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风霏点点头,明白敖珠的顾虑。
“好,我们到外头的庭院去谈。”
“什么?不行呀!小姐,谁知道他到底安什么心?珠儿一定要跟着你才行!” 珠儿 立刻发出强烈的抗议。
司徒风霏安抚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你待在房里,别跟来。”
“这怎么可以?要是我不跟着小姐的话,他——” 珠儿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没了下文,整个人僵硬如石,完全动弹不得!
她震惊又愤怒地瞪着敖深,急得快哭了。
可恶!这个臭男人果真居心不良,竟然点她的穴道!
她想对敖深破口大骂,怎奈除了身子无法动弹之外,就连话也说不出口,只能以凶恶的目光瞪着他,但是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
敖深将全身僵硬的珠儿放上床榻,转头对司徒风下解释道:“点她穴道是最快又最有效的方法。”
司徒风霏歉然地朝珠儿投去一瞥,说道:“没关系,只要别伤了她就好。” 只是等珠儿恢复之后,免不了又要气急败坏地抱怨和咒骂敖深了。
“你不是有话要告诉我吗?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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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风霏率先走出楼阁,心急地想从敖深口中探听出她想知道的一切事情。
他们来到庭院中,四周安静的气氛让司徒风霏的心情摹然有些紧张,感觉有点像是风暴来临之前的短暂宁静。
敖深沉吟了一会儿,考虑着该怎么开日,最后他决定从头说起。
“当初,主子之所以会到伏龙镇去,是因为奉了皇 上密谕,要调查阴尬之毒的案子,并揪出罪魁祸首,彻底将阴尬之毒铲除殆尽。”
司徒风霏有些讶异地挑起眉梢,没想到原来他是为了阴尬之毒而来的。
“那他调查的结果如何,查出罪魁祸首了吗?”她好奇地问。
“当然,要不然主子怎么回宫覆命? ”
“可是……” 司徒风霏蹙起了眉心,不解地问:“既然查了出来,为什么他没有把罪魁祸首揪出来?而这又和我爹有什么关系——”
司徒风霏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她瞪大了眼,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摹然浮上心头。
该不会……
“你该不会是要说,我爹就是阴尬之毒的幕后操控者?”她心惊地问。
敖探望着她,叹息地说道:“没错。”
“不!你胡说!我不相信!” 司徒风霏激动地驳斥。
爹是阴尬之毒的幕后操控者?这怎么可能!
爹是那么豪爽正直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爹才不是那种人!你这谎言未免编造得太过可笑了。”她一点也不相信敖深的话。
“我何必骗你呢?这一年多来,司徒庄主暗中以阴尬之毒茶害伏龙镇的百姓,从中赚取暴利,害得许多百姓沦为寇匪,甚至家破人亡,最后也赔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说到最后,敖深也忍不住深深叹息,司徒青杉的下场,正应验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啊!
听着敖深肯定的语气,再望着敖深那不似说谎的神色,司徒风霏的心中惊疑不定,有好半晌说不出半句话来_
敖深口中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真的是她爹吗?
她不愿相信这是事实,但是脑中却忽然想起爹对玄逍异常不友善的态度;以及爹这一年多来,行为举止皆透着一丝古怪。
她愈是想,对爹的信。已就愈是动摇。
“你们如何能确定是我爹做的?说不定这只是一场误会,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怎能断定谁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呢?”
“如果不是掌握确切的罪证,我也不会说得这么肯定。当初,主子从你爹书房的密室里,搜出了阴尬毒粉以及一些相关的账册,罪证确凿,是怎么也抵赖不掉的。”
罪证确凿——这四个字宛如猛然劈下的雷电,轰得司徒风霏脑袋一片空白,心里更是深受打击。
如果事实的真相确是如此,那么这一年多来,爹那透着古怪的言行举止就有了解释。
没想到原本热忱豪爽的爹,竟然会变成茶害百姓的罪魁祸首,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利益熏心!“贪”这个字,简直比鬼魅。毒药还要可怕呀!
过了许久,司徒风霏震惊沉痛的心情才稍微平复广些,一些新的疑惑又再浮士心头。
“可是……就算如此,为什么他没有将我爹移送官府,也没有将整个案子揭发开来,就直接杀了我爹?这不合理呀!
“其实,主子并没有下手,你爹是自尽而死的。
司徒风霏一愕,立刻激动地反驳道:“怎么可能?当时的情况是我亲眼所见!刀子明明就在他的手中!
那时刀锋上沾满她爹鲜血的景象,如今想来仍怵目惊心,那一幕她怎么也忘不了!
敖深摇了摇头,说道:“刀子虽然在主子手中,但确确实实是你爹自己下的手,而且,这还是出于你爹的请求,他恳求主子让他自行了断。”
“什么?!” 司徒风罚诧异地瞪大了眼,摹然感到一阵晕眩。
这接二连三的震惊,深深打击着她,她不禁怀疑自己究竟还能承受多少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然而,望着敖深那一脸沉重的神色,她的心里隐约觉得,接下来敖探还会说出许多令她更震惊的事情来!
“我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要求?而他……既然他奉旨查办这件案子,又怎么能私下答应我爹的要求呢?”
“你还不懂吗!这全都是为了你呀!”
“为了……我?”
“没错,主子之所以会答应不揭发你爹的罪行,宁可让你误会、怨恨,也不将事实的真相告诉你,为的就是不希望你因为你爹的罪行而蒙羞,甚至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主子如此用心良苦,全都是为f你!”
“什么?他……他竟然……”
司徒风霏的胸日一痛,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掌,脚步踉跄得几乎站不住。
惊愕间,脑海里暮然浮现她和玄逍共游岚烟湖时,她在船上说的那一番激烈话语。
这么说来,他那时便已将她的话放在心里,为了怕她真的因为她爹的罪行而羞愧自尽,所以他才决定选择隐瞒一切!
“主子因为没有将整桩案子揭发开来,还让司徒庄主自尽,回宫之后,受到了皇上严厉的训斥,皇上虽然没有在一怒之下降罪于主子,但是……唉……”敖深摇摇头,沉重地叹了口气。
“但是什么?你快说呀!” 司徒风霏焦急地追问。
“主子身为大皇子,照理说将来继承皇位的机会不小,但这次却为了你爹的事情惹得皇上相当不悦,现在宫里还盛传……主子将来怕是继位无望了!” 敖深不吐不快地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说出来,“这下子你总该明白,主子为了你,付出的代价有多大了!”
听着敖深的话,司徒风霏再也难掩激动地捂着微微发颤的唇,一阵泪雾摹然涌上眼眶。
“他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哽咽地说。
他为她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一点也不值得呀!
“这还需要问吗?当然是因为你了!主子他说……”
“他说什么!” 司徒风霏揪着心,泫然欲泣地追问。
“主子说……”敖深沉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他知道你想杀他,所以他就成全你,让你从爱恨交织的煎熬中解脱。不但如此,主子还说,他宁可自己在炼火中受苦,也不忍见你掉半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