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美,你真的好勇敢、好坚强。”岚如有感而发的说:“你这样的度量,是多数 人都做不到的。”
“男人一旦变心,再吵再闹也无以挽回,我不愿让自己去了爱情,连尊严也一起赔 掉。”她不置可否的笑笑。
没错,她是不吵、不闹,但她自有一套方法--丁岚如,你若因我这“故事”而宽 心,以为我会轻易成全你和柏亦,那么,你也未免太天真了。
“结果,差不多过了三个月的时间,柏亦又回来找我。”乐美有抹得意的神情。“ 说真的,我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这么快。”
“他们分开了?”
“其实,用不著柏亦自已告诉我,我也猜得到怎么回事。”乐美带点嘲讽的口吻。 “男人都一样,总改不了拈花惹草、处处留情的毛病;尤其是怕亦,当他全心投入追求 攻势,我想,恐怕少有女孩子不掉入他的温柔陷阱--岚如,你说是吗?”
她看见乐美眼中冷光一闪--她的心扑适乱跳。
“大概是吧!”她不敢再看她。
“热过了头,失去新鲜感,什么兴趣就都没了,柏亦和那女孩之间,充其量是激情 而已,何来的爱情?可惜,柏亦冒著几乎失去我的风险,他才看清事实,为此他自责万 分,请求我的原谅。”乐美苦笑摇头。“我不该理他的,走回头路往往是很愚蠢的,难 保他哪天又会再次伤透我的心--唉,有什么办法呢?谁教我爱他?分手那三个月,我 度日如年,生活没有目标,就像行尸走肉。”
“那--你打算如何处理这次的事?”岚如小心翼与的问。
想套我的话?原来你也挺阴险的。乐美暗笃。
“坦白说,对于一犯再犯的人,我应该彻底放弃,这是我冷静走过的。不过,我也 有脆弱的一面,我很痛恶自己感情用事,但我控制不住--我知道,柏亦又会像上次一 样,玩够了,再重回我身边,我不停反覆间自己,是等他呢?还是就此舍去一切?”
岚如的心一抖。柏亦会再度回乐美身边?对他而言,自己也正和一年前那女孩情形 相似,不是爱情,是激情--她没勇气再往下想了,她宁可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岚如,给我一些意见好吗?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对?”乐美露出一副无助的表情。
她能说什么?她自己都有问题了。
“你不妨找个时间和柏亦谈谈,毕竟他是关键所在。”岚如答。
柏亦啊!究竟你爱的是谁?能不能做出一个确切、不再动摇的决定?我不希望过了 一段
时间,会由你口中出现厌倦、错误之类的话,那将使我痛不欲生。岚如在内心不住 呐喊,迷乱极了。
“我一直不去找柏亦,是有原因的。”乐美突然压低声,语气沉重。“这件事,我 没向任何人提过,包括柏亦--我怀孕了。”
岚如雨眼瞪得知铜铃般大,要不是及时捂住嘴,她恐怕已叫出声了。
老天!乐美怀孕了,是--是怕亦的?
“多久了?为什么不告诉柏亦?”岚如此刻的模样一定比哭更难看。
“三个多月吧!我从不想让柏亦有种奉儿女之命结婚的感觉,我要他心甘情愿、不 带一丁点勉强的娶我。”乐美自己倒说得坦然,毫不拘谨。“他无意结婚,我拿孩子逼 他就范有什么意思?我曾堕胎两次,他到现在还不知道。”
“你曾--为什么?我不懂,是他的,他就该负责,况且他又不是不爱你,结婚并 无不妥呀!”岚如好激动。
“爱我和娶我,对柏亦来说,是两码子事;我知道,只要我开口,他会低头,但我 不要这样,我不要在婚姻里除了誓言、戒指以外,还加上迁就的色彩。”乐美自有她的 固执。
“你的想法我不能完全了解,我只是认为--”岚如突然有股心酸,为自己、也为 乐美。“这是三个人的事,不该只由单方默默承受,那是不公平的。”
“公平的定义是很模糊,我只问值不值得。”她洒脱的笑一笑。“无论结果如何, 我决定了,我要留住这个孩子。”
“你决定了--无论结果如何?”岚如喃喃低语。
乐美坚定无比的点头。“在这节骨眼上,我吏不能说,说了岂不等于是我在哀求柏 亦施舍感情?”
几乎同时,乐美觉得自己心正淌著血。其实,她已在要求施舍了,她今天所做的一 切,不就是希望岚如知难而退?
她觉得悲哀莫名。游乐美,想不到你也会有同人乞讨爱情的时候!
“你瞒著柏亦,万一他--他真不回头了,你怎么办?”岚如忍不住问。乐美好傻 !她太傻了!
“那就由他去吧!我还能怎么办?”她豁达的誽:“我会找一个地方,平静待产, 好好的生下孩子。”
难怪她刚才说要到国外住一阵子,原来她早有打算。
“然后呢?永远都不让柏亦知道他自己做了爸爸?这是你对他的一种惩罚吗?”岚 如完全不关心自己的事,她现在觉得再没有什么比乐美即将成为未婚妈妈,还更教人忧 虑的了。
“是不是惩罚并不重要。”她迟疑了一下,接著惨笑,“岚如,我老实告诉你吧! 医生说我这次若再堕胎,将来很可能造成习惯性流产,甚至不孕,我真的很怕啊!”
岚如震住了。事情已到这么严重的地步?柏亦可知自己加诸了多少痛苦在乐美身上 ?他竟然还能追求她、还能爱她--刹那间,岚如有著罪孽深重的感觉。
“你也是女人,而且也做了母亲,相信你能体会我的苦处。我很需要这个孩子,说 到底,我还是深爱柏亦,就算无缘与他长厢厮守,能有他的骨肉,我已心满意足了。”
乐美眼中闪著晶莹的泪光,她看来是那样的无奈、苦涩,她的心满意足并不能带给 她真正快乐,那只是遗憾之余不得已的另一个选择。
岚如再也自私不起来了。有个小生命正在乐美腹中形成,那是怕亦的骨肉--她承 认,她仍有一点点的挣扎,她不是圣人,只是个需要爱情滋润的女人:已握牢在手上的 幸福,如今,她却得忍痛割舍,大知道这是多么大的毅力才能办到啊!
孩子是无辜的,但大人们所造就的过错,最后却都由孩子来承担,一如自己的女儿 晓诗,她不也曾吃足苦头?
想起女儿,就连那一点点挣扎似乎也平息了。乐美说的没错,她是个母亲,她能了 解那未出世的胎儿,在乐美心目中占有多太的地位。
只要她退出,乐美不需再背负未婚妈妈的沉重压力,而孩子也将有个完整的家庭, 至于柏亦他若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就该一肩扛下。柏亦不能再爱她了,他早已丧失追寻 另一段感情的资格。
她们两人就这么无言相对、各怀心事的,不知坐了多久,一时间她们似乎找不出任 何适当的话来。
“老天!原来你还在这里。”突然,苏珊的骛呼声打破这片沉默。“有团日本观光 客住房,你不晓得吗?麦可又临时请假,快忙不过来啦!”
“抱歉,我马上回去。”岚如一回柙,连忙起身。“乐美,我先走了,再见。”
“岚如--”乐美唤住她。“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对话,你别告诉柏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