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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璠替她解掉身上的毒之后,为了能让她好好养伤,便急着带她回去。

  傅云菁想起来了,想起她之所以受伤的原因。她知道那暗器一定淬有剧毒,以为自己铁定是玩完了,想不到……

  “是谁替我解毒?”

  曲璠却答非所问。“我请李聪夫妇送我们回家。”坐在前头驾着马车的就是他们夫妇俩。傅云菁骨子里天生的机敏告诉她有些蹊跷的地方,可是她好累,无法多做思考。“送你。”曲璠掀开毯子,在她手上放了一个墨绿色的锦囊。

  “真的?”苍白的病容,因突来的惊喜,而略带了些微的红晕。她拿起锦囊,睁大眼,不太确定的盯着曲璠。

  曲璠点了点头,意指他真是要把这锦囊送给她。

  得到确认的傅云菁,像个孩子似的咧嘴笑了开来,正面、反面、上面、下面、里面、外面,反反复复察看。

  曲璠细心的再为她盖好毯子,独露出把玩锦囊的葱葱十指。

  “有点旧了。”他说。

  傅云菁轻摇首,眼眸泛出兴奋的光彩,还沁着薄薄的湿雾。

  “我……”她有点喘,话说不上来。稍微顺了顺气,才说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送过我东西。”她轻笑,柔声再道:“谁叫我是‘神盗门’弟子,想要什么,都是自己‘想办法’的。”

  她好感动啊!得到生平第一份礼物,而且还是她最喜欢的人送她的!“谢谢你。”她闭上眼,双手握着锦囊放在心窝上。

  “曲璠”傅云菁偎在他怀里,轻唤他。

  “嗯?”曲璠顺手拥紧她。

  “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死掉了。”

  “你没事了。”曲璠打断她的话。

  “你听我说嘛!”她无力的娇喔,仍是闭着眼睛。“梦里有个老太太问我,转世投胎要当什么?我想了想,就跟她说,我要做一只鸟。因为我想呀,如果我是一只鸟,就可以每天飞到你的窗前,唱歌给你听,让你开开心心的。”

  “那你要对我唱什么歌?”他的声音有点喑哑。

  “嗯……”傅云菁的意识有点模糊,说太多话了,她好累、好想睡哟!“就把我喜欢你的心情唱出来……”

  傅云菁睡着了,睡容还带着笑意。

  曲璠凝望她精致粉琢的脸庞,缓缓低下头,覆上她的唇。

  “我也想把我的心情告诉你……”

  马车停了下来,他们到家了。

  第八章

  “给你们看一样东西。”坐在床上的傅云菁,神秘兮兮地朝坐在她两旁的曲映三姐妹说道。“什么东西呀?”曲映问她。

  傅云菁笑睨三人一眼,从枕头下拿出一只墨绿色的锦囊。

  “喽,就是这个!”她像个孩子似的,对自己的玩伴炫耀别人没有的东西。“是你们的爹送我的喔!”她笑得好开心,把锦囊贴在脸颊上摩拳。

  曲昀却泼了她一盆冷水。“爹好小气喔,怎么送师父这么旧的锦囊呀?搞不好是他自己用过 不要了,就拿来送给师父。哎哟——”

  傅云菁往她头上牢实实地送上一记铁拳。

  “要不是我内力还没恢复,这一拳包准让你头壳开花裂两边!”她没好气地说。“就算它是 一堆破布,我也当它是宝!”

  曲昀无辜的揉着头,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说实话还挨了一拳?她噘起嘴嘟哝道:“我明天帮爹送饭,一定要跟爹说这件事。”师父乱打人!。

  “曲昀!”曲映赶紧喝住她,不让她再说下去,因她知道曲昀说的这话,一定会让师父察觉 到异样。

  果不其然。

  “曲昀,你为什么要去替你爹送饭?”这些日子她没法下床走动,曲映她们送饭送药来的时候,每每问及曲璠,她们都说曲璠人在“彩织”,陪着织匠赶做今年要交给国库的绸绢。但“彩织”自有伙食!哪需要特别送饭呢?

  曲昀知道自己说溜嘴了,不敢吭声。

  “你们三个人瞒着我什么事?”傅云菁直觉与曲璠有关。

  “曲昕,告诉我,你爹怎么了?”她知道曲昕向来最敬重她,不可能连她都不说。“师父……我……我……”曲昕不知如何是好,她答应爹不能说的!傅云菁恼了,这三个丫头居然什么也不说!她掀开被褥、推开曲昕。“我自己去找他!”“师父,你别去啦!”曲映求说。

  傅云菁理都不理她,径自下床着衣。

  “师父!”三人连忙跟着下床。心里都想着,爹还跟她们特别交代,要好好照顾师父,别让师父知道他的事,免得让她担心呀!“别叫我师父!”陡然下床的她,感到一阵眩晕,身子摇晃了下。“我比任何人都护着你们的爹,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从我醒来的那一天,我就觉得好像有地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她晃着身子走向床铺,拿起了锦囊,从曲璠送她锦囊那天开始,她就放在身上不离身。

  “你们你们——”看着曲映三人懊恼的神情,让她想骂、却又骂不出口。“是爹不让我们说的。”曲昀快哭了,她从没见过师父这么难过和生气。“为什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爹和师父回来的那天,就病了。”曲昕也忍不住,说出事实。

  曲璠病了?

  “怎么会病了?生了什么病?”傅云菁一边说,一边系好缠腰绢带。

  曲映摇头。“冷叔只说,爹需要休养。我们去看他,他也都躺着,看不出是哪儿不对。”傅云菁努力回想那天回家的情形。曲璠在车上人还好好的啊?她记得他抱自个儿下车,还跟李聪夫妇道别……然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是没道理啊!有冷炎在,曲璠不可能会受伤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隐隐有股直觉……让她没来由的心慌起来。

  “他真在‘彩织’?”

  曲昀扁了扁嘴,说:“在东院。”曲家一处静僻的院落。

  傅云菁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临走前丢下一句:“别跟来!你们的爹要是有事,我绝饶不了你们三个!”

  “少爷,这真不是我爱说——”冷炎一副老成口吻,也难怪,岁数到了。“那就别说吧!”曲璠半躺在床上,笑睇他一眼,便拿起药碗就嘴饮下。“你真的把绣谱送给傅云菁那丫头了?”

  曲璠点了点头,将见底的药碗递给冷炎。

  “告诉我,她今天怎样?”

  “她恢复得很快,再休息几天就能下床走动了。倒是少爷,竟然耗尽内力为那丫头逼毒!”冷炎叹了口气。“功力全失的人,也算是半个伤者,你居然在回来的路上,一刻也没合眼休息过,亏你撑得下来,比起那丫头,你才是该好好调理身子的人。”说到这儿,冷炎又摇头叹息。“十几年的功夫,你还真是说不要就不要!”

  “这不算什么。”

  “什么不算什么?”门“啪”一声被推开,傅云菁早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云菁?”曲璠支起身体,和冷炎诧然盯着站在门口的她。

  她目光炯炯,苍白的面容泛露淡淡红晕,樱唇紧抿,两颊显出浅浅的酒涡。一渥乌丝垂肩而 下,薄薄的白色罗衫已经汗湿,几络发丝挟着汗水粘贴在颈间。

  曲府如同一般江南大户宅第,处处庭榭楼阁,平日光是从她的房间走到东院,也要半天的时间,但心急如焚的她,竟不消一个时辰就走来了?!她的胸膛起伏不已,才说完一句,就再也接不下话。她缓缓踱步入内,身子有点摇晃。她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她身上的毒能解?死士用毒之狠,江湖上人人皆知。原来是他用内 力将毒逼出来的!而他,竟是个懂武之人?!“你怎么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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