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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表对你真有这么重要?你觉得我这样--」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配不上你。」虽然有些难过她还是跟一般人一样,以衣著来评断-个人,但只要她一句话,他待会马上去置装,彻底改头换面一番,好让她无话可说。

  她摇了摇头,」这世上没有所谓谁配不上谁的问题,有的只是认知上的差异。」她没有半点贬低他的意思,职业上本来就不分贵贱。

  「如果你认为我的外表需要改进,那我马上改。」这是他所能做的最大让步了。如果让自己那一票兄弟知道自己是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一个女人垂青,他肯定颜面扫地、名誉不保,活活当个笑话被传颂千年。

  「这样盲目的附合别人的希望,难道你没有任何的自尊可言吗?」这未免也太盲从了。「你真的甘心自己逐渐成为我心中冀望的完美形象,而放弃自我吗?」

  「可是,这不就是你希望的?」换个装扮而已,跟自我有什么关系?他实在很难懂这女人要的到底是什么。

  看他一脸恼火的气结,而自己也像是有理说不清一般,于是她干脆下个结论,「我认为,我们还是维持老师与家长这层单纯关系就好。」

  「不。」他直接拒绝。开玩笑,他在她身上下了多少工夫,岂能如此轻易就鸣金收兵!

  两人互相僵持不下之际,她却没来由的笑了出来。「你还真不是普通的顽固,还是,你从来不懂得什么叫放弃?」

  「比起顽固,你也不差,我都这样缠了你这么久,也不见你有软化的迹象。」他的笑容中有挑战的成分,更有棋逢敌手的兴奋。

  沈书棠闻言一笑,决定暂时熄火。

  两人接下来平静无波的用完餐,直到离开餐厅。

  在伊东结完帐,预备送她上车之际,她硬是将方才自己餐点的钱塞进他手里。

  「说好的,各付各的。」她十分坚持。她并非是那种处处要跟男人一争长短的强势女人,只是她不认为自己可以无缘无故的接受非亲朋好友的厚礼,即使只是一顿饭。

  他不愿和她争辩,随手将钱塞进裤袋里。

  在送她抵达幼稚园门口时,他开口向她确定一件事。「你真的一点也不怕我?」

  她偏了下头,含意颇深的笑问:「如果我说怕你,是不是你就会不再来缠我?」

  他想,他已知道了答案。

  她一点也不怕他这个长相可怕的流氓。

  ****

  手握著话筒不断冒冷汗的沈书棠,心跳急速加快,恐惧占满了她所有思绪。

  怎么办?得快想出办法呀!对!快想办法,快想出一个办法来在一片混乱的思绪中,浮现的竟是伊东那张脸,未经思索,她便已翻出那张被自己压在书本底下的纸条,上面清楚的写著他的电话。

  稳住不住颤抖的手,她拨了电话,不知怎么,听到伊东的声音传来时,她的心竟稍稍平静下来。

  不出十分钟,之前才刚离开幼稚园的伊东,马上又飞车飙回。刚刚电话中的她的口气,好似正受到非常大的惊吓,他很担心,却也很愉悦,她愿意找他帮忙,这表示自己在她心中,并不是真如她所说的那般不相干。

  沈书棠早等在幼稚园门口,一见他的车,她二话不说的便自动上了车,念了一串地址。

  他也没有丝毫犹豫,不多言的立即加足马力。

  一路上,沈书棠苍白著一张脸无语,他看得忧心不已,终于忍不住地出声询问。

  「发生了什么事吗?」

  车里的空气彷佛停滞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才以一种慌惧的恍惚道:「我的一个朋友刚才打电话给我,向我求救……那种事又发生了,我好怕来不及救她,一时之间,我乱得不知道能找谁帮忙好,你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人。」

  看著她不安的绞著双手,想必事情一定很严重,他虽然想将事情问得详细些,不过在见她那副脆弱的样子,他什么也不问了,一心只想陪她走这一遭。

  到了之后,不待他将车停好,她便仓皇地跳下车,直奔眼前这栋两层楼的平房。她无心理会他追在身后的叫喊,因为她一心只挂念著好友白兆依的安危。

  当初自己会不顾家中双亲的反对只身北上,靠得全是白兆依的支持与帮助,否则在家里有意的断绝金钱援助之下,自己绝撑不了这么久。

  后来,当白兆依将与心中的白马王子缔结连理时,自己是那么的替她高兴,那么的衷心希望她从此过著幸福美满的生活,因为那是像她这样的好人应该得到的。

  只是世事岂是凡人所能预先知悉的!

  婚前的温柔良人,婚后却成了面目可憎的狼人,一段看似美好的姻缘,实则造成一颗破碎及伤痕累累的心。

  沈书棠一通过那半掩的铁门,进屋之后放眼可及的是一片凌乱及满地的碎玻璃,看来是有人发泄后的结果。

  循著细微的啜泣声,她忐忑不安的来到主卧房,里头亦是同样的惨不忍睹。

  她在房间的角落找到白兆依。

  只见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白嫩的脸上交错著泪水及深深的恐惧,一双原本美丽的眼睛此时却显得空洞无神,衣服更是被撕扯的只剩下一些些仅能掩住重要部位的碎片。

  不需明说,任何人只要瞧上一眼,均能猜出她是受到什么样的摧残。当沈书棠突然意识到随时可能会进来的伊东将撞见这种场面,想要出声制止时,却为时已晚的听见他的一句咒骂声,然后是门关上的声音。

  「我在外面等你。」他在门外道。

  那家伙真是禽兽,居然狠得下心将一个细皮白肉的美人给打成这样?!在车上时书棠断断续续地说过,她这位朋友才刚结婚不久,谁知竟倒霉的碰上这等披著羊皮的恶狼。

  幸好他跟著来,否则万一那禽兽还留在现场,等著书棠自投罗网怎么办?还好、还好。

  白兆依似乎是在这时才发现沈书棠的存在,一双进射恐惧的美眸不时滑落夹带苦楚的泪水,状似在埋怨上天对她的不公。

  「棠棠--」白兆依无助的投入好友的怀中,紧紧环住她的双臂好似拖住一截赖以为生的浮木不肯放。

  沈书棠压抑不住心痛的陪著她一起掉泪,不仅气愤她所遭受到的暴力,更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她受折磨,她一点力也使不上。

  「那个混帐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打你?」她愤慨难平的问,一边扶著她起身至床上坐著,再去替她找件衣服换上。

  白兆依盯著那件刚换下的衣服,过了彷佛一世纪之久才回道:「债。」还会是为了什么。「他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就找我要钱,我跟他说我手边的积蓄全在上次给他拿去开公司了,所以身边连一毛也没有,他就……他就生气的抓著我的头去撞墙,不停的对我拳打脚踢,然后……强暴我。」

  她说完便放声大哭,那一声声的啜泣,直让沈书棠心酸不已。

  「别哭,为那种人哭是不值得的。」她拭去白兆依颊上的泪,鼓励她要坚强,不要再为吴学斌那人渣浪费一滴宝贵的眼泪。

  白兆依点点头,满脸脆弱的仰头看著她。

  「我们必须让你彻底跟那王八蛋断了夫妻关系才行。」离婚,似乎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方法。「走,我带你去医院验伤,然后再去法院申请离婚。」她胸有成竹这方法一定会成功,也一定得成功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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