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知道了,小管家婆!」袁祖烨埋怨地白她一眼,即使再不情愿,还是乖乖地收起文件,准备回房睡觉。
他的配合,让她感到非常欣慰,因为至少她不用眼睁睁看着他自我毁灭,却无能为力。
「我一直不懂,妳为什么宁愿放弃要求其它好处的机会,也要我好好吃、按时睡?说真的,我虽是妳的老板,但我的健康和妳的工作,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吧!」袁祖烨纳闷地抚着下巴问。
现在他已经死了心,不再期望她会突然改变决定,他只是纯粹好奇,她为何这么坚持要他维护身髑健康?就算他累到挂掉,也绝割发得出遣散费。
简舒瑀考虑片刻,便决定告诉他她母亲的真实例子,希望他打从心底正视自己的健康。
她仰望着他性格的俊颜,问:「你还记得第一次面试那天,我曾经告诉你,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唔,我还记得!」因为他误把她当成厨师的女儿,现在回想起来,实在很好笑。
「因为我爸爸意外早逝,我妈妈只好一肩扛起家里的经济重担,外出工作赚钱养活我和妹妹。从我小学四年级开始,一直到我大学二年级为止,妈妈每天都早出晚归,夜以继日地不停工作。
清晨,她去摆摊子卖早点,中午她到自助餐店当店员,下午开始则到海产店掌厨,每天都工作到凌晨一两点才回家休息,早上五点又要起来准备卖早点。妈妈总说要多存点钱,让我和妹妹可以念书,过好一点的生活,所以一直很拚命地工作。
我大二的某一天,妈妈从海产店下班回到家,才刚进家门,就突然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我和妹妹紧急将她送到医院,可是两天之后,她还是走了。」想起母亲那段辛劳的生活,她还是忍不住想哭。
「我很遗憾!」袁祖烨同情地看着眼眶发红的她,忍不住伸出大掌,拍拍她的背,给她一点安慰。
「谢谢!」简舒瑀吸吸鼻子,含泪一笑,然后又继续说道:「后来医生证实,我妈妈是因为太过劳累,导致蜘蛛网膜下出血致死,正是过劳死的典型案例。那时我就好后悔,平常为什么没劝妈妈多休息?为什么不告诉她,我和妹妹不需要过好日子,我们只要妈妈陪在我们身边就好。」
而那时候,一切都来下及了!
「正因为妳母亲是过劳死,所以妳才这么害怕看见像拚命三郎一样不眠不休的工作狂?」袁祖烨柔声询问。
「嗯!妈妈的例子,让我后悔莫及,但是你还有救,我不希望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说不定哪天,就突然在我面前倒下来……」
想起当年母亲突然昏厥的情景,她不禁恐惧得双手直发抖。
他立即握住她颤抖的双手,将简舒瑀拉入怀里紧抱着,然后拍着她的背粗声安慰道:「别怕!我身体壮得像头牛,没那么容易倒下,再说……现在我每天有妳,已经改邪归正啦,妳瞧!我每天不都按时吃饭、乖乖睡觉?所以妳别伯,我不会突然倒下的。」他工作的目的,是为了追求事业巅峰的成就感,也不是真的想慢性自杀。
「嗯……」简舒瑀安心地一笑,眼儿笑得弯弯的,粉嫩的唇散发着可爱诱人的光泽,袁祖烨突然发现,其实她还挺好看的。
他的胸口突然咚的一声,彷佛被什么东西撞击。他怪异地摸摸胸口,发现心脏跳得好快。
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东西在里头乱跳?
察觉他的沉默,简舒瑀缓缓拾起头看他,两人的目光互相接触,不由自主地互相凝视起来……
好一会儿后,简舒瑀突然觉得有点尴尬,害羞地低下头,这才猛然发现--他们还抱在一起!
「啊!」好窘!简舒瑀飞快跳开,仓皇说了声:「我、我先去睡了,晚安!」她像火烧屁股似的,快速冲出门外。
而在她后头,袁祖烨笑得好大声。
这个小丫头真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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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舒瑀!」
几天后,袁祖烨下班回家,一进门就拉开嗓子高喊。
「我在这里啦。」简舒瑀无奈地出现在厨房门口,她正忙着在里头切葱,他大老爷却像催命鬼似的在外头鬼吼鬼叫。
「简舒瑀,妳有护照相美国签证吗?」看到她出现,他劈头就问。
「护照和美国签证?没啊!」她怎么会有那些东西?这几年来,她不管醒着还是作梦都想存钱,哪有闲钱和闲功夫去美国旅行?
「那么明天妳把证件照片交给邹永杰,让他替妳办护照签证,下下礼拜我要到美国出差,妳顺道一起去。」有了她,这趟美国之行他终于可以摆脱血淋淋的牛排和难吃的汉堡了。
「我也去?」简舒瑀脸上出现兴奋的神色,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出国耶!
「对!这回我要去纽约,但我吃不惯美国当地的食物,所以要妳随行掌厨。」
「没问题!」简舒瑀大拍胸脯保证。「我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那就好。」他由衷觉得:有她真好!
袁祖烨安心地去洗澡,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尽责过了头的小女人,竟会……
到了预定飞往美国当天,起飞前三十分钟,袁祖烨烦躁地在机场走来走去,不时瞄向手表看时间。
简舒瑀一早就对他说有要事出去办,要他不用回家接她,直接从公司到机场就可以,她会自己赶来与他会合。所以上午开完会,他就直接从公司来到机场,可是左等右等,眼看着登机时间只剩下半个钟头,她还是不见踪影!
这女人在搞什么鬼?她该不会把自己弄丢了,还是发生什么意外……
他愈想愈是焦虑不安,再度扭头命令也一同随行的秘书。 「邹永杰,你再去请柜台广播一次!说不定她人在机场里,只是找不到我们。」
「是!」邹永杰领命后,立刻快步跑向柜台。途中,忽然有一大坨行李袋,朝他直冲而来……
他面色惊恐地后退一大步,免得像保龄球瓶一样被撞倒。
「邹秘书!」四五个大小不一的行李袋「砰」一声落地,露出一张因匆忙奔跑而嫣红的小脸。
「简小姐?」邹永杰发现是她,又惊又喜,但是看见地上那堆惊人的行李,脸又当场垮下来。 「简小姐,这些全是妳的行李?这会不会太──太多了?」
「妳在搞什么鬼?!为什么到现在才来?」袁祖烨在不远处看见她,立即大步走过来质问。他看见地上那堆行李山,陡然沉默半晌,像是不敢置信似的,好一会儿之后才抬起头问:「这些行李都是妳的?」
「是啊!」简舒瑀搔搔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来晚了,因为我从早上就忙着准备这些东西──」
「妳该死的脑筋有什么问题?!」他突然暴出怒吼,吓得简舒瑀整个人跳起来。
「你干嘛--干嘛这么凶?」
吓死人了!
「妳带这么多衣服干嘛?是想去美国服装表演,还是登台作秀?」袁祖烨看了就火大,跟女人出门就是这么麻烦,东西多得要命,又爱拖拖拉拉!
「你说什么?!」简舒瑀听了也跟着火大起来,她两手抆着纤腰,毫不畏惧地仰头瞪视袁祖烨铁青的脸。他凭什么直接将她定罪?
「总裁……简小姐……请你们不要……」邹永杰颤巍巍地想阻止战火,但是两方谁也下肯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