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处于悲伤之中,顾逸桐与小茜终于赶了过来。
「咦,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小茜见地上满是血渍和一具尸首,不禁骇然的惊叫。
「这是怎么回事?」顾逸桐神色凝重的问。
十几年前顾逸桐道别已有身孕的爱妻上京赶考,想不到途中竟然遇上盗贼,不但抢走他的盘缠还把他打得半死,幸亏遇到一位塞外来的高人,医好他的伤势后还送他一些银两及一颗红宝石作为路费,让他能进京赴试,但他并没有将红宝石变卖。
很幸运地他考上了状元,而当时的枢密使窦威有意将甫丧夫的女儿窦蓁许配给他,但顾逸桐婉拒了此桩婚事,表示他早已娶妻,没想到就在他准备衣锦还乡时,家乡却传来恶耗。他在杭州的一位好友陈大夫突然上京来找他,黯然的告诉他说家乡闹饥荒,好几个村子的人不是饿死就是染上重病,绫儿、小茜,以及他未见上面的女儿也都身染重病,等发现时她们已回天乏术了。
当时顾逸桐因悲伤而一病不起,窦蓁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半年之后顾逸桐就迎娶窦蓁,隔年与她生了个女儿叫顾思绫。他非常宠爱这位迟来的女儿,和窦蓁相敬如宾过了十几年。
顾逸桐万万没想到辞官退隐没几个月,竟会巧遇他认为已死去十多年的小茜。她告诉他花绫绫是如何苦苦盼望着他,直到临终前才将女儿托付给儿时玩伴南壮飞照顾。
听完小茜的叙述后,顾逸桐这才知道原来是窦蓁父女欺骗了他。他急着见紫衣,于是便和小茜一同前往峨嵋山,却在途中巧遇两位云游的道长,所以四人就结伴同行。
第四章
顾逸桐盯着独孤隽怀中的姑娘,她和绫儿的面容十分相似,他心中陡地一动,她会不会就是他与绫儿的女儿?瞧她昏迷不醒,他心里的害怕迅速地扩散开来。
「紫儿!」小茜惊呼一声,蹲在昏迷的紫衣身边。
顾逸桐闻言,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他强忍不适的身体看着小茜问道:「她……她就是我的紫儿?」
小茜用力的点头,看着一脸绝望神情的独孤隽,迭声问:「紫儿怎么了?为什么会昏迷不醒?而且……而且嘴角还流着血?」她颤抖的拭去紫衣嘴边的血。
见众人都默不出声,杨暋叹了口气后说:「这位姑娘是中了我二弟的独门功夫,除非有南海的麒麟珠,否则再过不到一个时辰,她就会不治而亡。」
「紫儿!」小茜哭喊道。
「麒麟珠?」顾逸桐思忖道,接着他从腰际取出一颗红色宝石,「你说的麒麟珠是不是这个?」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他,尤其是杨暋更是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了缘长眉道长一看,立刻拿过麒麟珠,运气将宝石击为两半,让紫衣吞下。
一会儿后,紫衣苍白的脸色渐渐转为红润,寒冷如冰的身体也逐渐温暖了起来。
独孤隽惊喜的唤着:「紫儿、紫儿……」
「将军且慢唤醒她,她必须等麒麟珠化为血时,才会脱离险境。」杨暋立即阻止惊喜万分的独孤隽,接着他朝顾逸桐拱手作揖道:「侄儿杨暋,拜见二叔。」一旁的白飒及朱玉也对顾逸桐拱手作揖。
「二叔?」顾逸桐不解地扶起他们,一颗心依然悬在紫衣的身上。
「我们的师父就是多年前与你结拜为兄弟的冥日烈人哈奇喀尔。」
顾逸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我恩人大哥的徒儿。」
冥日烈人哈奇喀尔,是塞外出了名的神秘怪人,平常不管是遇到什么人,若是他不想与人说话,谁也没辨法让他开口。直到他无意间救了顾逸桐,发现顾逸桐并不会排斥外族人,且两人相谈甚欢,哈奇喀尔便与他义结金兰。
「师父要我们来中原后,若有机会便邀请二叔到塞外一聚。」
「多谢各位,老夫有机会一定会去的。」顾逸桐见女儿情形转好,终于露出了笑容。
「那我等便先告辞。」杨暋将斜黮的尸体扛上肩,与他们道别后就和师弟、师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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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火烧似的疼痛不时袭向她的背,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感到被安置在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胸膛中,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痛苦呻吟中缓缓睁开眼睛。
「紫儿!」独孤隽惊喜地唤着。
紫衣睁大双眼看清眼前的人,一脸疑惑的问:「你是谁?」接着一股无力感袭来,她立刻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独孤隽见紫衣再度昏过去,以及不认识他的眼神,万分担心的望向了缘道长,「怎么会这样?」
了缘道长淡淡地说:「身中阴辣功的人,若本身有习武的话将会武功尽失,若是普通人则会终生体弱和失去原有的记忆,一切将重新开始。」说完,他忧伤的长叹一口气。
失去原有的记忆?独孤隽惊愕地凝视着紫衣绝美的容颜,他无法相信紫衣将视他为陌生人,遗忘了他们共同的记忆。
「不!」独孤隽痛苦的低喊。
「把女儿还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顾逸桐伸手拍拍独孤隽的肩。从他方才的观察,他知道独孤隽深爱着紫衣,但他希望能亲自照顾女儿,让她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
「紫儿是我的,谁也不能带走她!」独孤隽如鹰般锐利的眼眸射出冷酷且坚决的光芒。
顾逸桐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位将军,但紫儿是我的女儿,我希望两年后等她身体完全调养好时,你再风风光光的来迎娶我女儿,也让我有机会弥补她。」
他充满诚恳且带着悲伤的话让独孤隽有些动摇。
「隽儿,你就答应顾大人吧,两年后你再风光迎娶紫儿入门。」尽尘道长十分赞成顾逸桐的决定。紫衣自小命运多舛,从未享受过父亲的疼爱,趁此机会让她享受父爱,也让顾逸桐重享天伦之乐。
独孤隽沉默不语,无限爱恋地轻抚着紫衣苍白的脸颊,许久之后,他才忍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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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虹小心翼翼地端着莲子汤,走过长长的回廊来到独孤隽的书房外,轻扣房门。
自从两年前独孤隽独自返回将军府后,原本就不多话的他更加地沉默寡言,紧接着又出兵攻打屡犯边界的外族。在他出征之后,她才从靖诚那里得知他的师妹遇刺身亡。她在替紫衣深感惋惜之余,更替独孤隽心痛不已,并暗自决定替紫衣照顾独孤隽往后的日子。
但杨虹不知道的是,其实紫衣并没有死,只是失去了记忆,独孤隽之所以放出紫衣已死的消息,是怕梁冀查出紫衣是他唯一的弱点,而伺机加害紫衣,这个真相靖诚也知道。
「进来。」独孤隽淡淡的说。
杨虹推开房门,走到书桌前,「隽哥,歇会儿吧,喝些莲子汤。」
独孤隽依然埋首在兵书中,头也不抬的说:「先搁着吧,一会儿我再喝。」
杨虹闻言微噘着嘴,「凉了就不好喝了。」
独孤隽抬头,见到杨虹一脸娇羞样,他暗暗思忖了一会儿,这才端起莲子汤喝了一口,「虹儿,你今年几岁了?」
杨虹脸一红,半晌才低声回道:「虹儿今年十七岁了。」
「虹儿是否有心仪的人?」
此时杨虹的粉脸早已染上两抹红霞,「隽哥为何这样问?」她偷偷瞄他一眼,心想隽哥是否要娶她为妻?
独孤隽放下汤碗,正色道:「你若有心仪的对象一定要告诉我,我定会替你作主,我总不能一直留你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