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睡了一天。你的恢复力很好,医生说你可能会昏迷个两、三天,但你只休息一个晚上便醒了。”说着他又用戏谑的语气道:“大概是平常营养太好,身体强健,打也打不死。”
范逸红眯起眼睛。她怎么觉得这话有点讽刺意味啊!
孙拓见了她的表情,笑得更加灿烂,“会生气,代表你的脑子没问题,否则你刚刚突然变得温驯,我还以为你的脑子被敲坏了。”
“我的脑子才没有问题呢!”
孙拓淡淡一笑,不语。
他这样难得正经的态度让范逸红觉得怪不自在的。
“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少?”
他笑笑,“你现在是病人,该静心修养,我担心我一多说,你不仅脑子有外伤,也要得内伤了。”
“你还是少开尊口得好。”她翻翻白眼。
“我早说了,你不信。”孙拓双手一摊,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不愿意再跟他作口舌之争,范逸红转而问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休克应该落网了吧?”
孙拓不语,只是微笑看着她。
“不想回答?”她不禁提高分贝,“说说我昏过去以后发生的事,总不会让我得内伤吧!”
他笑了笑,“可是你刚刚叫我少开尊口啊。”
天啊……
“你不会看场合说话吗?”她高声叫道,要不是她还吊着点滴,她真的很想一拳打上孙拓那张笑得得意的脸,“早知道我就不要醒来,醒来了还不是准备被你气昏!”
“哎哟,别生气、别生气!”孙拓连忙安抚,看到她这么有元气,加上似乎已经忘记晕倒前他整她的事,他心中的一颗大石终于放下,“你的脑子受伤,不要太激动。”
“我只是受外伤!”什么脑子受伤,是说她被打得变成神经病了吗?
“我知道,我就是说你受了外伤,别太激动。”他连忙解释道,担心她太生气,只怕真会吐血。
“你还没告诉我,后来发生什么事呢!”她问着,慢慢的回想起被绑架的经过。
“你打得纳克差点去了半条命,现在正住在医院里。”
“我打得他去了半条命?”范逸红沉吟了一下,接着像想到什么事,猛然抬起头来瞪着孙拓。
一看到这个表情,他不禁暗自叫苦。
“你这个骗子!”她高声叫道,完全想起昏过去之前所发生的一切。要不是手上还吊着点滴,她一定一巴掌打过去。
孙拓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希望她不要再次晕倒。
这时候,警官走进病房,一看气氛不对,他连忙拉开门准备走出去。
一见救兵到了,孙拓哪容得他脚底抹油,“警官,快请进来。”怕警官假装听不懂英语,他特地用匈牙利语说。
警官僵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最终只得苦着一张脸走到范逸红面前,苦笑着道:“范小姐精神很好。”
精神很好?听到这句话,她几乎要尖叫。
有个叫孙拓的男人待在身边,她的精神怎么会不好!
“幸好范小姐安然无恙,等你出院,帮我们做个笔录,就可以离开了。”警官仍笑着说。
“我现在就可以出院了。”她面无表情地道。“我已经没事了。”
“你说什么?”孙拓瞪着她,不高兴她这么说。
“我已经没事了。”范逸红又说了一次。
“有没有事,要医生说了才算。”他一脸不苟同,“你不能擅自离开医院。”
“我要不要走,那是我的事。”范逸红别过脸不看他,脸色僵硬的说道:“轮不到你来操心。”
“对不起,你的闲事我管定了。”孙拓十分坚持,“总而言之,在医生没同意之前,你休想出院。”
不理会她抗议的眼神,孙拓对警官道:“警官,我送你出去。”
警官有点尴尬的看着两人之间唇枪舌剑,突然插嘴道:“昨天包围小屋时,围观的民众中有对中年夫妇……”
范逸红和孙拓同时看向他,不明白这时候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警官继续道:“他们说,你们是一对来这里度蜜月的新婚夫妻。”
孙拓和范逸红面面相衬,同时想到那对中年夫妇是谁。
叹口气,警官又道:“这次范小姐能有惊无险,真是不幸中的大幸。我听说中国人有一句话,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夫妻之间平常吵吵嘴是难以避免的,不过若是互相当仇人看待,那就可惜了两个人的缘分。”他以过来人的身份苦口婆心的劝着。
听了警官的话,范逸红不由得流下眼泪。
孙拓表情严肃,送警官出门时,用匈牙利语道:“谢谢你的金玉良言。”
“遇到这么可怕的事,受害人的情绪通常都不太稳定。”警官也以匈牙利语回道:“既然是她的丈夫,你就要多担待点。圣经上也说了,夫妻之间本来就是要互相照顾的。”
第八章
将警官送走后,孙拓关上房门,转身看着范逸红。
她坐在病床上,双目含泪,不发一语。
孙拓慢慢地走回病床旁,在椅子上坐下。范逸红一看到他走近,就将脸别了开去,不理会他。
他叹了口气,看着她抽动的双肩,心疼地说:“我不该骗你的。”
她转过头来,以愤怒的语调道:“你本来就不该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吗?如果你死了……如果你死了……”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了,只好又别开头。
他张开双臂,从她身后将她紧紧抱住。
她挣扎着,可是他抱得很紧,最后她也只好由着他。
孙拓见她不再挣扎,才慢慢地道:“我这个人天生就是不太正经,喜欢开玩笑。当时我以为已经没事,所以爱闹爱玩的天性就显露出来了。”他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我很少去体会旁人的感受,才会忘记在那样的情况下,你有多么担心。我只是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真的没有伤害你的意思,请你相信我。”
他的语气十分诚恳,范逸红听了,眼泪更是无法克制。
“原谅我,嗯?”孙拓轻拍着她的背,轻声问道。
范逸红的回答是拉开他的双手,转过身来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她怎能生气?这个男人屡次帮她,更不要命地为她挨子弹,她又怎么能够生他的气。
孙拓轻抚着她的秀发,触碰到她头上的纱布,心里微感心疼,情不自禁的轻吻她的头发。
她愣了一下,身体有点僵硬。她抬起头来,刚好迎上他的目光。
她发现孙拓的眼神变得迷蒙而深邃。
“你……”
“嘘,别说话。”他柔声对她说道。
他轻柔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种催眠的力量,让范逸红一时之间无法思考,只能顺从的闭上嘴看着他。
似乎怕吓着她,孙拓的动作轻柔,双手捧着她的脸,唇似春天的和风吹拂,落在她的脸颊上。
范逸红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无力,只能接受这一切。
然后,孙拓吻上了那张他思慕已久的樱唇。
他原来只是想轻吻她的脸颊,可是当两人肌肤相贴,他就欲罢不能,希望更进一步,而当他吻上她的那一刹那,深埋在心底的热情更是一触即发,他恣意且急迫的探求她的甘美,先前心底的顾虑一扫而空,沉醉在诱人的深吻中。
范逸红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即使她在工作上是个女强人,但对男女之间的情事她根本没什么经验,面对孙拓饥渴的进攻,她只能举白旗投降,闭上眼感受孙拓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