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说:“怎么,你就那么讨厌我,还得加上五马分尸这么毒的誓呀?”
“我喜欢你啊,刚刚你说我说谎就遭五雷轰顶,也不是因为讨厌我吧?发誓嘛,当然愈毒愈好,只要你守信诺就什么事也没啦!”
她爽朗直言,一点也没发现自己脱口而出的一句“喜欢你”让古淮天快醉入蜜湖底了,痴傻地就伸出手和她勾指定约。
“阿钰,我们听说你受伤--”
在青楼里找不到人而一路找回天威堂的方亢恒和众师弟,一进府听说了蓝钰受伤之事全急急赶来,但一脚踩进她房里一看见古淮天,不用人喊口令便齐齐转身朝后跑。
“全给我进来!”
古淮天一喝,才跑没两步的他们就全乖乖摸著鼻子走进房,“少堂主,那么晚了还不睡啊?”
方亢恒被师弟推到最前头“受刑”,自知大难临头的他立刻堆出谄媚笑脸讨好,额角却微微渗著冷汗。
“很好。”
古淮天走到师弟面前,抿成一字的唇线旁挂著森冷笑容,光看就让人不寒而栗。
“少堂主,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他一掌轻轻搭在方亢恒肩上,只这样便让他闭了嘴;蓝钰在一旁看众师兄戒慎恐惧的模样,一点都不懂他们干嘛对古淮天敬畏成这样?他这个人明明很好相处又很好讲话的嘛!
“你这个做师兄的,竟然带著师弟上青楼喝花酒?很有闲情雅兴嘛!”
方亢恒很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呵呵……就……喝点小酒而已嘛……”
“喝够了?”
“喝够了。”师弟们全异口同声。
“很好,那你们现在酒足饭饱,体力一定特别好喽?”
众人面面相觑,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古淮天的问题才算“过关”。
“少堂主,你直接说要怎么罚我们好了。”方亢恒双肩一垂,认份说:“习武之人不该涉足风月之地,那易让人沉沦酒色、怠惰心性,师父再三教诲我们却明知故犯,还带著小师弟同行,做了坏榜样,又害他受了伤,我们都知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了。”
古淮天将搭在他肩上的手移开,敛笑肃颜,眸光淡扫过师弟们。
“看在你们知错的份上,这次我就从轻量刑,按老规矩,待会每个人全去绕操练场跑上五十圈,我会亲自监督,既然大家感情那么好,只要有一个人跑不完,今大家就全别睡了,一起练拳到鸡啼为止。”
蓝钰在一旁边听边诧异眨眼,若是要她受这种罚,她肯定一命
呜呼哀哉,而这竟是师兄们受罚的“老规矩”?太可怕了!
眼前这严厉刚正的古淮天,真的跟一路背她回来还亲自帮她推拿伤腿的温柔男子是同一人吗?
她干咽了一口气,总算明白师兄们为什么对他如此敬畏了。
“撵”走了一群垂头丧气的师弟们,古淮天一转身就瞧见蓝钰用古怪的眼神盯著他。
“怎么了?”他问。
“我在等你说怎么处罚我呀!”她猜想自己肯定也是“在劫难逃”。
“喔,我差点忘了,那就罚你早点睡,我先走了,明早见。”
古淮天微笑伸手轻揉了揉她发顶,宠溺说完便替她熄了灯再关门离开。
“要我早点睡……这算哪门子的处罚?”
蓝钰搔搔头,一头雾水。
第四章
一晃眼,蓝钰已经在天威堂待了个把月了。
虽然师父的确是传授了她几招还满受用的拳脚功夫,可她最想学的剑招还是一招也没学到。
“少堂主,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教我学剑?不会等到我头发全白了吧?”
天朗气清,古淮天在池畔草地上坐阅兵书,蓝钰却像只麻雀在他耳边叨念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有停嘴的打算。
“你才拜师一个月面已,急什么?”缄默许久后,他终于抬头回她话。
她不以为然地皱皱鼻:“一个月还叫‘而已’呀?我原本以为来学个三个月就能学成返乡的!”
他晒然一笑:“三个月?别开玩笑了,你知道亢恒在我爷爷身边学了几年功夫才有现在为师授徒的本事吗?”
她沉吟片刻。“一年?”
他摇摇头。“爷爷在还征凯旋返京的途中收留了孤苦无依的他,当时他才九岁,十年后,方亢恒才得我爷爷七分真传,而你竟想花三个月就把爷爷和我的武功全学成?就算你的确比亢垣聪明、灵巧,想一蹴即成也是不可能的。”
“十……”
她快昏了?
“别开玩笑了!”她激动地扳住他双肩。“你是吓唬我的吧?十年?你干脆说我得留在你们古家一辈子算了!”
“好啊。”
他求之不得,一口应允。
“你待在我身边一辈子,一定能将我们爷孙俩的功夫悉数尽学
的。”
“呵。”她干笑一声,放在他肩上的双手恨不能掐住他脖子。“很好笑喔?你当我是卖进你家的长工呀?别开玩笑了!”
她站起身,气得原地跺步,翠绿青草无辜冤死了一堆。
“别气了!”
他笑看她孩子气的呕气法,起身安慰她。
“放心,我的确是跟你说笑罢了,这半年内你跟我爷爷学武的基础若打好,半年后我就教你剑法,至于多久可学成,那就全看你自己的天资与努力了。”
她听了一点也不觉开心。“那还是要待在这一年以上嘛!”
“高乘功夫倘若如此易学,那天下人就全是武功高手了,想要功夫比人强却不想多花时间功,你也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蓝钰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理,但还是别扭地跟他赌气。
“我的脑袋就是这么简单,不行吗?”
“别闹别扭了。”他宠溺地揉揉她发顶。“我要去吃烙煎饼,一起来吧。”
看他说完就走,蓝钰本来想不理他的,但在她眼前却隐隐浮现那煎饼鏊子上正用竹扒拨动的薄饼,那浓浓的豆香她好像也闻到了。
“喂,你请客喔!”
结果,她还是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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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淮天和蓝钰一同上街,一个俊俏挺拔、-个风流倜傥,走在街上更加引人注目。
只有古淮天知道,伴在他身旁的这位玉面男儿竟是个女娇娃。
“店家,再来一碗豆腐脑!”
明明面前已经摆了双叠空碗,蓝钰还是手一挥,又点了一碗。
古淮天坐在她对面,瞧她毫不做作地大口吃喝,虽然也欣赏她这份不矫揉的真,一点也不以为意,但心头却有些五味杂陈。
一般说来,再豪爽的姑娘在喜欢的男子面前,多少都会“收敛”一些吧?
虽然蓝钰并不知晓他早巳看出她是女儿身,但按常理说,她如果对他有意,待在他身边不可能这么“放肆”才对吧?
“你在看什么?”
蓝钰又吃了半碗豆腐脑才发现他正托腮打量她。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胃口真是好。”他故意半开玩笑说:“看你这么一路吃下来,假使被你喜欢的人瞧见了,恐怕也会被你的食量吓到吧?”
“难得有人请客,我当然要吃个过瘾喽!”她又舀了一口,不以为意地边吃边说:“反正我又没有喜欢的人,就算有,我也不会为了博得人家好感就装模作样,那跟骗人没两样嘛!”
她直言直语,古淮天虽然赞同她坦诚相对的做法,但她不加思索就说她没有喜欢的人,这可已对她用情的他听了有些不是滋味了。
“假设你是个姑娘,在天威堂众多男子里,你会喜欢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