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台北居然还有这种建筑物。这里不太像台北,感觉上和我们乡下没有什么不同,我是说如果不要走到对街的话。”林意真有感而发。
“的确是没什么不同,嗯……唯一的不同是,你看那栋建筑物——台北一O一,我们乡下是不可能看到那么高的建筑物啦。”
她们两个相视而笑。
吴婷婷停在一处木造建筑前。 “喏,就是这里。”她打开门,扭开灯。
经过一个小小的前庭。
“这个地方可以用来晒衣服。”吴婷婷介绍著。“厨房、浴室都在这边,有点小,但没关系,可以用就好。”
她领意真走向前,打开了木板门,在玄关处踏上两层小阶梯,眼前是一个小客厅,因为才刚搬进来的关系,客厅里空无一物,连电视机都没有,只有藤制桌椅。因为是木板隔间的关系,踏上阶梯後,只要她们走动,木板就不可避免地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客厅旁边是用木板隔起来的两间小房间,看起来颇为乾净整齐。
“一人一间房,著实刚刚好。”意真满意地点点头。她乡下老家也是平房,她对平房很有亲切感,没想到来台北居然还有平房可以住,而且租金又那么便宜。“婷婷,你真的很会挑,居然挑上这么好又这么便宜的房子。”
突然想起今天下午从樊御的房子匆匆忙忙地逃出来,来不及细看他的房子,只知道他的公寓很大、很精致。
他应该有看到她留的纸条了吧?哎呀,她也不是故意要走的,谁教她起床後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他怀里,而他上半身赤裸……她个性非常保守,长那么大还没看过男人打赤膊,於是她吓得魂不附体,当下立即决定在他还没睡醒前就快速卷铺盖走人。
不晓得他会怎么想?唉,反正他应该知道她重承诺吧。纸条留了就是留了,她不会食言的。只是他恐怕要气上好一阵子吧,毕竟她已经答应他要和他一起来台北了。
林意真摇摇头。唉,嫁给黄金单身汉还是需要很多勇气的,等她勇气补足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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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型办公桌上电话显示灯一直闪著,电脑萤幕上正不断地汇进世界各地分公司的资料数据,传真机也尽责地不断吐纸,很忙碌的氛围。然而,这间豪华办公室里最重要的主人,此时此刻却是最悠闲的一个。
男子面向著偌大的落地玻璃,双手叉在裤袋里,面容若有所思。站在七十六楼,居高临下地观看著远方高楼大厦的棱线,那片蔚蓝的天空将整座城市映衬得更有生命力。居高临下让他感觉整座台北城都掌握在他脚下,只要他想,他就有能力拥有,但生命中并不是什么都可以照著想望去做,有些事物,用尽方法就是得不到,就比如——落跑的“未婚妻”。
这该死的天杀的女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以为他在看风景吗?并不。他只是很气,气到失去理智,气到突发奇想地认为只要站在高楼上居高临下俯视,就可以把这座城市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观察得十分细微,当然还包括那个甩了他的笨蛋。
他低头咒了几句!这辈子都是他甩别人,从来就没有别人甩他的份,没想到他真的被甩了,还是被一个貌不惊人的女人给甩了!思及此,他再度聚精会神地将精神全副花在观察高楼底下的人物。管它每个人看起来都像蚂蚁一般小,他视力一点五,可好得很……
他很火。因为他委托了十数家徵信社,但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家有回音。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徵信社,毕竟林意真消失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只是谁也不能要求一个生平首度被甩的男人保持理智就是,就好比不能要求一头猪背《论语》一样。
“总裁?总裁?您在忙吗?”秘书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进来,喊了上司许久都未回应,一头雾水地问。
他“哼”了一声,了无生趣的样子。
“十一点钟大陆、马来西亚的联点厂务视讯会议……”
“取消。”
“呃……是的。那么十二点钟和美国‘杰森药厂’代表在‘悦来’有饭局……”
“推了。”
“呃……是的。那么今天的所有行程……”秘书捏了把冷汗。
“全部取消。”
不敢相信啊,工作狂樊御居然会想罢工,出了什么怪事了吗?
“总裁,您身体不适吗?”迟疑了一会儿,秘书小心翼翼地问著。对讲机里,秘书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
“再好也不过了。”他几乎咬牙切齿地讲。“王秘书,到目前为止有徵信社的人拨电话进来吗?”
“没、没有。”王秘书力图保持声调平稳。
“很好。”樊御的嘴角泛起冷笑。“樊氏版图需要再增加一个徵信调查部门才是,你呈个评估报告上来,愈快愈好。”一群没有效率的饭桶,是不配掌握全台湾徵信业务商机的,樊氏是该出面整顿整顿了。
“徵信业务?是……是的,总裁,还有其它吩咐吗?”
“别让任何人打扰我。”
“是的。”
“王秘书……你进来一下。”樊御沉声道,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仍紧盯著底下繁华世界。
叩叩……敲门声立刻响起,王秘书难掩紧张神色地走了进来。
“总裁……有何吩咐?”她非常讶异上司居然有闲情逸致看风景。
跟著他做事五年,王秘书对樊御是欣赏有加的。虽然是企业家第二代,樊御丝毫没有公子哥浮夸只重享受的性格,他的工作态度一向是认真冷静且一丝不苟,从来就不曾见过他将私人情绪牵涉到工作上,时时刻刻都保持著最佳战备状况,这才是她的老板。所以进门见到背著窗看风景的老板,才会吃了很大一惊。
站在落地窗前的樊御并未转身,但高大身躯就已释放出让人窒息的庞大压力。
王秘书提醒自己要注意一日一行,因为老板目前看起来很不快,就好像是暴风雨即将来袭前的平静。
“王秘书,你曾经提到你是南部人。”这声音听起很冷淡。
王秘书的心“怦、怦”地跳了两大下。“没错,我老家是在高雄。”
上司问的是什么怪问题?她上司一向是公私分明的,上班时间从不谈私事,南部人……南部人又怎么了?难不成她上司有“地域歧视”?
“你是怎么来台北发展的?”樊御依然没有转身,迳自望向窗外。
“嗯?”这又是什么怪问题?王秘书冷汗直流。“大学毕业後就只身一人从高雄上来台北工作。”这样的回答可以吗?王秘书深觉自己宛如走在地雷区里,一个不小心就肝脑涂地了。
“你刚来台北的时候,在哪个地方落脚?这样问吧……你们南部人一开始上来台北发展,最可能会在哪里租房子?”樊御缓缓转过身,却见王秘书脸色发白。“你别紧张,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王秘书心跳响如雷鸣……随口问问?凭上司那严酷的脸、那危险的眼神,分明在告诉她,若还想保住饭碗的话,千万要认真回答。
“一般而言,租房子应该会看地点离公司近不近……”不得不战战兢兢啊。
“如果你还没找到工作,又是只身一人来台北呢?”拢聚的眉头说明了他有多么不耐烦。
“那我就会考虑租金房价……因为还没找到工作,所以应该会找一个离商业区近,而租金又便宜的地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