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是……”
“你爷爷比你有头脑,他不会陪你玩游戏的,忠叔,快送她离开‘千里月’。”他手指一比向门外,一票人便蜂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
忠步只好开口。“把蒋小姐送走。”
“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的。”安莉的话从牙关进出,但随后她也被一票大汉架出去,口中仍自叨念不已。
“忠叔。”他唤住正要离开的忠叔。
忠叔走到他床边。 “少爷,有何吩咐?”忠叔关心地看着他的伤势,而他已消瘦的脸更显示他这些天来所受的煎熬。虽然忠 叔也觉得老爷将少爷软禁实在太过分了些,但是他只是个司机,又能说什么?
“请你把盈盈带来。”他渴切地希望忠叔答应。“我很想见她,她这几天一定很担心,我好久没和她联络了。”
忠叔面有难色,迟迟不敢答应。
“拜托你,你会花钱买花把盈盈骗来找我,你一定不会忍心看见我们被拆散。”他动之以情。
忠叔看他日渐失去光彩的眼睛,他叹口气后,把头点了点。
× × ×
人一尝过“幸福”的滋味,就容易变得患得患失,害怕失去;害怕拥有;害怕拥有之后又失去的那种失落、失落、失落、失落……
总总失落涌上心头,叫人眉儿不皱,心头不愀也难。
无依孤单的寂寥感,让盈盈连中午都没心情中饭了。非凡销声匿迹的打击让她变得无精打彩,甚至爱上了一个人守在冷清清的办公室里那种凄凄寂寥的气氛。
唉!她呆呆傻傻地趴在办公桌上独自叹气,已不知叹了多少声。
随着叹息声一声的扬在空气中,也让她回忆起更多的前尘往事……
印象最深的当是安莉的战贴:我会抢到非凡了,他很快就会玩厌你了,他这种公子哥儿不会认真对待感情的,尤其是你这种没有利用价值的小家碧玉。”
她也曾想过,倘若安莉说的话全都成真,她该怎么办?如何收回放得又深又重的情感?答案是: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她真的好惶恐。
万一他真的舍下她,该如何是好?
他怎能把感情收放自如,说放应当放,太可怕了,太无情了。
她真是个大笨蛋!趴在办公公桌上独自惆怅的盈盈不禁自怨自艾,又自怜起来。
沉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
想着、忆着、念着,一颗泪滴悄然滑下脸庞。
她猛抬头。 “忠叔!是你,什么时候你也改口叫我曲小姐了?”看见忠叔她一点也不意外,以前忠叔便时常来接她去与非凡约会。
”丫头”。忠叔顺从地改口, “你在哭吗?”
“哭,当然没有,工作太忙,有点酸痛。”她倔强地不肯承认。
“丫头,你想不想见少爷。”他也不去点破她的伪装。
“想,当然想。”这一开口,马上就泄漏了她心中的思念之情。
“好,那你就跟我走。”
“去哪里?”她问着神神秘秘的忠叔。
“路上我再说给你听。”
不再考虑,盈盈匆匆留下张纸条放在桌上,然后就随忠叔离开。
去,她当然去,为了寻找他,天涯海角,她都去。
× × ×
在路上,忠叔将非凡堕楼受伤的事作说了出来,盈盈听得一颗心全揪在一起。
在忠叔的掩护下,盈盈成功地闪躲过‘千重月’的工作人员。幸好她个子娇小,再戴上忠叔要她戴鸭知帽,帽压低,但无人可识她的真面目。
路上,她从忠叔口里知道非凡为什么几天都没有音讯,她同情非凡被软禁的遭遇,因此她抱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见到他。
“丫头,这里。”忠叔小声地带领她绕过工作人员视线,把她带红‘红屋”后面。
“卓老爷子真狠,为了软禁非凡,竟然宣布‘千重月’歇业两个星期。”她吐吐舌头,用腃盖想都可以知道‘千重月’损失的金额多大。
在老爷收中,少爷比‘于重月’重要。”他带她到达后面的草地,解释着。 “我没有办法调离所有监视少爷的人,所以你必须自己去见他。”
“他在五楼也!我怎么上去啊。”她一脸狐疑地四处张望。“忠叔,我会不会被人发现啊。”
“应该不会,这里是‘红屋’的后面,全部的人都奉命守在‘红屋’前及‘红屋’内,这里没人会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的动作还是要快。”忠叔也紧张地频频往四周瞧。
“可是我究竟要怎么上去啊?”她抬头一望,只有一条粗粗的绳索在她眼前晃——天啊!不会啊。
忠叔果然握住绳索,差点没让她的舌头吓得跳出唇外。
“真的要爬绳索?”她的腿快软了,上次从五楼摔伤,这次如果命薄,岂不是小命一条化骨成灰记存‘千重月’?
“这条绳是少爷设计的,利用攀岩的原理制成的。你看墙壁上是不是有一根根钉上的木椿?”你可以把脚踩上去的。”说着他又从旁边批出一条腰带,先扣上她的腰,再结实地系在绳索上。 “少爷本来就想将攀岩运动引进‘千重月’,这只是他先拿来当实验的,这腰带很结实,你不用担心。
她无法想像自己吊在半空中会是什么模样,会不会像个吊死鬼一样晃来晃去?她拼命将唾液往肚里咽。“有没有人摔下来过?”
“到目前为止,没有。”到目前为止,也只有非凡一人试过嘛,忠叔没讲出来。 “如果不行,我还是带你硬闯‘红屋’好了。”
好不能冒着中途拦下来的危险,她摇摇头,坚决地说: “不,我爬。”她想她的长相应该很得佛祖的缘,应该不会有这么悲凉的下场。
当她以壮士赴沙场的决心踏上第一场木椿时,忠叔又提醒她。 “老爷、夫人去香港开会,大概傍晚的时候就会回来,你要把握时间。”
向她眨眨眼睛,给他一个必胜的笑脸,盈盈踏上她全情郎的辛苦之路。
第一步,她踩得踏实且小心。她此刻才想到,忠叔没有给她手套。绳索不留情地摩擦着她手掌的细皮嫩肉,她全身的力量都挂在这根绳索上,手真的好疼。但是她告诉自己,这点小疼,一定要忍,不忍无法成大事。
忠叔没有马上离开,他站在下头替她把风;途中她停了好风产欠,也滑了好几次,他的冷汗如泉水似泉涌而出。不过好在她都没有摔下来,她在下仰望着她越爬越高的身躯,衷心替她祈祷。
快爬到窗口时,盈盈方才体会到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她低头瞄了一眼底风光,不看不怕,一看差点让她手软脚软,只怕栽了下去。
她咬紧牙关,集中精神,爬完最后几步路。
终于摸到阳台了,她奋力地翻过阳台,解掉腰带。她转身向忠叔打了个手势,随即冲到落地窗前。
当她看见让她不顾性命地爬了五层楼的非凡,眼睛紧闭着躺在床上,她的视线马上就被他上了石膏的双脚吸引了过去。忘了她的手掌被摩掉了一层皮的痛楚,她抡起拳头敲打着锁上的落地窗。
双眼朦胧的非凡,听见落地窗被敲打的声音,他转头一看——盈盈!只见她着急忧虑的眼眸写疼惜怜悯,一双小小拳头正咚咚咚地敲着落地窗的玻璃,小嘴张张合合,依嘴形看,她在喊两个字。
非凡!
抑不住渴切的心,非凡立即拖着伤脚,一步一步,缓缓慢慢地爬下床,以手代脚,爬向落地窗,两要相隔的距离如此近,却似咫尺天涯的遥远。盈盈看着非凡在地上爬行,辛苦得汗流满面,满脸通红,但是他动员不放弃,不畏难地抢着伤脚爬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