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好,我们又见面了。」姚骆巍笑盈盈的对着起身迎接他的严星亮微微一鞠躬。
顿了一下,她惊讶的瞪大眼睛,「Gentiana?」
「太好了,原来两位早就认识了?!」
「江助理,我可以先跟严秘书聊几句吗?」
「你们聊,我回办公室了。」江维民只是负责接待,接下来的工作归属上司。
两个人独处了,姚骆巍又是一个鞠躬,「很高兴妳还记得我,我真的很抱歉没告诉妳,其实我是阿似的大学同学,我早就从他那儿得知妳的事。」
「他跟你提过我?」她一直知道,风似阳不会刻意隐瞒他们的关系,否则他不会让良叔来家里帮忙,可是,他的嘴巴像蚌壳一样紧,绝不会主动向外人提及她。
清楚她心里头在想什么,姚骆巍笑着道:「妳对他的意义非凡,他难免会忘情向我这个好朋友说几句。」
「他现在失去记忆了。」
「江助理刚刚提了。」
「待会儿你见到他的时候,不妨跟他提一下大学的事,这对他也许有帮助。」
「我会跟他聊一点过去的事,不过对他有没有帮助,我可不敢保证。」
「大学应该有很多值得回忆的事,我想对他多少有一些帮助。」
摇了摇头,姚骆巍一副「妳有所不知」的说:「大学时代,他除了上课,其它的时间都跑来公司打工,如果这会儿他没有失忆,妳问他大学有什么值得怀念回味的事,我可以向妳保证,他一定说没有。」
「你说,他大学就来这儿打工?」
「对啊,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他为什么要这么辛苦?」
微微靠向前,他压低嗓门道:「这跟他母亲有关。」
「他母亲?」记得有一次在他面前,她不经意提到他母亲,当时他的表情立刻变得很僵硬,然后冷冷的吐了一句「她死了。」当时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母亲是他的禁忌,有好几次,她很想问良叔,可是身为情妇,她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太过好奇。
凡事点到为止,姚骆巍可不想变成多话的人,他转而问:「他在等我了是不是?」
「对,你可以直接进去了。」
「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聊。」再度绅士的一鞠躬,他转身走进总经理室。
跌坐了下来,严星亮陷入沉思,难道是他母亲造成他别扭的性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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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风似阳审阅完毕四季二部曲--「夏之声」的摄影作品,姚骆巍才似笑非笑、懒洋洋的问:「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吗?」
微笑的将目光从手中的摄影作品转向坐在对面沙发的人,风似阳原本就没有隐瞒好友的意思,他一直在等他自己发现,「一个月前,我是真的不记得你是谁,不过,你怎么看出来我已经恢复记忆?」
「你的眼神。你干么不让他们知道你已经恢复记忆了?」
「有些事情我想在恢复记忆之前完成。」
「你是为了严星亮?」
点了点头,他已经在盘算了,「过些日子我就会告诉她。」
「如果她知道你对她这么费心,她一定很感动。」
「这是我欠她的。」
「这么说,你是不是准备定下来了?」
顿了一下,风似阳语气有着一丝丝的不确定,「还不急。」
摇着头,姚骆巍存心恐吓似的说:「你再不赶紧把婚事办了,小心孩子等不及的跑出来报到。」
「多谢你提醒我,我会注意。」
叹了声气,姚骆巍为严星亮茫茫前途感到忧心,「我看,你根本不担心她会跑掉嘛!」
「我会小心不让她跑掉。」他婉转的纠正道。
「看样子,你是吃定她了。」
有吗?他倒觉得是她吃定自己了,不过,他们之间的情爱纠葛又岂是外人可以了解?「你不要老是说我,你呢?你父母不急吗?」
说到那对宝贝父母,姚骆巍忍不住又是一阵叹气,「我连他们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你想他们对我的婚姻大事会有兴趣吗?」
他早知道Gentiana有一对相当不负责任的父母亲,不过记忆所及,他似乎不曾听好友嘀咕过一句,「你不会埋怨他们太疏忽你吗?」
「如果只想着埋怨他们宁愿考古探险也懒得管孩子们的死活,我早就得忧郁症了,我可不想虐待自己。」
「你一直都是这么潇洒。」
「我不想为别人过活,即使他们是我的父母。」
风似阳明白他这句话真正的含意,其实他是借机劝他别活在「那个女人」的记隐当中,经历过失忆的事,他也深深体会这个道理,因为他的自我封闭,他没有机会享受生命中的美好,同时也伤害他深爱的女人,只是长期以来积压在内心的怨恨并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潇潇洒洒是过日子,痛痛苦苦也是过日子,那我宁愿潇潇洒洒,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计较那么多干么?」
眼神一黯,风似阳有些无奈的说:「潇潇洒洒并不容易。」
「如果不懂得卸下,当然不容易。」
卸下?说起来何其轻松的两个字,却让他有一种很沉重的感觉,的确,若是无法真正卸下,记忆深处的包袱就永远移不开,可是,他办得到吗?
「事情往往存乎一念之间,并非做不到,而是不想做到。」
他何尝不明白凡事存乎一念之问,一个转弯,或许柳暗花明又一村,可是人就是那么别扭,就是不想转个弯。
「我在台北还会待上几天,有什么事再打电话给我。」
「抱歉,我已经答应今天陪亮亮去看寝具,晚上没办法请你吃饭。」
「我知道,」姚骆巍状似哀怨的摇着头,「这年头哪个人不是重色轻友。」
「你不要取笑我,以后你就知道了。」
「以后再说吧!」
「我送你回饭店。」
「不用了,我想上街四处转转,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拍摄的灵感。」姚骆巍随即站起身,眼看好友也跟着起身,他连忙伸手道:「你不用送我下楼,别忘了你现在还是个失去记忆的人。」
「这是待客之道,走吧!」
不过,风似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待客之道会造成小小的麻烦,姚骆巍离开之后,严星亮一直追问他有没有想起什么,当然,他不可能给她满意的答案,看到她失望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应该尽快找个机会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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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车祸之后,这是风似阳第一次回到风家。
「大哥,你真的全部都想起来了?」风宇阳激动的又叫又跳,每次想起大哥竟然把他忘得一乾二净,他就难过得睡不着觉,他们兄弟曾经有过一段「相依为命」的日子,每天晚上,大哥都会唱摇篮曲哄他睡觉,他们的感情最好了,大哥怎么可以连他都不记得呢?
「对不起,这些日子我让大家操心了。」风似阳无意解释自己早就恢复记忆的事,这种啰唆的事很难说明白,一直以来,他也不曾主动把他和亮亮之间的事告诉家人,他们所知道关于亮亮的事都是从良叔那儿听来的。
「没关系,知道回来就好。」风老爷总算是松了口气,虽然这段日子阿似在公司的表现没什么两样,可是总教人觉得一颗心吊在半空中,就是不安,万一要是走漏一点风声,这对公司股价的冲击可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