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大宅,阳光照得花忍冬有点晕,不由得想起记忆深处,义大利那片蓝天白云……
轻轻扬起唇,对於自己那一辈子唯一一次的冒险依然是难以忘怀。
更别说,她还带回来个最有价值的"纪念品"。
六年了,没想到时间一下也这么快的过了。
摇摇头,她笑著自己今晨的多感。
是很好的回忆没有错,但自己早决定不再想的呀,毕竟在她心中,已经没有遗憾了吧!
是啊,没什么遗憾的……有了小意,就足够了。
自嘲的一笑,她开车出门,赴工作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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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鸿展"企业二十六楼,电梯门才刚打开,就有个声音迎上来──
"忍冬,好久不见了。"清脆女声带著笑音,过来就握住了花忍冬的手。"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好久不见了,平娟。"花忍冬回以淡笑。
林平娟与她是在一所语文中心认识的,也是因为有她的引荐,花忍冬口译的工作才得以开拓,也因此花忍冬相当的感激她。
所以只要是鸿展的案子,不论大小、报酬,只要时间允许,她都会接下。
"我先带你进去。"林平娟亲热的拉著她往会议室走去,顺便将一会儿的会议资料交给她。
"Bogainvillea先生十点会到,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林平娟严阵以待的样子也感染了花忍冬。
"这次的合作案很大吗?"她忍不住问。
"可不是?"林平娟正好也找到机会诉苦,"我们业务部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才好不容易争取到这次的商谈机会,整个公司上上下下哪一个不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准备,就怕一个不小心合作案告吹,大家以后的日子想必难过得很了。"
"这么可怕啊!"听她这么说,花忍冬也忍不住紧张了起来。虽然说翻译的工作是她驾轻就熟的,但是她也不免担心起来。
要是那位大客户的乡音很重,或者有独特口音,自己听不懂他的话,那该怎么办才好?
林平娟看到她的一脸惨白,倒是笑了出来。
"忍冬,你还是没变啊!"从认识她,她就是这模样,有时候林平娟真的忍不住要怀疑,是怎么样的环境能够造就出像她这种娇娇怯怯的女子。
不过听说花忍冬是么女,这也难怪了。
不过林平娟也知道,真的要坚强的时候,看来弱不禁风的花忍冬也是能够很独立勇敢的。
只是,平常看不怎么出来罢了。
"变?"花忍冬一头雾水,她只担心一会儿的会议不知道会不会就此砸在自己的手上,所以对於林平娟突出其来的话有听而没有懂。
"没事。"林平娟安抚的笑笑,"你不用太紧张啦!相信你自己的能力,其实这件合作案是满稳的了,别担心。"
花忍冬笑得勉强。
"真是这样的话就好了。"她还是惴惴不安。
"你只要发挥你平日的水准,其他的就是我们与会人员的问题了。"林平娟拍拍她,"我相信你可以的。"
花忍冬除了微笑,还能说什么?
"来吧!我先带你进口译室,你看看器材有没有什么问题。"
"好。"花忍冬随著她走近相临会议室的小房间,里头已经架设好麦克风与音响设备。
花忍冬由手提包中拿出企划的相关资料与事前备妥的专业名词汇整,准备把握会议开始前的这一点时间好好的再读一遍。
"我先出去看一下还有什么没弄好的。"看了看腕表,林平娟忍不住警戒起来,生怕一个小细节出了乱子,全盘皆毁。
"嗯,你去忙吧!"花忍冬也觉得紧张起来。
"OK!那个名字长得和什么一样的贵客看来就要到了,先这样,少什么再和我说一声,会议就拜托你了。"林平娟给了她一笑,匆匆走出去。
花忍冬也回了一笑,目送她出门后,目光又回到资料上。
义大利文……她的思绪又忍不住飘向那个艳阳天……
啊,怎么又想起了呢?
花忍冬摇摇头,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老是想起六年前的那个炎炎夏日,以及记忆中那抹惑人的笑容。
也许,因为今天要接触的是义大利文,让她不免想起了相关的人事物。
都六年了,不知道那人现在好不好?
义大利……让人不禁怀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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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经过两个小时,到了第一段的休息时间。
由於双方口译的工作需要极高的专注力,也因此每隔两个小时便有一段休息时间,而会议的双方人员也正好趁著这段时间研究一下对策,私下再讨论一番。
Alessandro Del Bogainvillea,亦即鸿展人员花费了半年工夫才得以接近的重要客户,在此时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台湾,对他而言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却是他有意推展企业的下一个目标,所以他来了。
鸿展提出的企划案对他有一定的吸引力,整个会议进行得也算顺利,可是他却不知何因的浮躁了起来。
会议中,耳机传来的轻柔女音,是此次会议的口译人员,但是那嗓音却让他屡屡闪了神。
那是某种熟悉感,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声音的主人是谁。
自己从未踏上台湾这块土地,自然也没有相识的友人,那这份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会议进行的两个小时间,他时时岔开了思绪想著这个问题。
只可惜,一点头绪也没有。
就在这时候,他的目光倏地被另一道门走出来的人给吸引。
看著那抹娇柔的身影,一段已经深藏的记忆被掘起……
原来,那份熟悉是源自於她啊!
扬起迷人的笑容,他优闲的来到女子身后。
"套装一点也不适合你。"
被身后响起的义大利文给骇著,但花忍冬并没有立即转过身,只是努力的平复著心跳。
原来,方才不是她多心,真的是他啊!
"怎么了?"见她没动静,他直接来到她面前,笑了笑。"哈罗!不认识我了吗?"
"德尔……"花忍冬怔怔的唤道。
怎么也没想到,两人居然能够再见面;都分离六年了,他倒是变得成熟稳重,而那抹笑容则一点也没变。
"你记得的嘛!"德尔又笑了。
细细的打量眼前的人,那一段偶遇共游的时光慢慢被唤起。
德尔看著花忍冬的不自在,想起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她也是这样,有如受到惊吓的小白兔一般,睁著无辜的大眼等著人来照顾。
"你……样子变了一点,不过个性是一点也没变。"
"是吗?"花忍冬细细咬著下唇,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交谈,心乱得全无半点头绪。
她从没想过,再见面的时候,该和他讲些什么?
"你的义大利文变好了。"德尔想起,两人会有交集就是因为她不懂义大利文,一个人无措的瞪著菜单发呆。
花忍冬笑得相当尴尬。她怎么能说,在遇到他之后自己对义大利这个国家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对於语文的学习更是下尽了功夫。
她不能说,也没必要说。
对他而言,自己只是多年前旅程中认识的人罢了。
"不说话?"德尔看著她的笑容,不太习惯两人间这样的疏离。
虽然只相聚一个月即分离好多年的两个人,再会面本来就不该热络到哪儿去,可是德尔就是觉得,两个人不应该是这样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