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王爷!”小绿好无辜的屈膝应道。
“阿玛!”凝嫣心急的跺脚。
“王爷,嫣儿只是贪玩,不会不知轻重。”福晋不忍的帮忙说话。
“谁都不许帮她说话。”
“阿玛,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凝嫣又急又恼的指控,教她静静待在佟王府哪儿也不可以去,这跟要了她的命有什么两样。
佟王爷语重心长的叹了声气,“嫣儿,为了保住你这颗项上人头,阿玛也只有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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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咳声叹气也就过了,可是一连叹了三天气,就是有再大的耐性也会磨光,何况是好动贪玩的凝嫣,再说嫁入淳亲王府的日子近了,她如果再按兵不动,只怕非嫁给那只大淫虫不可。
趁着小绿上灶房帮她弄吃的,凝嫣即刻换掉那身碍手碍脚的旗装,拿了画卷,忙不迭的准备开溜,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还来不及走出烟雨阁,就让守在烟雨阁入口拱门前的小绿给挡了下来。
“你……小绿,我不叫你去帮我拿点吃的吗?”她心虚的抢先兴师问罪。
“格格,我已经让秦嬷嬷去拿了。”早料到格格不可能太安分,小绿根本不敢离开烟雨阁一步,只好请人代劳。
这丫头愈来愈精灵了,竟然没中了她的调虎离山计,努努嘴,凝嫣装模作样的交代,“拿来了搁在书案上,我待会儿想画画。”说着,她堂而皇之的想绕过小绿,往外头走去。
似乎早算准了她家格格会来这一招,小绿赶忙着堵住凝嫣的去路,“格格,你忘了吗?王爷交代过你不可以出去。”
“谁说我要出去?”赏了小绿一记白眼,她说得理直气壮,“我不能上我阿哥那儿走走吗?”
“格格要上贝勒爷那里,干么还女扮男装?”小绿怯怯的看着凝嫣那身公子哥儿的扮相,格格每次做坏事,总会把自己扮成男儿身。
“我……本格格就爱女扮男装,不行吗,你管得也太多了吧!”没良心的小东西,亏自己平日把她当成自个儿的姊妹看待,她竟然胳臂往外弯!
“格格,你知道小绿胆子小,就是跟老天爷借胆,也不敢管格格。”
满意的直点着头,凝嫣端起架子道:“那你还杵在这儿干么?还不赶紧让本格格过去。”
“可是王爷交代过……”小绿坚决的摇了摇头。
“你真是冥顽不灵!”凝嫣恼怒的瞪着她,“你以为我走得出这烟雨阁,就可以出得了佟王府吗?”虽然她没把佟王府的侍卫放在眼里,但这丫头也太瞧不起他们了吧!
“小绿不知道,小绿只是听从王爷的指示,还是请格格留在烟雨阁。”格格鬼灵精得很,谁知道这会儿溜出烟雨阁,下会儿上哪儿去了,她笨嘛,还是盯紧一点比较妥当。
“阿玛又没有说我只能待在烟雨阁!”凝嫣愤愤的指控道。
顿了顿,小绿只能哀求的说:“格格,你就不要为难小绿了,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小绿可惨了。”
又气又恼,凝嫣一下子噘嘴,一下子皱眉,“你真没用!”
她只是个丫环,她还能怎么样?小绿可怜兮兮的瞅着她。
莫可奈何,凝嫣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好吧,不让我出去也行,可你得帮我办好一件事。”
“格格要小绿办什么事?”
“帮我把这幅画送给鎞隶贝勒。”凝嫣将手中的画卷交给小绿。
小绿一脸糊涂的看着凝嫣,她家格格不是很讨厌鎞隶贝勒吗?
“办不到?”
连忙摇了摇头,小绿生怕凝嫣后悔似的急着道:“小绿会请人把画送到贝勒爷的手上。”
“不对、不对,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交到那只大淫虫的手上,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是本格格送的,清楚了没?”
这下子小绿更迷惑了,“格格,小绿不懂。”
“哎呀!你不用懂,你只要照着我的话去做。”
迟疑了一下,小绿还是屈了屈膝,“喳!”算了,反正格格做事一向教人搞不懂,管她想干么,只要格格不偷跑出去,她就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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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亲王府
清风徐徐,鸟啭莺鸣,松林苑的园子里飘荡着袅袅的龙井茶香,亭台里的石桌上盛着多样糕点,核仁酥、松子花糕、枣泥馅饼、杏梅酥……这般的写意原该悠哉快活,却见鎞隶贝勒阴沉着脸,目光冷然的睇视着手中的画像。
“小四,这画是谁送来的?”鎞隶懒懒的问着他的贴身小厮。他可不以为画中这位有张麻花脸和一双死鱼眼的女子就是——他请求皇上许给他的凝嫣格格。
“贝勒爷,小四一早进您的书斋,就瞧见它搁在锦盒里,小四也不清楚这画是谁送来的。”
斜睨了他一眼,鎞隶淡漠的语气有一股不威而严的气势,“小四,我的书斋任谁都进得了吗?”
小四诚惶诚恐的折腰道:“贝勒爷,小四这就请总管去查……”
“免了。”合上画,鎞隶意兴阑珊的饮着茶,这画到底出自何人之手?瓒麒吗?凝嫣格格原是瓒麒的意中人,他却抢先一步请求皇上指婚,瓒麒理应反击才是,只是这么愚蠢的作法绝非瓒麒所为,那会是谁呢?
就在这时,怡亲王府的瑾临贝勒优雅含笑的声音已经来到耳边,“我们鎞隶贝勒什么时候转了性,竟然有这般雅兴品茶赏花?”
“瑾临贝勒吉祥!”小四连忙请安。
瑾临潇洒的一挥手,踱到鎞隶对面的石椅子坐下,也不拐弯抹角的就问:“听说你请求皇上将佟王府的凝嫣格格许给你,当真有这回事?”
“消息传得倒挺快的嘛!”
“若非瓒麒刚刚上恪亲王府找我指控你的罪行,我这会儿还被蒙在鼓里。”
眉一挑,鎞隶冷讽道:“我以为他该上御前告我一状,指控我夺妻。”
瑾临好脾气的一笑,和颜劝道:“君子有成人之美,你却抢了瓒麒的心上人,于情于理,你有失风度。”
“你今天是来说情的吗?”若说君子有成人之美,当初他看上“醉红楼”的花魁杜小蝉,瓒麒就不该抢先替她赎身,坏了他的好事。
“是我露了口风告诉你瓒麒中意佟王府的凝嫣格格,若不是怡亲王临时受诏巡视西北边防,早请皇上将凝嫣格格指给瓒麒,你也不会有机可趁,难道我不该帮瓒麒讨个公道吗?”
“应该,只是于事无补,说了何益?”
“有必要这么绝情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瓒麒看上的女人,我就不能喜欢吗?”鎞隶笑话道。
“当真如此,也该来个君子之争。”
鎞隶嗤之以鼻的一笑。
叹了声气,瑾临不解的道:“真不明白,你和瓒麒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
“你该去问他,为何处处与我作对?”
“瓒麒生性好管闲事,他不是有意跟你唱反调。”鎞隶风流贪色,瓒麒不近女色;鎞隶霸气骄傲,瓒麒温和谦冲;鎞隶冷漠严厉,瓒麒笑容可掬,两个南辕北辙的人难免意见相左,偏偏这两个人都固执得很,总是不肯退让,意见怎会有一致的时候?
“圣旨已下,凝嫣格格我是娶定了。”言下之意,这会儿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你可别意气用事!”瑾临担忧的轻蹙眉头。
冷然一笑,鎞隶语带幸灾乐祸的说:“瓒麒看上的佳人想必才貌兼具,你应该恭喜我才是。”
“你是当真的?”他很难相信鎞隶这么聪明的人会拿自己的姻缘当儿戏。
“你就当我看上凝嫣格格,真心想娶她为妻,你心里会舒坦一些。”鎞隶好心的建议。
“你不怕她有张麻花脸,有对斗鸡眼吗?”瑾临也好意的提醒。
微眯着眼,鎞隶眼露寒光的勾着他,“你以为瓒麒的眼光只有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