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总经理,你不能乱闯,戚总经理……”秘书陈如苹尽责地跟在後头直嚷。
“小哥?”柳巧眉讶异地瞪视着一脸狂怒的戚惟杰。
仇刚文风不动,威峻地抬手冷言道:
“你们都出去吧!”
一双莫测高深的翠绿眸子跳跃着冰冷的杀气,直逼视着来势汹汹的戚惟杰。
来了,终於来了!这一刻他整整等待了十年,他亢奋地绷紧神经,蓄势待发,伺机奋力一击。
在场的柳巧眉和陈如苹也感受到急遽凝结的气氛,不约而同地皆发起冷来。陈如苹立刻拉着柳巧眉移动脚步,柳巧眉则忐忑下安地边踌躇着後退,带上房门出去了。
办公室里,两个男人犹如噬血的猛狮,虎视眈眈地对峙着。
“戚总,突然大驾光临,该不会是为了代理权的事吧?”仇刚冷静地打破沉默。
“仇总裁,明人不说暗话,你并购中鈇集团,是不是冲着我来的?”戚惟杰沉下住气地质问。
“这话可严重了!弱肉强食,有输有赢,这都是商场上不变的法则。”仇刚牵动嘴角,冷然道。
“可恶!琼斯在半年前就收购了中钛,为什么还放出财务危机的消息?”戚惟杰用力地拍打仇刚的办公桌。此刻的他已乱了方寸,失去了生意人该有的冷静理智,像个毛躁小子,横冲直撞地又叫又嚷。
“戚总经理,琼斯集团行事一向隐密保守,事情未底定前,不可能对外宣布任何讯息,除非你运用了不正当的管道窃取商业情报;再说并购中鈇集团也是琼斯集团的家务事,不需要向你报备吧?”仇刚似笑非笑的神情,令人毛骨为之悚然。
而仇刚的一席话,堵得戚惟杰哑口无言。是的,他的消息来源是透过张耀成的小舅子得到的,但他也私下求证过消息的正确性,岂料却还是个错误情报。由此可知,这整个事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圈套,而且苗头是对准他来的。
“这是预谋,是圈套!”他迹近失拧地大叫。
“随你怎么说都可以,情报是你自己找的,投资也是你自己下的,不能怪到琼斯头上。”仇刚一贯淡漠的语气。
“该死!你们既然收购了中鈇,那我投资的那些钱呢?”戚惟杰倾身,双手抵在办公桌上,激动地直问仇刚。
“什么钱?琼斯集团财力雄厚,根本下需要外力投资。”
戚惟杰几乎快抓狂了,一个箭步地上前捉起仇刚的西装领子,青筋猛爆地怒喊:
“王八蛋!你们摆明了坑我是不是?”
若追不回那笔庞大的资金,戚氏企业准垮得一乾二净,届时,他就等着切腹自杀了!
仇刚用力甩开戚惟杰的箍制,冰冷残酷地说道:
“戚总经理,在商言商,只要有投资就有风险,你自己判断错误投资了中鈇集团,就要有担当承认失败,总不能要琼斯集团出面替你擦屁股、收烂摊子吧?”仇刚一副不层讥讽的样子。
戚惟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地为之气结,久久不能动弹,最後,他才从齿缝中硬挤出声音来——
“既然中鈇已经是琼斯集团旗下的组织之一,那我前不久投下了大笔资金,也该算是股东吧?或多或少也有个股分?”
仇刚摆出一副遗憾的嘴脸说道:
“很抱歉,收购中鈇的手续早在半年前就正式签约完成,董事会的股东名单里并没有戚总的大名。至於你口口声声咬定投资了大笔资金给中鈇,可惜我未曾见过任何文件以兹证明,所以你最好查清楚自己的资金流向。”
闻言,戚惟杰眼冒金星,险些软脚。张耀成啊张耀成,你把我的钱到底搞哪去了?
接着,仇刚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放在桌上,推到戚惟杰面前,继续丢下一枚威力强猛的炸弹。
“还有一件事,回戚氏後,麻烦你安排个时间召开股东大会,我想认识一下董事会的各个股东,顺便了解公司目前的营运状况。”他铿锵有力的。
“什么意思?”戚惟杰防御地问。
“意思是——琼斯集团同时拥有戚氏企业百分之七十的股权。”
这枚炸弹炸得戚惟杰七晕八素、魂飞魄散,他震撼无比地嘶喊:
“不!不可能的!”
他明明卖给永升国际财团百分之四十的股分,琼斯集团怎么可能拥有百分之七十的股权呢?
“琼斯集团手上握有戚氏所有的上市股票,加上永升国际财团原先签下的百分之四十的股分,所以我对戚氏企业有绝对的掌握权。哦,对了,差点忘记说明:水升国际财团幕後的大股东,也是琼靳集团。”仇刚眼底闪动着一丝报复的快感。
如雷轰顶,戚惟杰再无思想了。完了,完了!眼看着父亲戚名绍一手创建的戚氏企业就要毁在他手里了,他将要如何面对戚氏各个股东及年迈的老父?他冷汗直滴、手脚冰冶……抬眼直视着冶酷的仇刚,他恍然大悟自己是踏入一个别人所精心设计的圈套里,这根本就是一场商业骗局!
他激动地冲到仇刚面前,迭声地嘶喊:
“为什么?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设计我、打击我?为什么?”
仇刚文风不动,抬手缓缓地拿下他的隐形眼镜,紧紧逼视着戚惟杰,沉痛而沙哑地回道:
“亲爱的小弟,你说为什么?”
戚惟杰如电殛般的倒退几步,震惊万分、张口结舌,不能置信地摇头再摇头。
“你……你……不不……不可能……你不……啊……啊!”
戚惟杰犹如丧家之犬,狂喊下已地夺门而出。
门开处,柳巧眉一脸惊愕地瞪视着卸下伪装的仇刚,嘴里喃喃念道:
“戚大哥……戚大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戚惟纲复活了?
“进来,把门带上。”
柳巧眉依言,颤巍巍地走进办公室,泪珠进流、激动不已,
“你究竟是谁?仇刚?还是戚惟纲?”
她用力地凝视着那双深邃的黑眸,原来那一抹的绿,只是薄薄的镜片。
仇刚闭上双眼,沉默不语。
她忍不住地走近他身边,抬手轻触他脸颊,低声喃语道:
“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她声音哽咽的。
仇刚睁开眼眸,自我揶揄道:
“是的,我的命太硬了,阎罗王不要我,就把我赶回来了。”
“戚大哥……戚大哥……”柳巧眉激动地跪了下来,环抱着仇刚,哦!不!是戚惟纲的腰,轻声啜泣。
戚惟纲也紧紧抱着柳巧眉,下巴贴靠在她的发上,所有的思念、爱恋、痛苦,皆在这一拥抱中得到解脱安慰。
温馨片刻,倏地,柳巧眉使劲地推开戚惟纲,站直了身子,激昂气愤地道:
“不!你叫仇刚,是—个骗子、冷血汉,你不配当戚惟纲!”
“巧眉!”戚惟杰痛苦地低喊。
“你回来了,却不肯相认,乔装成另一个人来愚弄我、戏弄我的感情;你回来了,却不回戚家和戚伯父相认,反而运用卑鄙恶劣的手段来打击戚氏企业,你还有没有一点良知?”
先前她跟着陈如苹退出办公室外,却禁不住忐忑不安的心情作祟,一直躲在门外,将办公室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巧眉,你不懂,不明白!”戚惟纲情绪复杂,有口难言。
“我是不懂,不明白!”她大叫:“自从你坠崖的噩耗传来,戚伯父是怎样的痛不欲生?他抱着死要见尸的信念,花了大笔的金钱,雇了一、二十个人,日夜不休地在奇莱山不停地搜寻你的下落,直到他累了、病倒了,才不甘心地罢手。这十年来,他又是如何地思念着你,而今天,你却用什么来回报戚伯父啊?”