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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个替代品吗?他相信没有人能忍受这种老二哲学。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这个心结,他需要好好的、认真的想清楚,不然他永远没办法胸怀坦荡地面对自己的妻子。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自己这麽一想,竟足足想了近一个月,也将夫妻间的间隙拉成了深不见底的鸿沟……

  第十章

  墨绿色的凯迪拉克轿车圆满的达成任务,让凤飘鸣赶在官暧暖琵琶别抱之前拦截下来,及时挽救一对佳偶免於沦落受苦受难的後悔炼狱。

  「受不了、真受不了,飘那家伙居然肉麻当有趣,房事大公开?亏他想得出来。」回程中,邵慕风捣著泛疼的额,一张嘴喳呼个没完。

  为了成就凤飘鸣死鸭子嘴硬的爱情,前一晚邵慕风和雷飒拚了老命将凤飘鸣灌醉,因此现在两人的头还痛得要命,虽然经过凤飘鸣劲爆的抢婚过程所刺激而醒酒,可宿醉的毛病可没跟著一起解除。

  「谁教他爱逞强,要是别喝昨晚那一摊,他还可以赶在婚礼进行前把胖妹给抢回来,所以总归一句话:他活该!」雷飒蹙眉闭眼,唇边勾著淡淡的笑。

  虽然头痛得要死,但能见到好友有情人终成眷属,再痛也得忍声吞下。

  谷胤飏像颗闷葫芦似的闷声不响,他缄默地听著两个碎嘴的男人不断叨念,不改熟稔的驾车技术,平稳地开向台北。

  眼见凤飘鸣为了抢老婆那股蛮劲儿,说不感动是骗人的。想他凤飘鸣是何其爱面子的男人,性子是宁可死撑也不愿留下把柄让人嘲笑,这般固执的男人为了心所爱的女人,竟然可以做到面子丢尽的程度,冲动得令人咋舌。

  反观他自己,他自认没那个勇气,跟珞君之间似乎也不用动到那麽大的场面,何况他已经逃避了将近一个月,该回去面对她了吧?

  对她的思念日以继夜啃啮他的意志,他明白自己的耐性已撑到极限。

  他懦弱地躲著她,每每必算准她睡著了才回家,早上则赶在她起床之前就出门,她会怎麽想?会不会怨他?有没有如他一般饱受相思之苦?

  慢慢的,他想通了,就算她心里真有那个人又怎麽样?比起忍著不见她的痛苦、压抑,倒不如光明正大的跟他挑战来得痛快。

  反正那人早已作古,争也争不过他这具血肉之躯,难道他会没飘那个勇气,用力把她抢回来吗?

  他苦笑著摇了摇头,相信自己付出的感情绝不比飘对胖妹来得少。

  「你这家伙,一个人在傻笑个什麽劲儿?」邵慕风古怪地睨著他,指了指谷胤飏的手机。「电话响你是没听到啊?毛病!」

  「谷胤飏。」他拉回神智,按下免持听筒的接听钮。

  「胤飏,你在哪里?珞君有没有跟你在一起?」电话那头响起高凤英略嫌紧张的声音,搞得车厢里的三个男人也跟著紧张了起来。

  「我在高速公路往台北的方向,苗栗交流道附近。」睐了眼顿时被挑起好奇心的两位乘客,谷胤飏有股说不出的无力感。「珞君不在吗?会不会在她的工作室里?」

  「没有!」高凤英的声音更急了。「我跟浩浩到处都找过了,她不仅不在工作室里,连她的缝纫机和工具都不在了!你说,你说说看呐!她到底会去哪里了?」

  私底下她是怪儿子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可是把他们两夫妻的点点滴滴全看在眼里,为了他,珞君原本就不胖的身子是日渐消瘦,每天还得撑著笑容来面对他们一家老小,这个笨儿子硬是把她一个好好的媳妇给气走了,她能不气吗?

  「怎麽会!?」不顾正在高速行驶中,谷胤飏思绪紊乱地紧急煞车,车轮发出刺耳至极的吱吱声,吓得邵慕风和雷飒白了一张脸,冷汗涔涔地注视後方不断绕路而过的来车。「她到哪里去了?」他的忧心如焚和另两人同一样貌,为的却不是同一件事。

  「我要是知道还得问你吗?」高凤英气急败坏地开骂。「她房里的棉被都没动过,看来是昨夜就出去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我怎麽知……」灵光一闪,他想到另一个可能。「她会不会回南部去了?」

  「不会吧!!前阵子她就叫我帮她把房子退了。」高凤英不置可否地回答。

  「她没地方可以去!」她的生活如此单纯,除了谷家和她以前住的房子,他不相信她还另有去处。「妈,你先别急,我打电话跟律师确定她南部的地址,有消息我再跟你联络。」他切掉电话,急忙又准备再拨号。

  「喂喂喂,老兄,你好歹也把车开到路肩,这样停在路中间很危险耶!」而且还是高速公路。邵慕风挡住他的动作,坚持他把大家的命先保住。

  「放手!」谷胤飏挥开他的手,想再次拿起电话,却又遭到另一只手的阻拦。

  「风说得没错,要找爱人也得有命可找,先把车停好再说。」雷飒白著脸说。

  「滚开!」谷胤飏一一挥开两人四手,脸色越来越难看;在不断受阻之下,他气恼地将车子驶至路肩,终於得到电话使用权,他立刻打电话给办理浩浩收养程序的律师,抄下珞君南部的地址。

  「下车,我要转到南部。」谷胤飏打开中控锁,把两个搭便车的人丢上公路。

  「喂!有异性没人性!情人再找就有,有必要跟兄弟翻脸吗?」邵慕风和雷飒瞠大眼,不死心地抓紧车窗嚷叫。

  「她是我的老婆!老婆你懂不懂?我跟她早就登记公证了!」

  谷胤飏不留情面地摇起车窗,油门一踩,狠心地将两人丢在高速公路的路肩扬长而去,任由强劲的风势吹著邵慕风和雷飒满头乱发,颈间的领带可笑且无辜地随风飘摇,夹杂著风吹涣散、几不可闻的凄厉狂吼——

  「该死的!教我们怎麽回台北啊!」

  * * * * * *

  柳珞君好不容易将行李摆放在大概的位置,喘著气到洗手间拧了条湿毛巾,回到客厅坐在塑胶板凳上,甩甩毛巾拭去额鬓间的汗渍。

  她抬头环视室内,其实也称不上客厅,这屋子跟以前她和浩浩住在这里时不大相同,隔间被房东打掉了,原本的一房也成了大通铺,看起来空间上是大了点,也许房东认为这样比较好租出去吧?

  一早发现谷胤飏由书房匆匆忙忙出门之後,她便打电话叫了计程车,拜托计程车司机帮忙,和她一起吃力地将行李搬上车;还好她的东西原本就不多,除了缝纫机重了点,其他的她都可以搬得动。

  和司机谈好价钱,她就这麽一路摇摇晃晃地回到南部,还好房东还没将这空房给租出去,又劳烦司机先生帮她把东西搬到家里,这才让他走人。

  在谷家孤枕独眠了近一个月,谷胤飏也在书房里睡了近一个月。

  她想了很多,与其让双方都觉得委屈,不如她一人离开图个痛快。改天再把签好的证书寄回台北给他,从此两人再无瓜葛。

  偷偷在相本里拿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姊姊和姊夫的合照,另一张则是浩浩,临出门前又在书房的桌上相框里拿了张胤飏的照片,三张照片捏在手里,心头百感交集。

  三张照片在没放床垫的木板床上一字排开,盯著相片里三个长相神似的男子,柳珞君浅浅地笑了。

  他们是长得这麽像呵!浓眉大眼、神采奕奕,她这辈子最爱的三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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