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她说的话并不是把他赶走,只是介意同事的目光。
他笑了,要赖地说:「他们本来就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没关系的。」
「啊,我们又不是。」她的声音又小又细。
他突然心念一动。「如果是呢?」如果是的话,他就可以这样一直抱著她,嗅著她甜蜜的气息,抵著她的肩头,让她软柔的发丝轻轻撩著。
她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呐呐地说:「什么……什么……什么……」
「你好像唱片跳针。」她结巴的可爱模样,让他的笑意加深。
她嘟啧著:「谁知道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我的意思……」他想解释、他想告白,但是话就这么没用地吞吐起来。
哈,他也像是唱片跳针。
因为这个样子,让两个人同声笑了出来。
笑声中,他抱紧了她,苦笑。「哈,这样好呆喔。」
他本来一直计划著要在风光明媚的巴里岛跟她告白的,谁知道,并没有成功,却在他回到台北街头时,那种喜欢的情绪突然汹涌泛滥,他就这么管不住想跟她告白的意念。
「我的意思是说,我很想跟你做真的男女朋友。」
「什……什么……」她愣著,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腔里爆出来一样,她本能地侧转过身子,想看他的表情。
「不要转过头。」他突然腼腆了。「我不敢看你的表情,这样我可能没有勇气告白。」
他轻轻地闭上眼睛。「我喜欢你,很早之前,就发现自己喜欢你了,我真的希望你是我的女朋友。」
老天,她的全身发抖,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甜蜜几乎要将她吞没,怎么可能!喔,他怎么可能喜欢她?
「你可以答应吗?」他的双臂不自觉地收拢著她,声音颤动著。
她转过头,靠上他的脸颊,轻轻地吻上。
风吹来,但是两个人都不再冷了。甜蜜在街头放肆,让春意提早暖暖甜甜地漾开。
第七章
第二天,周念芷因为发烧,请了病假。
早上十点多,有人按著电铃,因为家人都去上班了,所以周念芷只好从温暖的被窝里痛苦地挣扎起来。
是谁啦?她埋怨地想,那个人最好有不带钥匙的好理由。
她开了门,来的是沈建泓,她愣大了眼睛。
「你不是在上班吗?我还以为是我家里的人回来呢。」
他突然不高兴地拉下脸。「是啊,我是外人,不是家人。」
周念芷眨了眨眼。他是怎样了,一早就阴阳怪气的?她的手覆上他的额头。「发烧的应该是我吧。」老天,这么说的时候,她的喉咙感觉到一阵乾热和疼痛。
「你的手好烫喔。」他握起了她的手,表情转为担忧。
「废话,不然我干么请假。」她笑睨著他。
他哀怨地说:「你请假为什么不跟我说?
她愣愣地皱了眉头。「我以前请假都是跟人事部报备的。嗯,难道公司有改规定吗?要跟直属上司请假吗?」
真是的!他无奈地轻敲著她的头。「你真不懂规矩啊。」
她嘟嘴。「什么时候改的啦?」
「我指的不是上班的规炬,是谈恋爱的规矩。为什么你人不舒服不告诉我?」他绷著脸训她。「还有为什么你不舒服的时候,不跟我撒娇、不跟我抱怨,不让我照顾、不让我担心?」
虽然他的口气很凶恶,但是她却忍不住地放开了笑容。
她第一次觉得,原来有人疼,会让人就算生病,也有幸福与甜蜜的感觉。她俏睨了他一眼,笑著说:「这样很逊啊。」
「那又怎么样?」他不由分说地抱著她。
她就这么被他抱在怀里,明明知道自己需要新鲜的空气,否则头会更晕,但是他暖热的气息让她甘於溺沈著。
她的手悄悄地攀勾著他的腰,深深地嗅著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她以前觉得这种味道让人想吐,但是现在却喜欢上这样的味道。
她赖靠在他的颈窝。好吧,她承认他是对的。她想跟他撒娇、想跟他抱怨,想让他照顾、想让他担心。
她的胸口贴熨著他。两颗心靠得这样的近,感觉幸福而不孤单。喜欢他啊,她好想跟他说。
「咳!咳!」突然的咳嗽声,惊吓了她。
她吓得推开他,原来是隔壁的阿桑买菜回来。
阿桑八卦地笑著说:「男朋友喔!」
周念芷红著脸,沈建泓倒是大方地说:「「思,我是她男朋友。」
周念芷跟阿桑点了个头後,仓皇地拉著沈建泓逃回屋里,重重地把门关上。「完蛋了!」她吐著舌头。「我爸妈还不知道我们两个在谈恋爱,现在隔壁的阿桑知道後,全社区都会知道的。」
「没关系。」沈建泓无所谓地耸耸肩。「你就跟你爸妈说,我会负责的。」
「神经病啦!」她斜睨了他一眼。「你负什么责,我们又没有怎样?」说这话时,她的脸红红地,像苹果一样的可爱。
他笑起。「我们现在就可以怎么样了,然後我就可以负责了。」
「胡言乱语。」周念芷又羞又恼地槌打著他。
他轻握著她,目光深深地笑看著她。「我就是为了来跟你胡言乱语,所以请假的。」
她睨觑著他。这男人呀!她从小就爱跟这男人比,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彻底地败给了他。
他一下惹她生气,一下逗她开心,一下又让她感动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目光中的笑意加深,虽然她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猜出她的感动。
像是一种默契,不说话,也能互相明白,这让他对他们两个的感情,多了一分笃定。他笑著说:「因为你是我重要的人,所以我一定要请假来陪你。」
她抓起他的袖子,垂低著头,手指无措地翻绞著。
他又笑了。「你要习惯,因为我以後会一直一直对你这么好。」说完,他摸了摸她的头。
她抬头看他,眼底微微潮湿。是感冒让人特别脆弱,还是他好得让她想哭?
「吃饭了没?」他笑嘻嘻地问她。
「还没。」他这么问,她才觉得有点饿了哩。
「要我买给你吃,还是要我煮给你吃?」说到煮给她吃的时候,他的神色间露出一种得意。男人有能力煮东西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吃,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你会煮东西?」她瞪大了眼睛。「我以为你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老爷。」
他一笑。「在别人面前,我还是当老爷的。」
「你等我,我去找一把虎头捌。」
「干么?」她突然冒出这话,他还不明白她的用意。
她笑嘻嘻地说:「小的竟然敢劳动老爷煮饭,真是不知死活,给我铡了。」她像演古装戏一样地比了个砍头的动作。
他被她逗出了笑。「你呦!」他摸了摸她的头。她天生反应快,就是生病胡言乱语都比别人有趣。
说是来照顾她,但其实不是这样的,他是舍不得跟她分开,想看她笑起来的样子,想听她说话,想享受那照顾著她的满足感。
她嘻皮笑脸地说:「老爷只要帮小的买东西就可以了,不用劳烦老爷下厨。」
啥?他皱起眉头。「你不要我煮给你吃?」
她一笑。不是不要他煮,其实是不想他在她家煮。
她妈妈是个极敏感的人,不要说是动了什么厨具,就是厨房的灰尘排列改变,她妈妈都可以察觉。到时候,要是她交代不清楚,惹她妈妈猜疑,也很麻烦。
虽然她妈妈早晚会知道,但是少惹一些麻烦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