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你到底对任姑娘做了什么?」
鹰眼中满是悔恨的痛苦,脸上挂着绝望的笑容,「我做了……足以让她活不下去的事……她差一点就死在我面前,」
「[ 狂鹰] 伤害了她?」杨青杉深吸了口气,不用鹰说得太明白,他也猜到了八九分。
他是有股冲动想为那无辜的任汀滢打鹰一拳,但是看到鹰的神情……算了,想想自己也还是个帮凶!
「看吧!我当初就叫你不要把事情做绝了,现在后悔了吧!」杨青杉也只能徒呼负负。
「后悔……」鹰苦笑了笑!
现在……再多的后悔又有何用?
「亏我还自认为已宽容的忘记她是仇家的女儿,想不到……哈!哈!哈!」鹰凄厉的放声大笑了几声,对自己咆哮着,「我才是那个不可原谅的人!」
「鹰,别这样,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你应该去跟任姑娘坦白认错,我看得出来她爱你极深,应该会原谅你的无、心之过才是!」
汀滢会原谅他吗?鹰犹豫了一下。
「快去!」杨青杉再拍拍他的肩头,「在她还没发琨事实之前,你快去对她说个清楚,会比她自己发现事实还要来得容易。」
鹰立刻回花园里去找任汀滢,希望一切真能如杨青杉所说的,取得她的谅解。
当然,他还是慢了一步。
当他回到花园里,并没有看到任汀*的身影,只有小瑶在准备着一桌子的酒菜。
「小瑶,你家小姐呢?」
「尹公子,我家小姐去搞葡萄,她还吩咐我备酒菜款待杨状师……」小瑶指了指葡萄园园,又发现鹰的神色有异,「咦?!尹公子,你的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
鹰重重的抚了抚脸颊,勉强的扯动嘴角,「小瑶,依你所知……如果任家能大致回到从前的状况,你家小姐……有没有可能原谅[ 狂鹰] ?.」
「那怎么可能?」小瑶像是听到什么荒天大谬的神情看着他,「就算小姐肯放过狂鹰,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会放过他!」
谁会肯放过狂鹰?
那家伙搞得任家上上下下鸡飞狗跳,所有仆婢几乎散尽,搞得他们这些原是养尊处优的仆婢们,个个累得像条狗,哪个人不是提到狂鹰,就恨不得将他大剁八块?
尤其当大伙都心知肚明的猜到,大小姐可能失身于狂鹰,呜……她可怜的小姐,就算狂鹰补回任家所有失去的财产,也补不回小姐失去的清白。
咦?怎么尹公子好象是在为狂鹰说项?怎么说小姐现在都已经是尹公子的人了,他不是也该篇小姐愤慨才是?
之前就有人猜测尹公子和狂鹰应该是相熟的……难道这是真的?
「尹公子这么问是……」小瑶疑惑的斜瞄着他。
「没事!我去找你家小姐。」鹰眉头打了个大死结,心事重重的朝葡萄园圃走去。
看着鹰落寞的背影,小瑶怎么觉得,他好象是刚被判了死刑,呃,有古怪……但她只是个卑微的小丫鬟,还是别想为妙别想为妙!
鹰斯边往葡萄园圃走去,边思索着该如何向任汀滢开口,当站定在园圃前时,却未能找到任汀*的身影。
「汀滢……」他四处张望的唤着她,却隐隐听到哭泣声自园园中央立着的巨石后面传了出来。
「汀滢!」
她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带着焦虑不安,他疾奔向那哭声的来源。
来到大石后面,鹰错愕的看着这个向来被隐藏于巨石下的信道。
葡萄园的正中央置着一颗大巨石,本来就教人感到奇怪,没想到里头竟然暗藏玄机……等等!
葡萄……密道……
这里不会就是任沧海收藏他爹遗骨的地方吧?
听到任汀滢的啜泣声自底下传来,难道……
鹰强压下心头的不安-立即进入密道,果然在秘室里找到泣不成声的任汀滢。
看着汀滢俯在桌上不停的哭泣,他感到一阵心惊,她不会已经发现什么了吧?
他轻抚着她的背问着:「汀滢,你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碰我!」任汀滢拨开他的手,带着浓浓的恨意,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我该叫你什么?尹?鹰?还是狂鹰?」
她果然早一步知道了他的秘密。
鹰沉默的偏过头,不敢直视任汀滢写满控诉的双眼。
瞥见散落一地的泛黄纸张,他一张张拾起,默默的细看着里头的记载。
里头所记述的内容与杨青杉所取得的消息差不多,也再一次证明了他的错误。
他看着其中一张同样泛黄的番文纸签,这该就是他爹希望能交到他娘亲手中的书信吧?
纸签上只有短短的两句话:
怨上天注定我们今生坎坷、痛苦的爱,盼能以来生所有的爱,弥补对你今生的伤害!
鹰不禁喟然长叹。
一个中土女子为了一个来自异邦的男人而背弃婚约,想必过程也是遭受着极大的痛苦和伤害,这是环境使然,也怨不得谁。
但是……他抬头望着任汀滢心碎的苍白脸孔:她的伤害却是他一手造成的。
「看完了吧?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她眼底浓烈的恨意直剌痛他的心底。
「除了抱歉,我无话可说。」
「抱歉?」任汀滢甩了他一巴掌,怒火中烧的她,看不见他绿眸中显明的愧疚!
「对你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一句抱歉就可以弥补的吗?」
「你希望我怎么做?」
她能要他怎么做?任汀滢让他问得心头像被人狠狠的给撕裂了开来。
她曾认为他欠她一个解释、一份情,如今所有的事实全摊在眼前,还需要解释吗?
这教她如何再去向无情的他索讨失去的这一切?
「你这个无耻之徒!」她揣起袖中的绣花针直朝鹰身上刺去。
她毕竟无法出狠招,虽然恨他,但她也爱他,临出手时放软了手,让绣花针的行速慢了许多。
他可以轻易的就闪过,谁知他竟然不闪不避,任由那细针支支刺入他厚实的胸膛。
那几支针虽是刺入了鹰的胸膛,未落要害的细针也造不成太大的伤害,但却让任汀*痛得像是刺入她胸口似的。
她急忙为他摘下胸膛上的细针,哽咽的埋怨着:「为什么不躲开?」
鹰一手握住她的纤指,满脸歉疚的揽她入怀,「汀滢,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这个骗子、海盗、恶魔,我很死你了!」任汀滢捣住耳朵,在他怀中挣扎着。
「汀滢……」他缩紧了双臂将她紧揽在胸前,却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取得她的谅解。
过去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已恨的理所当然、恨的心安理得,即使一颗心早为汀滢所牵系,却仍自以为是的将对她的爱意归诸于浅薄的情欲。
玩弄她、欺骗她、伤害她……他早已失去爱她的权力。
化身为「尹」陪伴在她身边,说是为了弥补自己心中对她的亏欠,实际上,说穿了不过是自己的一种逃避方式,逃避去承认自己就是那个无情的狂鹰。
然而,当他自以篇理所当然的报复,全变成了愚不可及的伤害时,他还能再对她说些什么?还敢祈求她的原谅吗一.
「放开我!.」任汀滢用力的推开他,以嫌恶的神情掩饰自己破碎的心。
「你以为化了名,就可以安安稳稳的躲在任府,在被我发现你就是狂鹰后,你害怕了吗?」
任汀滢狠狠的一脚踢上他后膝,让他咚地一声屈跪在地。
「哼!你别以为现在对我惺惺作态,我就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我要把你送进官府,看着你被斩首示众,以消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