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大事,本来就该奉父母之命,哪有你说话的份!你最好给我乖一点,别再闹出笑话,不然,我会让你连房门都出不了。”
语罢,蔺老爷朝门外大喊:“你们进来,送小姐回房!”
二名仆从进门,俯身应道:“是!”
“我绝对不会如你的愿。”蔺雨洁低声说道,看也不看她爹一眼,挺直身子走了出去,仆从尾随在后。
就在她跨出书房时,一声怒喝从身后传来。
“我用绑的,也会把你绑上花轿!”
蔺雨洁根本充耳不闻。
回房间的路,像是要走一辈子似的,走也走不完。沉重的心连带牵制住双脚,她走得好吃力啊!自从娘过世之后,她关上心扉,不愿意再去感受有关这个家的一切,惟一能让她期待的事,就是守完孝,离家的一天,!
但她万万没想到,那只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垂死的女人,随意轻许的诺言!
她身边还剩什么是真的?
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该哭,却流不出眼泪;她该恨,却麻木到没有感觉——
脑海里闪过片片回忆,全是自她懂事以来,母亲郁郁寡欢、以泪洗面的模样。
一个男人变心、另结新欢,竟让一个女人十几年来萦系于怀,成了她最后抑郁而终的原因?
这是未识情爱的蔺雨洁所无法明白的。
“娘,爹为什么都不来看我们?”六岁那年,她问母亲,不明白爹为什么愈来愈不常出现在她们面前。然,记忆中,母亲只是悄然落泪。
后来,她才知道,那年爹娶了一个女人,还带了二个小男孩进门,就住在东侧的大房里。就从那时候开始,一年当中见不到爹几次面。
而那个女人,是爹在外头众多的女人当中,惟一娶进门做偏房的。因为她不允许再有其他的女人进家门!
娘说,爹会依她,是因为只有她替爹生下儿子!
无后为大!难道这就是女人惟一能为男人做的事?
“小姐,您的房间到了。”身后的仆从看她没进门的打算,提醒她一声。
蔺雨洁回过神来,不做任何回应,径自开门人内。仆从则站在门外守着。她知道这一定是她爹的主意,派人守在门外是怕她逃家。
举目四顾,少了书册,偌大的房间现下显得空荡荡。
她缓缓踱步至桌前坐下。
风,轻吹开窗,将院子半开的栀子花香携了进来。浓浓的春意,却化不开她凝凝如冰的心。
“洁儿,原谅娘、原谅娘……娘对不起你……”已经三年了,她还是不时想起,娘临终前不断向她泣诉的话。
为什么会常忆起这幅情景?也许那是她娘惟一意识到这个女儿的时候吧!
“娘,您说错了,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蔺雨洁对着满室的空荡喃喃自语。“我和娘不一样……”心,是自己的、是自由的,没有人能剥夺走。
若说她还有泪,早在母亲在世时就流光了;若说她还有恨,那也全留给这个家了。
她轻合上眼,心绪百转,没有人知道此刻她在想什么。
风停帘不动,满室的静寂,连针落地上都听得出声音。惟一流动的,是窗外的光,是时间。
室内渐渐转暗,终成一片黑。
当第一道月光从窗牖迤逦进屋时,门,突然打开。
蔺雨洁睁开眼,看向门口。
“出去!”她毫不客气的对同父异母的弟弟蔺维下了逐客令。
蔺维反手带上门。
他怪异的举动让蔺雨洁起了戒心,她这才发觉门外的仆从不见了。
有点不对劲!
她站起身,对蔺维冷言说道:“爹不准你接近我,你忘了吗?”
某一年春宴,小她一岁的蔺维喝多了,一时情不自禁紧抱着她不放,后来被众人拉开,才免掉发生更难堪的情况。从那之后,蔺老爷就不准蔺维踏入她所住的院落一步,连见她一面都不准。但,现在他却大摇大摆地进她的房,门外却无人挡住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蔺维噙着一抹猥琐的笑,黑瞳因眼前的绝色而更形合沉,眼底闪着一股纯粹男性躁动的眸光。蔺雨洁整个人像是浸在月色之中,白皙如玉的脸庞在月光映照下,几近透明。他不禁深吸一口气,却还是稳不住腰际间亟欲萌发的骚动。
“你再不滚出去,我可要叫人来了!”蔺维与她的距离愈来愈近,她边说边往后退。
“你叫吧!守在外头的人都被我弄昏了,而且根本不会有人经过这里,你叫啊,尽量叫,我喜欢听女人的叫声!”
好恶心!!“你想干什么?”她突然顿住,已经顶到床沿,没有退路了。
“想干什么?”他哼笑出声。“想让你成为我的女人。爹居然把你许配给汴京城里人尽皆知的痴呆少爷,你嫁过去摆明就是守活寡,不如让我来教教你成为女人的滋味!”
“恶心!”蔺雨洁眼角余光瞥见床旁的花瓶,二话不说拿起来直接丢向他!
蔺维却不费吹灰之力,一手挥开,花瓶碎了一地。
蔺维猛然扑向她,来不及闪躲之下,蔺雨洁整个人被压往床榻。
“放开我!我们有血缘关系,你疯了吗?”蔺雨洁使尽全身的力气挣扎。
“啪!”整个右手衣袖被撕裂开,露出一截藕臂。
初见掩于衣衫下的肌肤,更教他血脉贲张,混身充满了男性征服的快感。
“谁跟你有血缘关系?你以为我娘是什么贞节烈妇吗?”七岁那年,蔺维无意间得知他娘背地里跟姘夫干了什么勾当——一对奸夫淫妇闷不吭声地让蔺老爷戴了绿帽,让他白白养了别人的儿子!
蔺雨洁根本不愿去思索他话中的意思,她只想挣开他!
“我从小就很喜欢你,可是你从来就没理过我!”他好恨、好气!
十七岁的蔺维,已有一般男子的力气,娇弱的蔺雨洁就像是螳臂挡车,对他的侵犯毫无影响!
挣扎中,他抓住她两手,定在她头顶上。
“不要——”她大叫出声。双手被钳制住了,还有双脚,她不断的踢打、两手极力扭动,奋力挣脱他。
对一个亟欲逞兽欲的男人而言,猎物愈挣扎,他愈想征服、也愈有快感。
“不要碰我!”蔺雨洁声嘶力竭的喊叫、不断的扭踢,说什么也不愿屈服。
“别嘴硬,待会儿你就会求我了——”
蔺维一手抓着她两手腕,一手往下,强行撑开她的膝盖。突然间,他一个不注意,让蔺雨洁找到机会狠狠往他下体踢去
“啊!”蔺维痛得大叫,松开手,弯身抱住自己——
蔺雨洁见机不可失,挣开他,翻身下床准备夺门而出。
岂料,快跑到门口时,长发被人从后一把抓住!蔺维将她一拽,整个人欺上,把她压制在桌上。“你不爱在床上是吧?没关系,在桌上也行!”他咬牙说道。方才那一脚,让他眉心依旧紧拢,却浇不熄他势在必得的欲望。
就在他伸手探向她衣襟,准备扯下来时,蔺雨洁顺势抓住他的手,狠狠一口咬下去!
“啊!”蔺维痛得一掌挥向她,将她从桌上打落。
“啪”一声,蔺雨洁翻下桌,整个人就正好匐倒在方才的花瓶碎片中,细细的碎渣无情地刺入她的手掌、膝盖里。
“贱人!”蔺维怒骂一声,趋前弯身抓起她,突然,他惨叫出声
“啊啊啊——”这次的痛叫声比刚才在床上被“正中下怀”更为惨遽!
他两手抱住腹部,手心感觉到一股湿稠。是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