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他好歹是晓诗的爸爸,你这么骂他,让晓诗听见了会有负面影响,您以后还 是小心点。”她连忙制止。
“晓诗去上学了,我骂两句有什么关系?”杽亲咕哝著。“我一想起那家伙就有气 。岚如,你忘了吗?他当初来咱们家发疯,说什么因为和你父亲合作,才会把他们宋家 也整垮;
笑话!是他自己急功近利、野心太大,业务拓展得过快而导致周转不灵,干咱们什 么事?没本事又贪表现,这下可好了,弄得他父亲毕生心血化为乌有,自己才在那三天 两头的吵闹,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陪他没好日子过,谁不知他耍什么心眼?想撇清责任 嘛!连你父亲死了这么多年,他都还不放过,像双疯狗乱咬人。”
“彦堂也不是真坏,他只是太好强了。”岚如说的不冷不热。
“哼!没那么大的头,就别戴那么大顶的帽子,不自量力。”母亲对她的前大是不 满意到极点。
六年前,那个全心全蒠、热烈追求著她的彦堂,岚如周遭的亲友,有谁不对他竖起 大拇指?相貌堂堂、温文有礼、家境富裕,一般人眼中所谓的优秀条件,他样样兼备, 尤其,他对岚如耐性奇佳,明知她已有交往两年的男友,他仍不放弃地展开各种攻势, 彦堂当年执著诚恳的模样,又有谁能想像,婚后他会是个打老婆出气、风流荒诞的男人 ?
世事难料,彦堂说变就变,六年的婚姻生活,最后所剩下的只有痛苦,那段日子, 是岚如今生难以磨灭的恶梦。
“妈,算了,别净想这些事烦心嘛!一切重新来过,至少我们母女、还有晓诗,总 算能平平静静的生活,和以前相比较,现在已经好太多了。”她拍拍母亲的手。
“当然,以前彦堂从婆家跟你吵到娘家,连我这丈母娘也不放在眼里,竟然敢在我 面前动手打你……”
“妈!别说了。”岚如低喊著,她最不愿回想这件事。
“好、好,不说,我再也不说了。”做母亲的还不明白女儿所受的委屈吗?她也心 疼啊!
“岚如,你放心,老天有眼,他那种恶霸会有报应的。”母亲还是老式观念,坚信 因果循环的论调。
“我从没想过要他遭受什么报应,反正,我和他再也无瓜葛了,他是好是坏,端看 他自己的造化吧!”她不以为然的。
“靠女人发财不是没有;不过,彦堂若因此而翻身也光荣不到哪去,说难听一点, 人家还会取笑他是小白脸呢!”母亲鄙夷的道。
但岚如可不像母亲这么想,相反的,她还非常感谢那女人--一个印尼老华侨的遗 孀,岚如并不清楚彦堂和她是怎么认识的,那女人似乎很爱彦堂,她手上有的是钱,也 知道彦堂急欲东山再起,便怂恿他离婚随她回印尼。
依稀记得那女人洋洋得意的表情,岚如一点也不生气,她对彦堂心中已经无爱,他 将随谁而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总算能从泪水和黑暗的婚姻中挣脱出来。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换衣服了。”她打起精神,微笑说:“我可得好好打扮一下 ,化妆品公司满注重外型的。”
“你别太紧张了,放轻松一点,婚姻状况那一栏千万不能填错呀!”母亲提醒。
应该不会遇到认识的人吧!岚如边换衣服边患,印象中,似乎没什么朋友是待在这 个行业。
※※※
卡诺国际股份有限公司办公室不算太大,约一百多坪,欧式风格装潢设计小常雅致 ,简单的线条显得格外清新俐落。
末端有三间房独立隔开,分别是董事长室、总经理室以及会议室。
中午休息时间,除了值班人员,多数员工都外出用餐了,总经理室却传出阵阵笑声 。
“我真的服了伯母,她太天才了,竟会刊登这么一则征人启事。”手拿报纸,仰头 大笑不止的男人说:“克凡,你这下完蛋了,我看你是逃不掉啦!”
“我以为她不过随口说说,居然当真。”高克凡苦恼的瘫在椅上。“别说是你,我 这做儿子的都拿她没辙。”
“面容姣好、肤质甚佳,不错啊!伯母满了解你的喜好的,各个条件完全符合你所 喜欢的类型。”他还是笑,并且不忘消遣。“总共来了一百多位应征者,整整一星期, 我们这栋大楼差不多可媲美中国小姐选拔会场,堪称美女如云。”
“柏亦,你笑够了没?成天幸灾乐祸,你到底是我的朋友,还是我妈的共谋?”克 凡大喝一声。
“你可别老羞成怒乱扣帽子,我哪里是伯母的共谋?”柏亦喊冤道。
“少来了。听说,你是提供第一手资料的人。”克凡瞪他一眼。
“我也和你一样,以为她们俩闹著玩。”柏亦无奈的摊摊手。“你还不了解令堂与 令姊的功力吗?她们一旦联合会审,我只有乖乖的份,况且,她们也只问问你喜欢哪种 女孩子“结果,她们全登上报了。”克凡哭笑不得。“我真幸运,有这么对宝贝妈妈和 姊姊,连我的终身大事都拿来当游戏。”
“有人先替你过滤一次,去芜存菁,没啥不好嘛!”柏亦悠哉的说。
“谢了,不如也替你留一个吧?”克凡没好气说。
“这倒不必,我伯乐美会杀了我!”他笑。乐美是怕亦论及婚嫁的女友,交往三年 ,感情相当稳定。
“还是你聪明,找个固定的对象做挡箭牌,早知道我就学你,至少可避免麻烦上身 。”
终于轮到他糗柏亦了。
“什么挡箭牌?你在乐美面前最好别胡扯。有麻烦的人是你,我没必要陪你同舟共 济吧!”
“哦?是吗?上次有个女的--好像姓刘,对了!刘小姐,她纠缠了你一阵子,这 件事除了我,恐怕没人知道哩!”他朝柏亦做个暧昧的神情。
“吃吃饭、喝喝咖啡,正常社交,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柏亦耸了耸肩。“你 以为乐美会这么小心眼吗?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姑愚妇。”
“换作乐美也和别的男人吃吃饭、喝喝咖啡呢?”
“常有的事!”柏亦潇洒自若的说。
其实,克凡不过开开玩笑罢了。乐美从事公关业务,与客户之间接触频繁,岂有男 女之分。她和柏亦的感情,建立在互相尊重、互相包容,谈恋爱不见得要事事干涉,他 们两人都属于理智冷静型的。
“如何?伯母可有从应征者当中,挑到满意的?”柏亦问。
“天晓得,我拜托她千万别跟我提这档事,我还叫她到时候把应征来的助理留著自 己用,我有映云就行了。”
克凡的母亲林曼华,正是“米诺”的董事长。她虽然年近五十岁了,由于保养得宜 ,模样倒像四十出头。她年轻的不止是外貌,还有心境,她和员工总是说说笑笑,从不 端大老板的架子来压人,或许这就是她一个女人家却能成就大作为的原因吧!
林曼华圆滑世故,为人处世、事业发展,更甚的就像她的恋爱史伸手一抓,男朋友 可是一大把呢!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儿子克凡竟然拿这事堵她。
“人生而平等,你能换男友像换衣服那么干脆,为什么我就不能?你整天问我何时 结婚,这是个很可怕的征兆,你没发觉吗?林曼华女士,这已表示你快要和那些欧巴桑 一样啦!你最好当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