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总以为人动了情,就会变得心软,对她——则是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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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城门大开,妤凤策着马儿领在前头,后面则跟着数个速度极快的白衣女子,她们抬着棺材,大摇大摆的在大街上行走,惹来不少侧目的眼光。
妤凤一点儿也不在乎,反正暗地里骂她妖女的人多不胜数,若都把这些话往心里头搁的话,她就不是玉面罗刹了。
队伍步出城门,来到一片荒废的林园,据妤凤多年的经验判断,这里极有可能是歹徒下手之地。
她跃下马,让马自行前进,后头抬棺的自衣女子也在她的命令下寻了个隐身之处,她自己则跳上树枝静静地等着。
果然没过多久,便听见踩在落叶上的脚步疾行而来。
妤凤幽幽地吹着玉笛,那是耿剑轩送给她的,正好成为她杀人的工具。
笛音才出,那疾行的脚步立刻停下,仿佛知道那是什么。
笑阎王!他怎会在这?看清黑衣人的身形和动作后,妤凤的脑立即发出这个讯息。
禽啸宫大宫主?她不是在武当山养伤吗?
两人都感到意外,却没有思索太多,妤凤甚至立刻从树上跳下,拿着玉笛指着他,“纳命来!”
无须多言,她望见他扛着一只布袋,知他色性不改,拚了命也要杀了他。
而笑阎王因屡次好事被阻,心生怨恨,出招凌厉,再也无所顾忌。
杀气腾腾的攻势一招换过一招,奇怪的是,每逢她出招,他总能轻易化解,好象知道她下一步要出什么招式一样。
她灵光一闪,改换耿剑轩教她的龙吟虎啸迎战,果然,对方被她突然转换的招数惊了一下,但很快地,他也改换其它邪门的功夫化解。
两人正打得激烈之际,霍地,一道白影窜入,招招对着笑阎王而去。
是耿剑轩!
妤凤愕然停手。他怎么来了?
“原来有帮手,好!就让你们做对同命鸳鸯,一起死在我的剑下。”笑阎王狂妄地说道。
“没这么容易。”
耿剑轩侧身避开笑阎王一个凌厉的攻势,妤凤也暂先不问明耿剑轩来此的用意,只想先杀了敌人再说。
于是她吹起玉笛,一群禽鸟便从不远处的空棺里飞出,迅速包围住三人。
“就凭这些畜牲也想杀我?你还像当年那样没长脑吗?”
“你说什么?”他知道什么当年什么事?妤风张口欲问,但耿剑轩却顺势上前点住笑阎王的穴道。
“这些禽鸟我才不放在眼里!”此言一出,笑阎王同时冲开穴道,瞬间真气四处喷射,飞在夜空中的禽鸟纷纷摔落,全死了。
“你……”
耿剑轩见状暗叹不妙,没想到笑阎王连穴道都可以自行冲破,内力修为可见一班,与他缠斗绝不是最好的方法。
他靠近妤凤,小声说道:“快走!”
她却反倒推开他,转而逼问笑阎王,“我不!你快说清楚当年——
她话未说完,笑阎五便朝她劈出一道剑气,她一个闪身不及躲避,硬生生的被直击胸口,登时身子一软,眼看就要跌在地。
耿剑轩立刻丢下一个烟雾弹,抱着妤凤迅速地离开。
“哼!算你逃得快,下回再破坏我的好事,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笑阎王抱起放在一旁的布袋,几个弹跳之间,便教黑夜抹去他的踪迹。
第八章
一直呈现昏迷状态,此刻她苍白的脸蛋看来平静无波,很难想象这样容颜细致如谪仙的女子,竟然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他忍不住抚着她垂在两侧的长发,秀发乌黑亮丽、如此柔顺,偏偏主人的性子……在心中为她叹息不下百遍。更替自己的情意归处感到可笑。她明明就是禽啸宫的大宫主,众人心中的女罗刹,而他却是仲裁江湖正义的武林盟主。
他不禁想起慕容奕曾问过他的一句话——若是将来有一天,武林同道要你交出她,你会吗?
他对着她紧阖的双眸苦笑,答案是当然不会!
他怎会将她交出去,她不过是取淫人性命无数,其罪可赦,她所做的种种,他都不会怪她的。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自他们在山洞中分开后,他就一直尾随在她身后。
他知道自己无法忍受她不在身边的日子,那是一种深植于心中拂之不去的挂念,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会对一个谜样般的女子产生这样深刻的情感。
“妤凤,除了名字,你真的不让我了解你的世界吗?若你只是个单纯的侠女,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困难了……唉!”他痴望着她绝尘般的小脸,为着两人身分悬殊而叹息。
昏迷了大半天的妤风终于转醒,她感到胸口一窒,那是耿剑轩才替她输入真气时,所滞留在她体内的。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耿剑轩的脸登时映入眼帘。
是他出手救了自己……她想起昏迷前,他那抹沉痛的脸色说明了对她的不舍,他也会为她心疼吗?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发觉她正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他连忙将她搀扶起。
“这是哪里?”环顾四周的摆设,这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
“这是昭风山庄。”
“你把我带回你家?”她想起他说过昭风山庄是他家,也是昆仑派在河南的根据地。
“当时情况危急,我只能把你带回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笑阎王的那道剑气直逼入她的胸口,他担心自己运气为她疗伤仍然无法替她解决疼痛。
再者,经过那次的激烈争执后,他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才好。
“你不是要赶我走吗?”她想起他的无情。
“那是浑话,别当真。”牵起她的手,他应该对她更温柔的,而不是恼怒她。他早就后悔了,否则也不会一直跟着她。
“是吗?”她淡道,不想让心剜出更大的伤口。
“妤凤,没有一个男人听到你说出那样的话后,还能心平气和的,你伤到我男人的自尊心了。”
“你说我伤了你?谁教你身为男人呢?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脸色阴鸷地着着前面,目光凝聚在某一个点上,脸上充满恨意。
“妤凤,告诉,是谁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我要知道。”他将她的柔荑放在自己颊边。看到她用这样激烈的情绪恨着男人,除了替她不舍,也替自己身为男人感到难堪。
妤凤斜睨着他,挑起秀眉,“你想知道?”
“嗯!我想知道有关你的一切。”
凝视着他的眼神,他语气中的诚挚打动了她,半晌后,她缓缓地道出一切——
原来,二十前前,妤凤也是有家的。妤凤本姓慕,家中经营棺材生意,有人说他们之所以家道中落,也许是因为贩卖这不吉祥之物所招来的后果。
慕家材店所用的棺材一向都是以上好的红桧木制成的,而慕老板做生意讲求的是缘分和童叟无欺,非但做的棺材好,甚至遇到贫苦之辈没钱买口好棺时,慕老板还会主动将棺材送到丧家门口帮着入敛。
这些年下来,有时只要开店门就是开棺,这样的经营方式惹来同业的嫉妒,尤其是位于慕家棺材店对面的“开门大吉”棺材店更是耍些不人流的小花招恶意攻击。
“喂!听说慕家的棺材新一批的红绘木会生虫子,你们千万别用啊!”开门大吉棺材店的老板派出伙计四处散播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