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孙拓擦擦嘴,顺了顺气。“你继续说。”
“嗯。我父亲认为一定是那个人搞的鬼,可是找了许久都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只知道他还持续用‘法兰克’这个名字买股票,所以我父亲想要请‘生死判官’出面,跟那个人较量较量。”
范逸红说着,发现孙拓露出自满的神色,于是问道:“你在高兴什么?”
发现自己露出了得意之色,孙拓连忙装出正经的神情,可惜范逸红刚刚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你认识那个人吗?”她满脸狐疑的问。
“你说的那个什么鬼判官,正是不才小生在下我。”见瞒不过去了,他指指自己,一脸尴尬。
没办法,人怕出名猪怕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扬名国际到这种程度。
既然这也算是一项台湾奇迹,那么他这位奇迹的缔造者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众人!膜拜。
范逸红盯着他看了半晌,才道:“别闹了。”
什么话?“你在污辱人耶!”孙拓一脸受辱的表情,“我是跟你说真的,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你大学是学财经的吗?”
“不是。”孙拓叫道:“谁说一定要有财经背景才能投资股票?”
“你好歹也得有些专业知识吧。”
“这种东西对一个天才来讲,是举一反三的事。”他满脸得意,“所以孔老夫子也说,吾道一以贯之。”
“孔老夫子那时候还没有股票。”范逸红不留情的捅上一刀。
孙拓顿时语塞。
这个女人是听不懂他的话是不是?“那是比喻!我当然知道孔老夫子那个时候没有股票。”
“好吧。”她很勉强的说。“不过我还是很怀疑。”她实在很难将“生死判官”或是“来自地狱的上帝”这种称号和眼前这家伙连在一起,太不搭了。
看到她显然是不相信的眼神,孙拓气得快要跳脚。
拜托!他冒着可能被黑白两道追杀的危险,告诉她关于他的真实身份,她却将他的话视为鬼扯?
“要不然你认为像我这样的旅行者,怎么去凑一百万美金来救你?”他提出证据。
“对啊!”范逸红连连点头,“我也一直纳闷,为什么像你这样的流浪汉有这么多钱?”
“什么流浪汉?”孙拓顿感受辱。
“说好听点叫做旅行者,难听点叫流浪汉啊。”在她心中,这两者没有什么差别。
孙拓差点又因为她的话呛到。
迟早有一天,他会被这个女人给气死。
生气了?范逸红有点惊讶的看着他别开脸。
从来只有他欺负她的份,可从来没有一次她可以在和他的舌战中占上风,这真是太难得了,该开香槟庆祝才是。
过了半晌,孙拓开口问道:“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凑到那一百万美金?”
“你不先把头转回来吗?”。
“不要!”他要先听听那个女人说些什么,再决定他是不是要选择吐血而亡。
“这……”范逸红想了想,她确定如果在此时讲出真心话,孙拓可能会当场抓狂,所以她道:“我太笨了,所以不知道耶。”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是必要的。
果然,孙拓转过头来,表情似乎略微平复一点,至少没像刚刚那么难看。
“我告诉你。”他郑重的说:“你要相信,我,孙拓,是一个聪明到几乎可以称为天才的人。”
闻言,范速红只是苦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吞了一口口水,继续他的长篇大论,“所以对于股票这种东西,我只要眼睛一看—脑袋一动,就知道游戏规则是什么了。我买的股票到现在没有一张不赚钱,也没有一张是赚小钱的。
“本少爷虽然没有不动产,不过银行里的存款倒是多得吓死人。”哼了一声,他继续说道:“要不然你以为我四年来的旅费都是沿街跟人乞讨的吗?”
“你不是说你边打工送旅行?”范逸红提出他先前说过的话。
“那是骗你的。”
“骗我的?”她的音调微微上扬。
“因为那时候跟你不熟啊。”在她审问的眼神下,孙拓有点尴尬的说:“总不能一下子就把自己的事情毫无保留的说出来吧,我可不像某人一点警戒心都没有。”
某人?
范逸红会意,瞪着他道:“你倒很会拐弯骂人。”
孙拓干笑几声,不敢接腔。
“既然你不是学财经的,那么你到底是学什么的?”
他顿了一下,才道:“电机工程方面。”
电机工程?“那你以前应该是所谓的高科技工程师吧?”孙拓喝口茶,不说话。
既然不答腔,范逸红就当他默认了。“走哪一个领域?”她又继续追问。
他皱起眉头,她的询问方式好像要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套出来似的,“你不懂那些吧。”
“懂不懂是我的事情,你只管说就是了。”她还有更重要的目的呢!
“主要是有关半导体的设计制作。”孙拓接着问道:“你问这个干吗?”
第一阶段合格了。“那你是念哪一所学校?”
“不就跟你说了,是N字开头的大学吗?”
“N字英文开头的大学有很多耶!就我所知,就有NTU、NTHU、NTNU、NCTU、NCCU……你看,我随便一数,就已经五根手指头了。”随便一所国立大学的英文开头不都是N吗?
“那就随便猜一个吧,反正那也不是很重要的事。”
“可是那对我很重要啊!”范逸红叫道。
“告诉我,你问这些干吗?”
孙拓这句话让范逸红一愣。
她总不能告诉他,实际上她想要他到范氏企业工作吧?
虽然孙拓在股市赚了不少钱,可是那毕竟不是长久稳定的收入,如果他愿意,她希望他能进入范氏企业,担任科技研发方面的职位。
不过这只是她私心的想法,应该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范逸红装出可怜兮兮的声音说道:“要是以后我未来的老公问我第一次上床的对象,我总不能跟他说,那男人名叫孙拓,听说很有钱,念电机却跑去炒股票,就这么简短几句话带过吧。”
“‘听说’很有钱?这句话很刺耳耶。”
她又没看到他财产的具体数字是多少,一切只是他空口说白话而已,当然是“听说”。不过她聪明的知道这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所以她选择闭上嘴巴。
“而且你未来的老公才不会问你这些。”见范逸红不说话,孙拓才讪讪的接下去,“因为我要娶你,你未来的老公就是我。”
耶?范逸红闻言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次。”她瞪着他道。
“我说,你未来的老公就是我。”看到她惊讶的表情,他的好心情就来了。“经过昨天晚上一番审慎思考,我决定娶面前这位小姐为妻。”
虽然他平日看起来吊儿啷当,不过对于这件事情,他非常慎重,昨天晚上一夜未眠,就是想着这件事。
因为聪明,他从小就比别人早熟。虽然他一路顺利念到名校名系所,也进入了众人所向往的高科技产业,可是他发现这不是他所要的人生,所以为了追求自我,他毅然决然放弃优渥的生活,到国外四处旅行。
股市、汇市、房地产等投资,只不过是他在旅行闲暇时所从事的副业,使他毋需烦恼三餐。将名声弄得这么响亮,从来不是他的本意,他乐当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也避免了有心人士对他的追踪。
可是,即使在外游历了这么久,他飘泊的心从来没有找到一个定位。他的心境就像以前仍是工程师时一样,一直找不到生命最终的目的,只能不断追寻眼前茫然一片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