开。
铁架发出一声巨响,倾倒至舞台上,探照灯应声碎裂,玻璃四处飞溅,卫雨棠露出洋装外的小腿被碎玻璃割出数道血痕。
她趴在齐天祐身上,小腿处传来的疼痛让她闷哼一声。
“天祐?天祐?”她不顾腿上的伤,着急地摇晃着齐天祐,她刚才试图用手护住他的头部,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怎么样了?”藤田杏子在确定地震平息,已经没有危险之后,才走到齐天祐身边,紧张地探看。
“谁打电话叫救护车!”卫雨棠焦急地对四周开始围过来的人大喊,立刻有人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由于担心齐天祐的头部有内出血,所以不敢搬动他,大家只能静候救护车前来。
所有的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善后,将铁架再度扶正,把碎玻璃扫干净。虽然齐天祐受伤,但是音乐会也无法取消,还是得办下去。
藤田杏子站在齐天祐和卫雨棠身旁,神情中除了惊吓之外,还有一抹怪异的神色。
“你就是他以前的女朋友?”在等待救护车前来的时候,藤田杏子用英文向卫雨棠问道。
“对,你知道我?”卫雨棠眼眶发红、神情担忧地抚着齐天祐的脸颊,当听见她的问话时,才忽然想到在齐天祐的未婚妻面前抱着他不放并不妥当。
“天祐几天前就告诉我一切,说他很难在我们之中作决定,所以今天才通知我来这边。我们今天上午谈了很久,我愿意包容天祐的一时糊涂,天祐也决定回到我身边。所以天祐和我要结婚了,你必须离开他。”虽然看着卫雨棠和齐天祐,她突然觉得自己才是第三者,但为了留住齐天祐,她还是硬着头皮掰出一连串的谎话。
卫雨棠抬起眼,眸中带有错愕与疼痛。难道天祐没有跟她说他决定解除婚约?难道,他一直还是在她们两人之间犹豫不定?难道……他说无法放开她时,是骗她的?
所以……他还是选择藤田杏子……否则便无法解释为何藤田杏子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天祐也完全没有跟她说过藤田杏子这几天会来台湾。
不过,现在不是猜疑的时候。
“至少让我陪他到医院。”卫雨棠略带恳求地说道。
藤田杏子似乎有点拿不定主意,看着她半晌才说:“不行!他是我的,我会照顾他。你不要再来找他,不然只会毁了他的前途和生活。如果我爸爸知道他跟你纠缠不清,他一定不会放过天祐的。”
救护车的鸣声由远至近传来。
“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如果你真的爱天祐,就应该让他拥有更好的生活与前途,你和他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你配不上他。”藤田杏子心虚地别过头,看着救护车在一旁停下。
医护人员将齐天祐抬离卫雨棠的怀抱,放到担架上,小心地推上救护车。
卫雨棠站起来,看着藤田杏子在另外两个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跟着搭上救护车,救护车的警鸣再度响起,飞快驶离。
你配不上他……应该让他拥有更好的生活与前途……藤田杏子的话不停在她的脑中响着。
她低头,看看自己摊开的掌心。她本来以为终于握住的全世界,可是打开一看,仍是一无所有。
她不怪天祐最后仍是选择藤田杏子,只怨自己不让这段感情在八年前就结束。
她忍着小腿的痛,一拐一拐地慢慢走开。
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刻。
她空洞的心,竟已感觉不到疼痛,只剩一片荒芜。
第九章
医院的急诊室内,藤田杏子坐在齐天祐的病床旁边,双手握着齐天祐的手。她的目光虽然一直停留在齐天祐脸上,但是眼神却是若有所思。
躺在病床上的齐天祐不安地动了动,眉头微微蹙起,双唇似乎在呓语着什么。
藤田杏子将耳朵凑到他的唇边。
“棠棠……棠棠……”他是这么喊着。
突然之间,齐天祐猛地坐起身子,若非藤田杏子闪得快,恐怕正好被他撞个正着。
可是,齐天祐还来不及完全起来,脸上便露出一阵痛苦的表情,又颓然跌回枕头上。
“天祐,你躺好,你怎么样了?”藤田杏子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骇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急忙问道。
“有点想吐……头很痛、很昏。”齐天祐闭上眼睛,咬牙抵抗脑部的晕眩与疼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记得有地震,然后好像有人把我撞下舞台……”
藤田杏子只犹豫了半秒,便说:“有个铁架要倒在你身上,所以我一时情急就把你推开,没想到用力过度,你就跌下去。”
齐天祐是她的,只有她才能给他权力与名利,为了他好,跟他说个小谎应该没有关系。藤田杏子这么告诉自己,试图挥开悄悄浮上心头的罪恶感。
“是吗?”齐天祐试图去回想,但是晕眩疼痛的头部让他完全无法思考。
“为了保护你,我差一点受伤。”藤田杏子一不做二不休,加强语气地说道。
“谢谢你。”齐天祐露出一个微弱的笑,似乎有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一直在他浑噩的脑子里流窜,他试着去抓住它,那是一股极端强烈、急切的想法。
蓦地,一个短发俏丽的女孩身影像闪电般打入他混乱的脑袋中,就像在荒山野岭中突然辟出一条栈道。
是棠棠……
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他和棠棠的一切,他想起那个绑着马尾请他吃棒棒糖的小女孩;想起那个寒假他背着她去诊所时背上的温暖;想起她到机场送他去日本时眼中的依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