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这样一个问题,齐天历整个人都愣住了,好半晌才意会秦口中所指的“泼妇”是叶明珠,他露出一抹自我揶揄的笑容,看样子他好像忘了告诉他这班兄弟他失恋的事了。
“感言?”他看了他们一眼,淡淡地说:“感谢老天的厚爱,让我下半生能安稳的过日子,因为明天就是她的大喜之日,而最幸运的是新郎不是我,我是该说句感言才是……”他的话被他们的惊叫声打断。
“什么?!”
“别这么大惊小怪,她本来就不属于我,会嫁给别人也是在我预期中的事,挺正常的不是吗?这值得你们这样张口结舌?”齐天历佯装不在意的笑着说,内心的凄苦却愈加难受,该忘了她的,该忘的……
“别这样,今天是楚的大喜之日,我们做兄弟的是来做什么的?当然是来灌酒的喽!走,他们出来了,别放过他呀!”说着他抄起桌上的XO向楚国豪他们走去,丢下四个呆若木鸡的人。
喝吧,或许今晚他能一醉解千愁也说不一定。
第三章
夕阳西沉,夜色笼罩大地,地上万家灯火一盏一盏点燃,与天上繁星相互辉映,而在屋内,瓦斯炉上的火也正与梁思绮眼中的怒火相辉映。
瞪着锅内焦黑看不清是煎蛋的蛋,梁恩绮再也忍不住的发火。
“可恶!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一点,非得把我的蛋烧焦不可!”她怒气冲冲的对瓦斯炉大叫,好像它听得懂似的。
“我求也求过你,拜托也拜托不下百次,你为什么就不能行行好让我把蛋煎好?难道你喜欢看我饿肚子,还是你会认主人,除了齐天历之外你不喜欢别人碰你?可是我都已经在这儿住一个星期,而且还差点和你主人称兄道妹,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我和你主人的关系上行行好,让我饱餐一顿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作‘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整我,让我可以顺利煎个蛋来吃?”她一口气说完,然后盯着依然安安稳稳摆设在台上的瓦斯炉。
半晌后,梁思绮终于无力地长叹了一口气。
“老天!我真的饿昏头了,竟然对着一台瓦斯炉讲话,甚至还期待地等着它有所回应,我真的疯了。”她喃喃自语的摇头说着。
“可是我还是不懂为什么煎一个蛋会这么难,我明明就是依照齐天历的方法煎蛋呀,怎么他煎得出来,我却怎么试都会成一团焦黑的蛋,我真的不懂呀。”
天才少厨师!看来果真被齐天历给说中了,她是个“天”生蠢“才”外加“少”根筋的“厨师”,所以才会连煎个蛋都学不会。算了吧,看来她还是安分泡泡面来吃吧,要不然饿死自己就太冤了。
走到厨房的一角打开那箱泡面,梁思绮瞪着箱内最后一碗泡面,惨了,竟然只剩一碗,如果齐天历今天晚上再不回来的话,明天她除了牛奶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裹腹,而她好巧不巧又对牛奶会过敏,明天……她会被饿死的!
齐天历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嘛?从前天晚上一通电话到现在,他已经有两天两夜没回家了,他在忙什么,是不是觉得她太烦了所以才不想回家?还是他想把她这个寄人篱下、一事无成的懒人赶走,等到家里没东西吃后她会知难而退的自行离去?
他会这么坏心吗?应该不会。
唉,烦死人了!反正她本来就是无家可归、无路可走,最简单可行的办法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了,至于他想赶走她还是怎么的那都是以后的事,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最坏的情况不就是回去继续当个洋娃娃任人摆布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现在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狼吞虎咽了一阵子,待吞下最后一口汤后,梁思绮非常不淑女的打了声嗝,然后以任性狂放的态度将双脚架在桌上,半躺着看电视。
从小她因为一张照片而成为万人瞩目的童星后,她的成长史成了一段段计划性的培训,从才艺班、戏剧班到后来培养气质的插花、茶道班,她的童年没有欢乐,有的只是一堂堂唱歌、跳舞和演戏的训练课程,她就像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般任人摆布了十八年。
也许在旁人眼中她像个小公主,永远穿得漂漂亮亮,永远对着荧光幕露出无忧无虑的快乐笑脸,但谁又知道事实上的她是绝对的叛逆,对于父母“见钱眼开”的个性更是暗自伤心了好久,没有童年、没有自主的她很可怜,被亲生父母当作摇钱树却是可悲。
在她记忆中,父母亲从来不曾主动关怀她、对她笑过,有的只是在公开场合外为了维持“名人家庭”形象而演的戏,她觉得这样一个家真的很可悲。
年纪愈长,她愈了解想从父母身上得到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近几年来她过得比较好,当然任性与叛逆的基因更增加了不少,例如这次的离家出走。
从来没想过父母亲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竟会制造新闻不惜拿自己女儿的感情来开玩笑,而她竟也傻得掉进他们的陷阱里。想起来也真可笑,她竟没有发现他们一反往常的态度,对她与林克已坠入情网一事漠不关心,原来这个感情圈套根本就是他们设计的,其目的只为制造绯闻来提高她的知名度,而她却信以为真的付出真感情,成了这场戏唯一的受害者。
其实这件事并不至于让她做出离家出走的举动,她之所以会离开甚至于躲起来,真正的原因是看到那张二十年计划书,一张往后二十年她所要做、要达到的目标,她真的不敢相信他们真的打算控制她一辈子,甚至连她该嫁什么样男人的条件都列举出来!老天,她无法继续接受这种没有自我的安排,所以一个冲动她身无分文的逃了出来,更幸运的赖上了齐天历。
齐天历,一个让人看不透摸不清的男人。
相处一个星期来,她除了知道他厨艺顶尖得可以直追世界级厨师,长相体格超越任何她所知道的影视明星,有早出晚归的正常作息生活,和睡前习惯做一百个伏地挺身之外,她对他几乎还是一无所知,最令她讶异的却是他对她从不多问的态度。
他到底认不认识她,知不知道她就是最近失踪而闹得满城风雨的“秦雯”,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或许剪断
她那招牌似的及腰长发后,她就已失去了所有“秦雯”的魅力;或许他是她的拥护歌迷影迷,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心里却因能与她朝夕相处而暗爽;或许她不如自己想象中的有名,所以他根本就是不认识她,嗯,她倒真的希望是这一点。
不管如何,这个星期来她过得很快乐。
在这儿,她不用赶任何通告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尽,也不用随时注意自己的美容美姿,担心从天而降的责罚。她可以当自己,享受正常人所有的喜怒哀乐,而齐天历则纵容她,不管她如何任性、泼辣、不讲理他都不会发火——顶多只是很有哥哥味道的教训她一顿而已,而她喜欢这种有人关心的感觉。
正当梁思绮带着梦幻般的笑容回想着她这一个星期的幸福时,突然传来几个人的说话声,她纳闷地起身由门孔看出去,却在下一秒钟豁然拉开大门。
“他怎么了?”瞪着被两人架在中间呈现半昏迷状况的齐天历,她皱紧眉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