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亦苦不表态,那么,他们仍会是朋友;如今,他毅然坦承剥落这层“朋友”的外 壳,一股甜蜜的情愫大量涌入她的心思,深深感受到那份被爱与爱人的喜悦。
盛泪的眸中,有著彷徨、矛盾,更有数不讲的依恋;岚如那张写满感情的美丽脸孔 ,显得无助而楚楚动人,柏亦看得心都痛了。
他不该将难题丢给她的。岚如的不舍与泪水,早已说明了答案,他还要地做什么决 定?
无言的默契自在两人心中,这份感情一如尘埃落地般,再也不需置疑。
轻抚她的面庞,为她拭泪,柏亦难忍内心的激动,紧紧将她拥在怀中。这副坚实、 温暖的胸膛,当下令岚如更加无以自拔,仿佛飘泊千年的船只,终于寻觅到一处可栖息 停歇的避风港,怎么也不忍掉头离去。
她已无法回头了,是吧!感情原是不由自主,从最初的一点一滴,到今日的泛滥成 灾,再多自欺欺人的否认,也难推翻如铁般的事实--刹那间,岚如脑海中某根细微的 神经一抽动,她突然想起派对上大胆拥抱她的男人,那双同样略带不受控制的轻颤,却 强而有力的臂弯--“是你--柏亦,刚才在夜总会摸黑抱住我的人是--”她笨拙的 问道。其实,何必问呢?她已知是他。
“岚如,我情不自禁,我没办法,我--”他定神的望著她,这一眼深远而专注的 凝视,惊心动魄,岚如甚至连呼吸都失了规律,以晓得被动的与他四目相交,被动的迎 接徐徐落下的一记吻--不过是一下轻触,她却浑身大震。
他嘴唇微启,由口中滑出如梦般的“我爱你”这三个字时,两人之间的几乎零距离 ,又使彼此的双唇碰在一起。
手足无措的岚如却像根木头。“我爱你。”柏亦再次呢喃,似乎想唤醒她的感觉, 又吻了吻她。
她真想痛哭一场--哪来这么多的泪水?但她偏偏就泪腺特别发达,过多的感动和 甜蜜在她心间澎湃汹涌,她已无力负荷,唯有释放才能不致使她灭顶;她反手抱紧柏亦 ,终于放弃约束早已压抑不住的情意。
“你确定吗?柏亦,我比不上乐美,她条件那么好,而我--”
“我只要你,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这次,他总算深深的吻住她。浑合著残存 酒精浓度的热吻,彻底迷醉了晕陶陶的岚如。辗转不休、意犹未尽的热吻,逐渐加深, 仿佛胶了漆那般不忍分离,唇舌间是浓情蜜意的另一处归所,他们都乐于为对方而长久 驻足、吸取彼此的甜美,永远不离不弃,直至世界末日。
柏亦停放在她腰间的手再次缩紧,狂焰的热情在仅隔薄衫的肌肤上,剽悍蔓延了起 来,岚如已分不清自己快被融化,或就要整个人沁入柏亦体内,揉合为一个全新的自己 --无可避免的亲密触感挑动著,却很自然的挑起岚如沉睡多时的灵魂,浑身细胞仿佛 海绵般吸满激情的水分,饱涨且敏锐,再不释放,她恐怕会因不胜负荷而溺毙。于是, 她开始回应著,紧紧抱住柏亦,配合他的方式,跟上他的韵律,用尽所有的力量殷切回 吻柏亦。
如果,对方是个足以令你神往的人,一旦面临纯属感性的肌肤之亲时,若想保持无 动于衷,肯定是比登天远难,拥吻、抚触所激发的催化能量,甚至足以使人沉沦到不可 自拔的地步,这一点,岚如再也无从怀疑。
她怎么也抗拒不了,柏亦一切的一切,皆令她不由自主的心动,她留恋他的吻、他 的臂弯、他的胸膛,仿佛熟悉又陌生的男性气息,撩拨得她几乎神魂颠倒。
小小的车厢内,寂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紊乱的呼吸。
依依不舍的分开了些,柏亦眼中的热切未褪,望著岚如因激情而浮现红潮的清丽面 容,风韵万千,他整颗心都滚烫了。这全是为了他,他忍不住又将她抱个满怀。
柏亦一返家,便迎头撞见早已守候多时的乐美,他压根忘了她也有家门钥匙,他在 乐美面色暗沉的注视下,足足呆愣了三分钟。
“你不是喝醉了?我问过克凡,你们在饭店门口就分手了,他说你自己坚持开车回 家,但--你并没有回家,而是去别的地方,对不?”她美丽的脸孔有著隐忍的愠色, 以及无数的问号。
第十章
克凡一大早没来得及进自己公司,就先往柏亦公司。
“你昨晚搞什么鬼?全世界的人都在我你,你知不知道?”他大吼大叫的。“醉醺 醺的开车失踪了,乐美急得差点去报警。是我带你走的,如果你这下真的出事了,你教 我怎么向乐美交代?她不停问我你的行踪,我怎晓得你大爷跑去哪鬼混啦!她嘴里不好 说,心里八成在骂:你这是算什么好朋友?把人去了就走,竟然没稳稳当当将你送到家 门口。沈柏亦,我真让你给害死了!”
“拜托你小声点,我的耳膜怏被你震破了。”他竟还当真捂住耳朵。
“少打哈哈!说,昨晚去哪?是不藉酒装疯,乘机干坏事?有的话就招供,我不会 在乐美面前出卖你的。”
“我没那么好的兴致。”他说:“克凡,我今天没精神陪你瞎扯,你就放过我吧! ”
他似乎真的很疲累,一脸疲倦。
“你到底几点回家的?”克凡仍不死心。他是玩累了?还是宿醉?
“三点。”
“被乐美给盘问了,对不?”他嘿嘿的笑。“被吵得一夜没得睡,是吧!”
“你以为她会吵吗?”
也对,乐美不是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她很理智。但克凡再想一想,她昨晚 焦急的像热锅蚂蚁,心情应该也好不到哪去。
“她总会问吧!我不信她这么沉得住气,大气也不吭一声的。”克凡说。
“我告诉她--我开车四处闲逛。”柏亦惨笑一下。“克凡,老实说,换作你,你 会相信吗?我也知道这理由很差劲。”
“那还用说!”克凡皱眉。“你的撒谎技术未免太烂了,任何人都不会信的。”
“我真的是一时慌了--你不明白,我在毫无心理准备之下,就面对乐美,我-- 唉,我连话都说得不顺畅。”
他总算流露出一丝苦恼,瞒骗乐美一个已够了,此刻,他无力再对克凡掩饰情绪了 。
“肯定有事,对不?你一向冷静,要不是心虚,你不会这么失常的。”
柏亦并未立即答覆,他看著天花板、又望望克凡,似乎正在斟酌什么。
“算了,我用猜的也猜的到,八成是和女人有关。”克凡暧昧一笑。“从你浑身上 下充满矛盾、挣扎的模样,这回,你是认真的,因为,你若是逢场作戏的话,面对乐美 ,你还轻松得起来,而且也不会觉得慌乱。”
“我除了佩服你的分析,还能说什么?”他苦笑。
“原来,你昨晚早有预谋,你一开始就想摆脱乐美。”克凡用力击掌。“我才在奇 怪,那么点酒也能让你醉得七荤八素?摘了半天,你是在作戏呀!怪不得一出饭店,你 就连忙甩开我,跑去找心上人了。”
“不完全算是预谋,顶多是临时起意。”他纠正。
“那不重要。”他突然朝柏亦肩部一拍。“好小子,你的保密工夫可真了得,连一 丁点风吹草动都没,莫名其妙就蹦出一个女人,甚至已到了足以影响你对乐美的感情, 你手脚未免也太干净俐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