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八岁的时候,被大我十岁的大哥关在房里薰了三天三夜的奇楠香。”
盼儿扬起头,以手支着小巧的下巴,侧起脸蛋儿问道:“你大哥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家里有两个婢女,为了我争风吃醋,一个上吊、一个拿刀割自己手腕。”
“吓,你才八岁就对人家做了什么啊?”盼儿直觉不可思议,一个小男孩哪有什么魅力啊?
“我什么都没做啊!”龙浩记得不过就是和她们说了几句话——吧?“可是就是因为这件事,我大哥怕我将来会误了人家好女孩的清白,就把我抓去薰了奇楠香——”害他十几年来,碰女人总是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旦留下证据,日后可就麻烦了。
“你是我第一个碰的……”龙浩拉起她的身子,将脸埋在她颈间摩挲,汲取和他一样的清香,“处子”两个字已说得模糊不可闻。
颈侧的撩拨让盼儿抖瑟了下,她赶忙深吸了口气稳住。“那你的未婚妻呢?你逃婚叫她情何以堪?”不是每个女人都像她这般不服膺礼教,既订下亲事,她说不定已当龙浩是夫婿了。
“让我大哥去伤脑筋吧,谁叫他要订下这门亲事,我想娶的又不是她?”
“那你想娶谁?”盼儿的声音不自觉紧绷起来。但她还是倔强的问他:
“你怎么知道那个和你有相同香气的女人想嫁给你?”
“如果不愿意,她不会给我她的身子,而我——也绝对不会碰她。”龙浩说得一派自信,心里却不禁苦笑,心想盼儿若是不愿意,自己是真的是不会碰她,会就这么隐忍欲望下去,直到身体报销……但真是可惜了这一身好体魄啊!
龙浩轻咬她的粉颈,含糊说道:“和我有相同香气的女人。”
啊?他的话是再明白不过了。盼儿忽觉心头一热,没察觉双眸已沁雾,湿润润的。
“你知道为什么我叫盼儿吗?”她的声音好柔,不等龙浩回答便自己说起来:
“盼得一儿。”太多情绪涌上心头,一时之间眼眶水气凝聚,盼儿有股想哭的冲动。
“但是不管我再怎么打扮成男孩子样,我永远不是爹爹盼的儿,可我也无法做爹爹所期待的女儿,我只想做我——你懂吗?”
龙浩捧起她的脸,深邃的黑眸直盯着她。他以低沉带磁性的嗓音缓缓道:“懂,这就是我要的乔盼儿。”
泪水终究还是不争气的滴落,滴在他的颊上。她眼中的黑眸愈来愈模糊……
龙浩以指腹轻拭她纷落的泪水,故意促狭道:“我只是说我要乔盼儿而已,有必要难过成这样吗?”
“笨蛋!”她啐了声,主动凑上樱唇,热情地吮吻他的唇瓣,与他交缠……
情欲渐由慢捻转炙,龙浩却低吼一声,轻捧起她泪痕斑斑的脸,咬着牙说:“不行,你身子还在疼——”
盼儿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治媚的笑容,眼眶底的泪珠闪烁着不寻常的神采,她回以似曾相识的霸道口吻。“那你就温柔点!”
……
“一定要这样吗?”盼儿爱娇道。
“就把它当成一纸婚约,不就成了?”
这张天霸果真是老奸巨滑,他要求盼儿签下允婚契约,白纸黑字,量盼儿不敢轻易毁约。
“你不信我?”盼儿轻蹙眉,一脸委屈。
“不、不,不是不信你。乔妹,你想想看,你爹爹那笔债几乎用尽我大半的财产,加上遣散那几名小妾,你又要求我给她们大半年的安家费,还有,手上几份借据,你要我退,我就退,我这都是为了你啊,难道你不能为了让我安个心,签下这一纸允婚约吗?”
盼儿抿咬着手指关节,犹豫着要不要签。“你帖子不是准备要发了吗?而且我也请人去接我爹爹了,我怎么可能会中途变卦呢?”
“乔妹,我从没为一个女人隐忍自己的——”张天霸怕吓着弱不禁风的盼儿,收住了原先想说的“欲望”二字,改说:
“我只想要你一个人,你若不成全我,那——”
盼儿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如果再推托下去,他会收回允诺她的一切。
“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你别误会哦,我……会羞……”盼儿垂下头,粉颈上已染一片瑰红。她在心里做了个鬼脸,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羞得太过火了,连签婚约都害羞?
张天霸被盼儿的美色迷得团团转,哪会注意到那么多?他一脸色馋地说:“好、好、好,乔妹你好好想想,我就坐在外厅等你喔。”
恶,你快滚吧,色鬼!但盼儿还是朝他柔媚一笑,让他自己在一旁陶醉。
张天霸离去后,盼儿一个人颓坐在房里,怔望着桌上的笔墨、纸砚。签是不签?她在天人交战着。签,坏了她原定的计划,不签,就前功尽弃。
她抬起一手,细瞧自己的手心,自言自语:都走到这田地了,教我怎能放弃?
她拿起桌上的笔,沾了沾墨,写下一字一句约定。
盼儿进了厅堂,手里拿着一纸婚约。
“乔妹,你写好了吗?”张天霸兴奋地上前询问。
“嗯。”盼儿微点了头,同时伸出纤纤素手,“那你该给我的东西呢?”
“早就准备好,就等你、就等你签好婚约。”张天霸说得激动极了,想到眼前的美人只剩一步就是他的人,他竟不顾形象用手背抹起嘴来。
吼,真恶!
“喽,这是帮你爹还债的银票、这些是借据、这是……”张天霸一一和盼儿清点她要的东西。盼儿确认之后,递给他已签署好的婚约。
“乔妹,你终于是我的人了。”张天霸如饿虎般向盼儿扑来,盼儿一个闪身躲过了他的淫爪。
“唉,霸哥你急什么?三天后……我……”盼儿在直呼自己惊险躲过的同时,还得佯装怯懦地不知如何说下去的羞样。她急得跺脚,道:“哎呀,反正……就是三天后嘛……”
盼儿刻意朝张天霸娇俏一笑,在他仍处于因盼儿投向他一记媚眼而愣然之时,赶紧转身离去。
三天后。
几乎全城的人都知道今天是张天霸“又”娶妻的大喜之日。
张天霸大摆宴席,但见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摆满席面。宴席周围,坐满了向友人延聘的乐伎,因原本府里的乐舞伎,全都叫盼儿给遣散了。
新郎官站在门口正等着迎娶花轿,都快过了吉时,怎么还没见新嫁娘的花轿队伍呢?
张天霸正在着急的同时,发觉涌进的宾客中,有许多他不曾见过,也不可能会认识的人。因为——这些人一身粗布葛衣,虽看得出是因今儿个有喜事,特地做了打扮前来的。
他张天霸是从不结交粗莽鄙夫、市井小民,这群人是打从哪来的?
“你过来!”他唤来一名仆从。“这些人是谁?是谁让他们进来的?”
“老爷,他们是您请来的宾客啊?他们手上都有您发的帖子呢!”仆从虽这么说,但心里也着实奇怪,老爷什么时候开始与人相交,不分贵贱了?
“胡说,我又不认识他们,请他们来作啥?”
张天霸顾及今天是他大喜之日,不愿动怒破坏了这喜气,勉强自己深吸了口气,说:“我来问问他们。”
“那个你、你、你、你还有你,对,就是你,你们过来一下。”这会儿进门的宾客,全被张天霸拦下。
“真是恭喜张大恩人、贺喜张大恩人——”这几个人忙不迭地向他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